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缺德玩意兒,你那主體與你的保命三招豈是能隨便用的?”
清風道長破口大罵,魚糧道人哭泣的說:
“我妻女皆被殺害,這還不能用?”
“屁話!”
“不過是老婆死了又不是天塌了,用個球的用!”
清風道長一邊罵一邊用巴掌抽,沒幾下便把魚糧道人後腦勺抽的通紅。
“死、死清風,莫打了,再打人便死了!”
魚糧道人撐不住,只得抱頭求饒。
豈料清風道人聞言更怒,從懷裏掏出個黑黢黢味道酸臭的東西一把塞入他口中,然後揚起大腳,一腳把他踹入一旁溪水。
“彼其娘之,貧道也是倒黴,竟遇到你這般的分魂,咋不生生把你淹死?!”
“在水裏待着,生死由命吧!”
正在咕嘟咕嘟喝水的魚糧道人還未反應過來,天劫紫雷便從天而降,便如無數炮彈落下,小溪瞬間被轟的粉碎!
魚糧道人放聲大吼,身體被炸成數段,又被某種力量拉回結合,無數次在生與死間徘徊,那種痛苦難以名狀。
天劫整整持續了一刻鐘,溪水消失,原地出現一十餘丈大小深坑。
身穿髒兮兮道服的明月小道童揣起大餅,幾下落到坑底,拿着根樹杈輕輕戳了戳魚糧道人,笑嘻嘻的說:
“師父,都快熟了,要不要喫啊?”
“喫你個球,趕緊扔上來,怎的還有救!”
“好嘞!”
明月透過開裂的褲子撓撓腚片,一把將魚糧道人扔了出來。
渾身上下便沒一根完整骨頭的魚糧道人痛的直哼哼,清風道長心痛的又掏出一把黑黢黢味道酸臭的東西,狠狠塞進他嘴裏,再次咒罵:
“奶奶個熊的,若是見到你家本體,非訛上百八十兩銀子不可!”
“必須的,能換好多羊肉喫那!”
明月使勁點頭,又用手撓了撓腚片,有個口子,倒是方便。
柴天諾使勁揉揉額角,想不明白大麗朝時闆闆正正的二位,怎就變成如今這幅邋遢樣子。
望着可着勁兒折騰魚糧道人的二位,柴天諾心中打了個凸,這因果還真是還到了自己身上!
想當年在西北,自己請二位好好吃了一通羊肉,臨走時還與他們不少銀票,如今所說,可真是應驗了。
正在捉摸着,天色變暗,大霧再起,已脫體而出的柴天諾扭頭四顧,是處山巔,書桌便在一旁。
“夫君,油菜花開了,好看嗎?”
少婦牽着女娃的手,輕笑着走來,霧氣消散,漫山遍野都是金黃色的油菜花。
望着兩張在金色花海襯托下,無比明媚的笑臉,柴天諾的心,忍不住微顫,輕笑點頭:
“好看,這世上,便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景色。”
“夫君,可能爲了我與囡囡,停下腳步?”
清秀少婦伸手環住柴天諾臂膊,螓首靠在肩頭,輕聲問。
小囡囡扯住柴天諾另一隻手,滿臉期盼目光。
柴天諾臉上笑意慢慢斂去,嘆氣說:
“我不是魚糧,你們,終是找錯了。”
言罷,柴天諾回到書桌坐下,山霧再濃,母女倆哭泣的身影迅速遠去。
“這次寫的又是什麼?”
此頁問心下方也多了幾行字,依舊是首詩: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詩底四字,鐵石心腸。
“怎麼滴,讓我看這些景象,便是爲了諷刺我?”
柴天諾咧嘴,直接往後翻,看還有什麼幺蛾子!
第三頁,只有一字,愫。
“……真情實意嗎?”
大霧再起又散,望着坐在大石擺動雙腳的嬌俏女子,柴天諾眼神晃動,聲音有些顫抖的呢喃:
“蠻兒。”
雙腿有些沉重,短短十餘步,柴天諾感覺走了許久。
坐下,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蠻兒,你在看什麼?”
“看山看水,看星星,看月亮!”
蠻兒心情極好,擡起柴天諾胳膊架在自己肩頭,笑嘻嘻的說:
“夫君,那座山可雄偉?”
“可擎日月可定乾坤,雄偉至極!”
“那水可秀麗?”
“楊柳倒映,荷蓮綻放,秀麗無比!”
“星星月亮那?”
“羣星閃爍,廣漢挑燈,無可比擬。”
“那我吶?”
柴蠻兒偏頭,臉上帶着笑,目光裏皆是柔情。
“九天十地無法比擬,你,便是我的心!”
柴天諾正顏,認真無比的說。
“那便留在我身旁,與我一起看這花好月圓的世界!”
柴蠻兒同樣無比認真的說,柴天諾神色立時變得暗淡。
細思量,柴天諾把柴蠻兒攬進懷中,使勁在她的眉心烙下一吻:
“丫頭,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便是沒有把你留下!”
說罷,柴天諾使勁揉揉柴蠻兒的腦袋,起身便走。
大雪驟起,呼嘯不停,天地間白茫茫。
柴蠻兒起身追,哭着大聲呼喊,柴天諾腳步未有半點停滯,瞬間跨越無數,返回茅屋。
再看古籍,愫字下一行字:
“可薄情寡義?”
“非,只是明辨,那些盡是影,留不得。”
柴天諾搖頭說,書上再有一字顯現:
“然。”
緊接書面綻放光芒,將將經歷三重景象走馬流燈般閃過,最後一人聲出:
“入仙路,只當斷凡塵。”
“觀心性,得劍式,雪域三。”
“一曰寒江雪,一曰山舞銀蛇,一曰大雪歸去。”
“睹至親卻決絕,爾乃,寒心人!”
轟的一聲茅屋消失,柴天諾扭頭看,仙山與雲海中漂浮,無數仙人神獸在雲海中穿梭,到處仙音繚繞,一派平和的仙家氣象。
“轟~!”
突然有狂風颳起,烈焰如大日金芒紛飛,割裂無數壁壘,洞徹九重天!
金血潑灑,神獸殞命,便是連綿仙山也被斬的粉碎,突有鋪天蓋地大掌落下,怒吼隨之響起:
“杜奇凌,莫得張狂,上窮碧落下黃泉,吾必將你挫骨揚灰,分神碎魄!”
“哈哈哈哈,屁的天尊,看某杜奇凌,可會怕了你這大王八!”
“玄黃,斬!”
一男子從雲海衝出,手中長刀如血,揮出,若漫天霞飛。
便聽一聲悶哼,大掌碎裂,血水如天河倒掛,骨肉若紅山白川,只是一擊,便重創了一位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