飄天文學 > 吞天道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右僕射 上
    “亂世用重典,有的時候,仁君未必便是好皇帝。”

    柴天諾呲牙列嘴的說,天齊大帝切了一聲都不惜的理他。

    這廝言行完全和他寫的那本《資治通鑑》南轅北轍,妥妥是那種我知道應該怎麼辦,但我就是不照着辦的囊貨!

    家中休息一晚,翌日一大早柴天諾便趕赴東宮和圈養地,把事情告知太上皇及庸王,兩人的反應十分相像,皆是沉默後點頭。

    三日後,隊伍出發,柴天諾親自送老皇帝及庸王夫婦上路,蘭玲郡主與小世子未去。

    他們還年輕,人生不能被定格,這是天齊大帝的意思。

    處理完糧隊的事情,柴天諾鄭重寫了封信,發回韶音,邀義父阿孃還有玉珍兒入京。

    若得回信,立馬公器私用,派左右監門衛的兄弟走一趟,把他們穩穩妥妥的接上來。

    日子相當不經過,轉眼已是盛夏,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柴天諾總算適應了自己忙碌的工作,整理出一套流程,這日子,又漸漸變得安逸起來。

    “蠻兒,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義父阿孃咋還未回信?”

    柴天諾在屋檐下坐着搖椅,一邊扇涼一邊說,柴蠻兒一邊嗑瓜子一邊答:

    “誰讓你走的普信,就那速度,現在能到便不錯了,你還想得回信,那不是做夢嗎?”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

    柴天諾無奈搖頭,接着等吧,左右無事,若是天涼快的時候來,路上也少受罪。

    “柴大人柴夫人好,您二位這日子,過的可太滋潤了。”

    賈內侍看着二人笑了,整條巷子就他二人在外納涼,堪稱煙花巷的一景。

    “賈內侍來了,我給您讓地兒,你們倆聊,”

    蠻兒起身走了,皇上的貼己人來家裏,肯定有事。

    “坐,有果子,上好的。”

    柴天諾有氣無力的說,那架勢把賈內侍整笑了:

    “怎地,不歡迎我來?”

    “哎,我歡迎你的人,但不歡迎你的事兒。”

    “你一來,那絕對沒好事兒!”

    賈內侍咧嘴,拿起顆梨子咬了口,甘甜爽口,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卻凝重起來:

    “您說的沒錯,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見賈內侍表情凝重,柴天諾坐直了身子,輕聲說:

    “可是關乎改革之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

    賈內侍忍不住驚奇的望向柴天諾,這事除了自己,天齊大帝誰都未說,他是如何知道的?

    “哎,你和大帝辦事,屬實太糙。”

    柴天諾搖搖頭,貼近賈內侍耳朵輕聲道:

    “這些時日,洛陽一共死了十七個官階不高但身處要位的官員,不是喝酒失足跌入陰溝便是被疾馳馬車撞死。”

    “我說賈內侍啊,駕車的人能換,那輛鑲了鐵釘配重的馬車便不能換換?”

    “每次只換門簾有個毛用,黃綠紅黃綠紅的輪圈換,你以爲那是紅綠燈啊?!”

    “……有這麼明顯?”

    “那可不,十來天前我親眼見的,好幾個花皮在那裏嚎嚎,又是那輛馬車又是那輛馬車,這不純粹搞笑那嗎!”

    賈內侍咧嘴,這還是自己和大帝商量出來的好法子,未成想,在別人眼裏卻成了笑料。

    “說罷,到底是要殺誰,需要我出手,八成是個了不得的傢伙!”

    柴天諾拿起茶杯喝口茶,賈內侍輕點頭,小聲說:

    “尚書省右僕射,司寇謙文!”

    “噗!”

    一口茶水全噴到賈內侍臉上,賈內侍也不着惱,慢條斯理的拿起几上生宣擦臉。

    柴天諾使勁嚥了口吐沫,聲音有點哽的說:

    “我記得僕射雖是從二品,但行的卻是宰相的職權,沒錯吧?”

    “噫籲嚱,未成想我鹹魚般的光祿大夫大人,竟然也開始關心朝政了?!”

    賈內侍斜眼瞄着柴天諾說,柴天諾嗤笑一聲,不予理睬,不過想了想,還是小聲說道:

    “右僕射到底犯了何種惡事,須得下手根除?”

    “倒也算不上惡事,只不過他拿的佔的太多,擋了我大華革新的步子,且其家中圈養犬馬無數,傷人霸市之事頻發。”

    “況且有消息稱,其家中有羽化宗轉世的大人物,兩位五仙大師占卜推算過與司寇謙文相關之事,卻皆有迷霧,必有超乎想象存在。”

    “如此一股不受控制的勢力盤踞在京城附近,屬實太過危險。”

    說着,賈內侍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柴天諾:

    “這是陛下讓我收集的佐證,你且看,莫要外傳。”

    柴天諾點頭,大體翻看了下冊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指着幾條說:

    “我說賈內侍,這都不算惡事?”

    賈內侍看了看,輕輕搖頭嘆氣:

    “不算,所有士紳官宦都是如此行事,一國政體若想維護,便不能管的太嚴,畢竟若是沒了他們,國家也就垮了。”

    柴天諾聞言,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最後只能深深嘆口氣:

    “不管盛世亂世,最苦的,永遠是黎民百姓。”

    賈內侍輕輕點頭,窮苦出身的他,最是理解這句話。

    “掙龍之戰,司寇謙文散盡家財助大帝上位,嫡子被害,仍義無反顧。”

    柴天諾再往下看,忍不住皺眉:

    “這裏怎地說的都是他的功績?”

    “這是陛下讓寫的,能不動手最好不動手,當年的恩情大帝並未忘記,不想做那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

    “但你那篇富國強兵之策必須實行,若能兩全其美,豈不更好?”

    “畢竟右僕射乃是三朝重臣,陛下也想他能有個好的結果,冊子最後邊是陛下想要他做的事情,就看他能不能放的下。”

    “……兩全其美,哪有那麼簡單。”

    柴天諾嘆氣,彈了彈冊子收進福地,再次發問:

    “之前沒派人和司寇謙文談談?”

    “開誠佈公一些,興許他便允了吶?”

    “派人,何人能擔此重任?”

    賈內侍搖頭。

    “司寇謙文也是科舉出來的進士及第,又在宦海浮沉數十年,除了你這能文能武的當世文宗,誰能與他爭辯?”

    “……看來,這事還真是非我莫屬了!”

    柴天諾在嘆氣。

    “必需的!”

    賈內侍笑着點頭。

    “你這話有點耍象生的感覺。”

    “昨個晚上剛聽的,老喜人了。”

    柴天諾咧嘴,結束這沒營養的話語,認真問:

    “右僕射家住何處?”

    “城內有府邸,但他從不住,平日裏都住在城外一處小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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