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有關的法則因果更是變化萬千,從而創造出千變萬化的世間風情。
占卜之人,便是根據這些變化軌跡進行推演。
因彼此間的境界不同,能算到的大道法則因果各有不同,推算結果自然不同,但怎地也能抓到些許軌跡。
可沙暴起後,任柴天諾如何推算,竟是半點大道軌跡也抓不住,法則因果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便如從未出現。
但是,怎麼可能?
便如風雪夜歸人那捲世界,若沒了大道法則,世界便是終末!
柴天諾皺眉,索性盤腿坐下,拼全力運轉紫氣決尋星訣,勉力於混沌裏捕捉玄機。
李長庚見他如此立時知曉不對,便招手止住隊伍行進,默默於一旁守護。
混沌依舊,抓不到半點頭緒,柴天諾眉頭高皺,略作思量,雙手輕輕合十。
“轟~~~”
五彩薪火沖天而起,與柴天諾身後化作翻滾背光,三女立時撲倒,雙手合十跪拜,緊接衆軍士做同樣姿態。
與常人來說,只有得香火供奉的仙佛纔會有背光,那是人間業障功德化身,竹林先生,果是那般存在!
李長庚倒吸一口涼氣,與向秀對視,也同時跪倒在地,心說師父他老人家二十餘年前是大華太保,如今是北域聖人,難不成還是哪處受人香火的仙佛?
不得不說,李長庚所想準得很!
紫、陽城裏紫、陽觀,紫、陽道人帶領善男信女祭拜正中二神仙,一是中年婦人模樣的前山娘娘。
另一,則是身穿甲冑手持鳴鴻的柴天諾!
紫、陽觀比過去大了數十倍,前來祭拜的不止是周邊信衆,還有許多軍中將士,甚或大化之外來人。
這裏是大華唯一能夠祭拜褪凡入仙飛昇而去的柴兵聖的地界,乃是神州武人,心中聖地!
得薪火加持的柴天諾再次推算,雖依舊尋不到大道痕跡,可隱約間,能夠觸摸到法則,以及因法則滋生的因果。
這便好這便好,柴天諾鬆了口氣,不是沒了,只是隱入深處。
徐徐吐出一口濁氣,望着屏障之外的風暴,柴天諾心中明瞭,大世這方天地,要有大變降臨。
唯有世界大變,道痕纔會隱而不見。
也不知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不過在白晝到來前,變總好過不變,且行且看吧!
“……我說,你們這是在作甚?”
瞅着跪拜一地的衆人,柴天諾皺眉。
“師父,我等在求神拜佛。”
李長庚虔誠再拜,口中說辭帶着些許玩笑。
柴天諾咧嘴:
“所求爲何,說來聽聽。”
“今個入仙途明個成天尊,還請仙佛賜福!”
柴天諾收了薪火,擡手便是個大腦崩兒,嗤笑着說:
“求神不如求己,今個起大棒子伺候,少有鬆懈便是百棍,效用定然出衆!”
“……師父聖明。”
笑鬧過後隊伍繼續前行,除了李長庚向秀二位弟子,衆人望向柴天諾的眼神再變,除了崇敬,又多了些許膜拜之意。
見沙暴徹底消失,柴天諾揮手,屏障立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衆人同時鬆了口氣,雖說沙暴襲擾不到自己,可屏障外如同末日般的景象,還有那狂暴非常的聲音,屬實讓人放鬆不下來。
之後的日子風平浪靜,直到有一天,變化來臨。
與沙海已行進二十餘日,衆人也習慣了這有些枯燥的日子,慢慢的,衆人發覺了周圍的異樣。
隊伍正在行進,突有黑影從前方掠過,立時讓衆人精神繃緊,想要仔細查看,卻已沒了蹤影。
見到的軍士原本以爲是黃沙看多了眼神恍惚,可一交流卻發現,不止自己,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晃而過的黑影。
持鋒在手,衆人提起精神,不敢有半點馬虎。
柱香時間後,又有黑影掠過,孫有田等人立時放箭,便聽咄咄連響,沉重的破甲錐盡數射入地下。
一干軍士瞠目結舌,黑影竟然不是實體!
時間推移,黑影越來越多,身體也越來越凝實,待兩個時辰以後,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
那是一個個隱隱有些虛妄的黑色身影,衣着破爛不堪,數目衆多。
大部穿過隊伍消失在遠方,可有一小部分則跟隨衆人一同行進。
隊伍停下休息他們也休息,隊伍繼續開拔他們跟隨,好似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隊伍的一部分。
看着沉默至極飄飄悠悠的黑影,一干人等皆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尤其是三位女子,在馬車上縮成了一團。
黑影定是坊間傳說裏的鬼物,可是,鬼怪不是怕陽光嗎,怎麼大白天的就出來了,便不怕灰飛煙滅?
見柴天諾未曾發話,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黑影,大傢伙只得強自鎮定,繼續趕路。
又是數日過去,這時間一久,衆人倒也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更有好奇軍士繞着黑影打量,時不時說些挑逗的話語,見沒有任何反應,便想用手戳戳,卻一穿而過!
整條臂膊如同探入了冰桶,很是涼爽。
聽了軍士描述,衆人立時起了好奇心,紛紛伸手試探,發現確實涼爽,一時間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柴天諾咳嗽兩聲,衆人這才作罷,整理好隊伍繼續前行。
隨後的日子,沙海里詭異的事情越來越多,原本一兩日遇到一次,到得最後,每行一段距離便會有事發生,甚或是幾件事同時發生。
十餘丈外的沙丘突然爆開,身長超過兩丈的沙蜥吐着長長舌頭躍出,靈動的大眼來回打量,見隊伍人多勢衆轉身便跑,嘭的一聲又鑽回沙丘。
衆人倒吸涼氣,真是不對勁,最多尺長的沙蜥竟然變得如此龐大,都快趕上神州南部的豬婆龍了!
隊伍繼續前行,一株枝葉繁茂的垂柳,突兀出現在衆人眼前。
“怪事,將將巡查,確實沒有見到有樹。”
孫有田撓着腦袋說,向秀下馬繞着蔥鬱垂柳轉了兩圈,皺眉說:
“垂柳喜水,不可能長於沙海,必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