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夫妻倆結伴而行,兩匹一看便非尋常的駿馬屬實招惹不少含有惡意的傢伙,想象中美好的出行,變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抓捕。
疲於奔命的二馬,最終還是去了位於沙河郡的太上觀,畢竟裏邊都是熟人。
不管太一老道還是他那十二門徒,又或者新加入的蕭竹一到蕭竹五五兄弟,都是受過柴天諾恩典的,與赤紅胭脂兔來說知根知底,也能放心。
原本只是想緩一緩接着暢遊天下,誰知聽太一講了一次道經便上了癮,最終兩人加入太上道,成了門下弟子。
說來也是天大的運氣,兩個月前帝流漿於太上觀後山出現,觀內所屬皆受益匪淺。
餘下的十二門徒皆開了獸骨,蕭竹一五兄弟同時入了陸地神仙境界,太一更是直接成爲知天命的至強者。
不過進步最大的還是赤紅胭脂兔夫妻倆,同時化身爲人,驚得太一差點把自己頜下長鬚揪個精光。
算了又算,太一得出一個結論,二馬有此進步皆因道尊,他們都有因果繞於柴天諾,那位如今可是天下第一人,坐騎有神異之處也是應當。
聽聞此言赤紅胭脂兔當時便懵了,疑惑反問:
“宗主,您說我因爲主子我承認,可我家娘子卻是主子對頭的坐騎,這也能牽扯上?”
“對頭?”
太一輕笑:
“都成你媳婦了,還能算得上對頭?”
赤紅胭脂兔細想咧嘴,還真是,以主子對自己的寵愛,愛屋及烏也未可知。
沒過兩天赤紅胭脂兔兩口子便動了遊心,離開洛陽許久,想回去看看,終是生身之處的家鄉,離開許久,甚是想念。
夫妻倆一路從沙河郡行來,於是便有了洛水旁的一幕。
上香擺供品燒紙錢元寶,併爲墳頭培了新土,兩夫妻離開地處荒野的孤墳。
想當年赫赫有名的鐵梨花尉遲大將,堪稱洛陽青年一代翹首,如今卻只落得黃土埋身,孤零零葬於荒郊野嶺,說來也是讓人嗟嘆。
“夫君,接下來去往何處?”
胭脂兔想了想,咧嘴笑說:
“去見外公外婆!”
門房疑惑的看着眼前男子,他說他叫柴胭脂,來見大將軍,說大將軍是他的外公,可大將軍根本沒有女兒,哪來的外孫?
看夫妻倆氣度不凡,門房也未行惡人行徑驅趕,只是讓小廝去告知大將軍,這麼些年征戰在外,若是在外留下個血脈,那也不是不可能。
“你這潑婦,便不會聽人話?!”
“某李成瀾就不是那種人,鬆手,耳朵快掉了!”
大將軍吱哇亂叫的聲音響起,衆人咧嘴,不用想,必然是老夫人揪着耳朵一同出來了。
不大功夫,李成瀾便與老夫人一同走了出來,果不出衆人所料,真是呲牙列嘴的被揪了出來。
“胭脂拜見外公外婆!”
胭脂兔見到二老眼眶立時紅了,果斷下跪,砰砰砰便是三個響頭。
老夫人愣了,眼前小夥肯定是第一次見,但不知爲何,看着那俊俏臉面,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烏雲踏雪也隨之跪下叩首,老夫人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已入陸地神仙境界的大將軍直勾勾的看着眼中含淚的小夥,猛的打了個冷顫,聲音有些變調的說:
“還是外公眼力價好!”
胭脂兔使勁點頭,老夫人嘔的一聲翻了白眼。
衆人一通忙活,可算幫老夫人捋順了那口氣,屋中講解這些年的經過,大將軍感慨不已:
“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果不其然!”
“因他之故你倆化爲人形,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大將軍感嘆,老夫人卻拉着烏雲踏雪在那裏家長裏短的聊。
“雲雪,這也有幾年了,便沒生個囡囡?”
“外婆,夫君說影響修行,一直沒要,他說身爲柴仙人的坐騎,不能太拉胯,不然會惹人恥笑。”
說到這裏,烏雲踏雪看着胭脂兔,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位是何等人物,堪稱大世唯一,世間生靈又有哪個能與之相比,自家夫君的心性,有些過於高了。
“你這小子便會胡謅八扯,天大地大傳宗接代最大,這事兒不能耽擱,早有早好,有了囡囡我與你外婆帶,麻煩不到你們!”
大將軍聞言瞪眼,緊接便紅了眼眶:
“當年邊疆剿匪遇了埋伏,最讓我心痛的便是你孃親的死,她若能親眼見到自己兒子長成這般,這般人樣,肯定歡喜的不得了!”
赤紅胭脂兔咧嘴,這話說的,怎麼便那麼彆扭?
“對了,欽天監說柴小子白日飛昇,可是真的去了仙界?”
大將軍揉揉眼,轉移話題問,赤紅胭脂兔果斷搖頭:
“飛昇是飛昇,但絕不會去仙界。”
“主子與我說過,到了元神境界一定會去,但絕不是當時,畢竟天地間的聯繫被人皇二分,連法門都不知道,如何上得去?”
大將軍恍然點頭,緊接皺眉說:
“那這些年怎地半點聲響都沒有,他能去了哪裏?”
胭脂兔眨眨眼,聲音有些飄忽的說:
“恐怕是去了本源之處。”
兩日後,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遍整個京畿之地,並以超出想象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擴散。
被稱爲天下第一人,於白日飛昇的柴仙坐騎修成人形,攜妻子回洛陽探親,便是朝廷與欽天監都被震動。
“大監正,可是真的?”
天齊大帝滿臉好奇的問,袁天冊點頭,感嘆的說:
“不得不說我當年看走了眼,那個域外天魔,與這大世帶來的變化太多了!”
“還稱柴天諾爲域外天魔?”
天齊大帝挑眉,袁天冊苦笑搖頭:
“也是,他已由魔入了仙途,真若細說,一個真君仙家之名是脫不了了。”
赤紅胭脂兔引起的波折太大,畢竟與常人來說,身爲牲畜的馬兒卻能幻化成人,屬實有些不可思議。
便是在外地職守的卞盛和申屠子進也忍不住好奇回京,魏忠賢更是一早便找上了赤紅胭脂兔,死活要分辨個明確。
“我便不信你是兔兒!”
魏忠賢使勁拍桌子,滿臉的不相信。
“師叔,你直說,想要怎麼地吧!”
胭脂兔滿臉無奈,便魏胖子無良,也不知會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