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道主 >第四十章 不喜柴姓 下
    洞房花燭美,其中滋味自不用說,只是綵鳳有件事覺得頗爲撓頭,便在鴛鴦交頸時,自家夫君也是在那裏傻乎乎的問:

    “娘子,我真的姓柴不姓貨?”

    “你不姓柴也不姓貨,你姓傻,名缺德鬼!”

    第二日早上,一對新人早起拜見長輩,貨郎還在那裏傻乎乎的問:

    “爹,我真姓柴?”

    “......女婿,你莫不是傻了?”

    孫慶良有些擔憂的問,昨晚婚禮發生的那一遭屬實嚇得他不輕。

    “沒事,可能是多年未聽過自己的姓名,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貨郎輕笑着說,孫慶良咧嘴,還真是,如今水韻鎮只知貨郎不知柴天諾。

    聽說柴氏族長也是查閱生辰八字時纔想起,貨郎姓柴名天諾,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

    哪怕不知名,柴家的人還能不姓柴了?

    老糊塗一個!

    拜見山花時,山花臉上既有失落也有高興,綵鳳知曉她的心意,兩人一陣竊竊私語,山花臉上的失落立時消失,反倒升起一片紅暈。

    貨郎不得不歎服,綵鳳這暖人心扉的本事,屬實強的出人意料。

    兩尊神像都安置在貨郎原本的宅院,山花住在那裏,每日相見,心情自不同之前。

    日子,便這般波瀾不驚的過,轉眼便是十年,期間四個孩子出生,兩男兩女,一對姓柴,一對姓孫。

    這一日,遠出收糧的孫慶良回返,四個孩子爺爺外公叫着便撲了過來,喜得他眉開眼笑,用糖果把自家孫兒孫女們支開後,臉色卻是大變。

    “阿郎,這次從北山回來時,我特意去看了山花他們的廟宇,塌了!”

    “岳丈,不過一座空宅院,少了人打理,日曬雨淋的,塌便塌了,算不得事。”

    頜下留起長鬚,模樣穩重許多的貨郎不以爲然的說。

    “若只是腐朽塌了那便無所謂,可我看到的,卻是一個碩大的腳印,生生踩踏了山神廟!”

    孫慶良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想到所見便覺心中發冷,一隻腳便比山神廟還大,這得是如何恐怖的存在!

    貨郎皺眉,捋捋頜下長鬚,擎起左手開始推算。

    孫慶良見自家女婿上了心,立馬坐下,頗有些興奮的看起來。

    這十年裏,變化最大的便是貨郎。

    婚後不到一個月,他的卜算之術,便震驚了整個鎮子,貨郎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擁有了一手奇準無比的占卜手段。

    隨後在短短兩年裏,貨郎的名氣傳遍整個江都,貨大仙的名號,不論達官貴人還是底層百姓,都是熟稔的緊。

    兩次提前推算到天災將至,避免了大量人口財力損失,朝廷與道宮聯合與他發了個碩大的牌匾,上有一行大字:

    “佔天下興亡,卜古今未來,一言可固江山,貨仙可稱天算!”

    匾是好匾,上好的大紅酸枝,可就那貨仙二字,孫慶良是怎麼看怎麼彆扭,不過怨不得別人,純屬女婿自己作爲。

    也不知他腦子是怎麼想的,便這柴姓死活不當。

    孩子姓柴,他偏偏與自己改了姓,從今以後便姓貨,貨仙貨仙,這叫一個難聽!

    “恐怕,真是出了大事。”

    貨郎停下手,臉色異常凝重,廟宇倒太歲動,將有無法想象的禍事降臨水韻鎮!

    “趕緊想想如何破解,有你這貨仙在,怎地不能讓自家地界出事吧?”

    孫慶良皺着眉頭說,能讓自己女婿色變的,事情定然不小。

    貨郎輕輕點頭,水韻鎮便是家,豈能讓其傷到。

    待孫慶良離開,貨郎起身去往老宅,剛纔推算說的明白,根源便在山花,或者說,是那兩尊神像!

    貨郎到時,綵鳳正和山花在做孩子的衣物,見他來了,同時笑着說:

    “不在家裏裝深沉了?”

    這話說的一字不差,兩姐妹這些年心意相通,便跟一人差不多。

    咧嘴搖頭,貨郎說出事情緣由,山花臉色立時變了:

    “那隻大腳,定是斷山山脈山君座下巡山使留下的,都已被奪了神位,他們爲何還要如此做?”

    “山花,來前我推算過,恐怕這兩尊神像,要比咱們猜想的重要得多。”

    貨郎坐下,細細問:

    “可還記得當年是誰做的這兩尊神像?”

    山花皺眉,過了得有柱香時間,突然打了個激靈說:

    “若不是你問我都忘了,當時咱們已經死了,魂魄到處遊蕩,我記得是道宮來的一位道官與咱們點燃的魂燈,不然也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去報仇。”

    “神像也是他做的,之後將魂燈放入裏邊的也是他!”

    “......如此說來,那位道官應該最瞭解其中緣由。”

    貨郎輕點頭,與兩人囑咐幾句便離開老宅,去找鎮上的鄉大夫,派人去道宮詢問:

    “大夫,事態嚴重,越快越好!”

    “貨仙但請放心,我這便派人前往道宮,分三批走,怎地也不會耽擱了大事!”

    鄉大夫臉色凝重的說,能讓名滿天下的貨仙說事態嚴重,事情絕對小不了。

    看着三波鄉勇陸續離去,貨郎懸着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告辭後再次回返老宅,有許多事情需要和山花問清。

    “山花,當年被金武山君襲擊,爲何你能活下命來?”

    這些年只知道山花被襲擊後得了奇遇,這才免了魂飛魄散,可這奇遇到底是什麼,卻從未細問。

    “是位身穿白袍的書生,當時我的魂燈已碎,魂魄支離破碎,眼見消失,是他一把將我攥住,一指便讓離散的魂魄再次聚合。”

    “按道理失去神位我便只是孤魂野鬼,見不得光,也無有實體,是他與我灑下一滴仙水,才得以擁有真身。”

    “......”

    貨郎使勁揉了揉額角,爲什麼心裏,便對那白袍書生有這麼大的厭惡?

    “爲何他不凝結你夫君、我的魂魄?”

    山花想了想當時的情形,有些猶豫的說:

    “那位白袍書生好像說,駁雜駁雜,真他孃的駁雜!”

    貨郎咧嘴,這叫什麼話。

    “之後可有聯繫?”

    “沒了,白袍書生只說,若非你死,他還現不了身。”

    山花越說越覺得有問題,當年的事情自己一直不願想,如今細思量,到處都是問題!

    細細問了許多話,可山花因爲曾經魂碎,所以記憶丟失許多,再也記不起別的事情,貨郎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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