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數多了以後屬實忙不過來,再加上絕大多數其實並非絕症,便因神醫之名過來,尋的便是一個心裏慰藉,牽扯精力太大。
且書院終究是研習學問的地方,每日人來人往嘈雜無比,學子們哪還有心思學習。
國子監學官們很生氣,本想禁了求醫問診,不過被柴天諾擋下,轉而便想出建立醫學院這個法子。
畢竟學子人數衆多,能夠取得功名步入仕途的只是了了,在研習學問的同時還能有一技傍身,且還是社會地位不低的大夫,實在是一件莫大的好處。
一時間報名者人數衆多,卻又惹出麻煩,大半學子都要習醫,畢竟人喫五穀雜糧豈會不生病。
再者說了,有一技傍身怎地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倒是好事,但如此多人數,豈是安道生王九思兩人能教的過來的。
柴天諾略做沉思,當場拍板,聯繫北域大都護府安排人員,開工科算科農科等第二門類,學子們依興趣愛好學習!
如此決定立時轟動整個北域,親王陛下更是震驚,然後便和朝堂大臣發現其中妙處。
如此培育出來的學子,學成之後可以立刻進入各個行業補充所需,比原本科舉後的再培育,不知好了多少倍!
“聖人不愧是聖人,不但有教無類,且還囊括萬千,便是乾坤二聖都未有此作爲!”
北地大儒們的交口稱讚讓柴天諾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前世大學玩兒爛了的東西,自己不過借鑑一二,怎麼能與二聖相比?
從那以後竹林學院學子教習數量更多,總數超過數十萬,不再只文道一路,已是囊括萬千。
爲此,大都護府在正統科舉外又行考務,擇取人數遠超科舉,不過崗位不一,有官有吏,卻着實解決了一大批緊要崗位。
期間大都護府少保還專門上門拜見柴天諾,希望能開稅科,大都護所轄廣闊,有關稅務方面的官吏屬實缺失不小。
柴天諾當時便笑了,這不就是定向培養嘛,準了!
自打開設第二門類,短短一兩年時間便爲北域貢獻各類人才數萬,更多學子看到了希望。
人生不再只有科舉一路,走其他道路,一樣可以實現人生抱負!
更多的學子青年涌向竹林書院,有日親王站在竹居二樓,看着如海人流走向各個學院,忍不住感慨:
“書院人才濟濟,天下良才,皆入孤手!”
“……”
柴天諾都不好意思說他,天下多大,良才又有多少,這牛吹大了!
消息傳回神州,引起巨大轟動,其實各國也都有些與其相像的培育,但數目極少且單一,而且不穩定。
如竹林書院這般行事,大世再找不到第二家,文壇聖地知名更勝,天下無可匹敵!
深夜,柴天諾看着體內磅礴浩然也是感嘆,有教無類習天下萬法,遠比文道一路更加遠大!
不多時,李長庚便帶着一大羣人來到空地,打頭的便是王九思,身後醫學院的學生教習最少二三百。
見大批大夫準大夫駕到,拓跋烈不由鬆了口氣,與衆人說聲便匆忙趕回都督府,地裂谷之事需要善後之處的太多,都督府離不開他這個大都督坐鎮。
幾位同門師兄弟將將簡略聽李長庚說了下事情,畢竟李長庚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但依然心神震動。
心裏也是有些懊惱,未成想這段時間發生瞭如此多、如此令人震驚的大事,便是師父都不知去向!
可己等幾人卻只知修煉研習學問,若不是剛纔聽了李長庚與王九思的對話,便是書院垮了都注意不到。
“以後可不能當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腐儒,書院便是咱們的家,身爲家中一員,也該盡些責任了!”
李夢陽搖頭,阮籍何景明默然點頭。
醫學院衆教習學生手中各自拿着一個竹編提箱,迅速分散,按照輕重緩急忙碌起來,數百雜役拿着各種藥品物件與一旁伺候,原本哀嚎不停的局面立時大變,嘶吼聲響個不停。
沒有辦法,救命要緊,哪還有那個時間與他們灌下湯藥麻醉,想要活命,只能受着了。
“大、大夫,求你給個痛快,太、太痛了!”
有傷兵被開腸破肚,痛的死去活來,心想還不如一下死了好,便地獄恐怕也只如此了。
“好嘞!”
“嘭!”
教習一棍子敲下,傷兵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沒多久又被痛醒,未待再言又是一棒子敲下,看的一旁的李慈忠直咧嘴。
怨不得都說大夫心狠,這要是死不了,八成也得成愚夫!
王九思安排好醫學院衆人,提着竹編提箱來到張道凌安道生身旁,李長庚來前已說明二位師兄的情況,所以他這心裏不是太着急,有條不絮的忙碌。
先於半師半兄長的安道生診了診脈,再看看那處放血的切口,忍不住搖了搖頭,妥妥的傷了天地根,這種事情只有師父能治,要不了命,便躺着吧。
幫安道生蓋好單子,王九思來到張道凌身前,聞着那血氣便皺起了眉頭,翻過身子一看,忍不住倒吸涼氣。
衣服從上斜裂到底,道凌兒師兄這是被劈成兩半了啊!
剝去衣物,看着那巨大的疤痕王九思再吸一口涼氣,心裏更是發毛,能把知天命境界的張道凌一刀兩斷,對方該是何等境界?!
邊貢、向秀、山濤自幼讀書,從未見過如此場景,哪怕已是煉氣修爲,依然覺的心臟怦怦直跳,臉色變得煞白。
更是被濃烈的鐵鏽般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的張口欲吐,便是經歷過世事年歲大出不少的李夢陽、何景明兩人臉色也不是太好,唯有阮籍這當過廝殺漢的無所謂。
時間久了偶爾嗅到此種味道,反而有些懷念當年的崢嶸歲月。
王九思眼角餘光見到衆人表現,便找出一瓶提神醒腦驅邪除味的藥丸遞了過去,幾人服下之後,立時便覺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