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住婦孺，也只能如此行事。
轉身看看，青鸞族人口頂多百十左右，成年男子只有四五，至於入了仙途的，便只餘一人，其他盡是婦孺小兒。
再回首，看着遍地殷紅，柴天諾忍不住爆了粗口：
“……大道爭鋒，人都快死絕了，還爭個屁的鋒！”
“謝仙長活命之恩！”
青鸞一族唯一的仙人帶領族人上前，與柴天諾行五體投地大禮，面上盡是感恩戴德，若無柴天諾出現，青鸞一族必然會被抹殺的一乾二淨，無有其他出路。
且眼前仙人境界恐怖，一招滅殺對方全部仙人，其中還有元嬰老祖，便這本事，恐怕只有那些傳說裏法力無邊的大宗門裏的老怪物才能具有。
“免了吧！”
大袖一揮氣浪升騰，趴伏在地的衆人立時被託了起來。
柴天諾心情不是太好，雖說殺人爲的便是救人，可這所謂大道爭鋒的說法，屬實讓他心裏不舒服。
看着眼前衆人，面上既有死裏逃生的喜，又有親人逝去的哀，更有對今後的迷茫，柴天諾也是有些撓頭。
若轉身離去，這麼些人，前途真是不好說。
便在柴天諾撓頭之際，突有悠揚聲音響起：
“魂歸來兮，離散之軀，與我同行。”
“魂歸來兮，幽海無度，登天長樂。”
柴天諾轉身望向遠處，頗具韻味的聲音直刺心靈，便是神魂都爲之顫抖，顯見蘊有某些特殊的力量。
三條身影越走越近，身周升騰粉色霧氣，更有透明虛影緊隨其後，柴天諾眼神爲之一凝，卻是將將被己殺死的鴻鵠金丹真君的魂魄與軀殼，隨來者行來。
行的近了，柴天諾眼神一陣晃動，行來者，竟是三位神祇！
爲首的一看便是不凡，功德香火繚繞如若實質，神袍也與他人不同，卻是對襟的戰襖模樣，身後還斜負一柄大劍，若是豎直，怕是比人還高。
“魂歸來兮，離散之軀，與我同行。”
“魂歸來兮，幽海無度，登天長樂。”
行至近前，三位神祇再次開口，滿地豔紅屍骸立時化作粉色霧氣升騰而起，十餘魂魄從地下鑽出，嘴裏唸叨相同言語，匯聚身周。
“大西嶺蕩魔真君關天河攜同仁，拜見柴大先生！”
蕩魔真君關天河朗聲言，柴天諾卻是心神震盪，沉聲問：
“某來墟地並未多久，真君如何知曉某的身份？”
之前所遇神祇不少，未有一人識得自己，這蕩魔真君卻是如何得知的？
“大先生莫要起疑，天官大帝昨日視察我等府邸，有說大先生之事。”
“雖說您把功德香火隱藏，可我等終究是神祇，與之感應遠超其他，大先生的身份，自然辨識的清。”
聞言柴天諾眼神立時一亮，帶着些許期盼的問：
“大帝可還在尊神府邸，某可有那個榮幸前去拜會？”
“天官大帝神位崇高，豈是我等小廟可以長留，早已回返天庭，大先生卻是遲了。”
奈何每次都是差了些緣份，只聞其人不見其面，奈何奈何。
蕩魔真君叉手行禮，帶另二位神祇行向青鸞族，那邊屍骸更多，一路指向遠處大城，認真掂量，怕不得有數百。
還是一樣的言語一樣的踱步，無數完整的不完整的屍骸盡數化作粉紅霧氣，更有無數魂魄跟隨，大的小的，排成長長的隊伍跟隨，一路行去。
“這是何意？”
柴天諾不明的嘀咕，青鸞族仙人於一旁輕聲解釋：
“這是天塔的收屍神祇，常常出現在逝者身旁，引導逝去者的魂魄軀體昇天，去往長樂仙境。”
“與其他再入輪迴者重經磨難者相比，能去長樂仙境，實乃幾世修來的功德！”
聽聞此言柴天諾雙眼微眯，略作思量便追了上去，青鸞仙人先是一愣，揮揮手，領着衆人跟他行去。
“尊神，這些逝去者的魂魄軀殼真能去往長樂仙境？”
柴天諾站於蕩魔真君身側，輕聲問。
“自然，無數歲月來有天塔指引，派遣我等引導得大機緣者飛昇，不用再受輪迴之苦，與東方長樂仙境，享無邊樂事。”
蕩魔真君點頭，柴天諾再問：
“可是尊神親自送往長樂仙境？”
“自然不是，我等神位低下能力有限，做的是收屍聚魂的勾當，時間到了，自有上層神祇收斂送往雲端城，經由天塔飛昇仙境！”
柴天諾未再言語，只是跟着走，直到所有屍骸魂魄聚攏，被蕩魔真君收入一小小香囊，這纔再次開口：
“尊神，天塔總部雲端城聽聞過多次，卻不知你等有無去過？”
“我去過，其他二位同仁還是欠些功德。”
蕩魔真君輕點頭，柴天諾精神不由一振：
“卻不知在何處，某可有機會前去拜訪？”
天塔組織代表天庭意願，能否飛昇皆由其定，若想去往天界甚或離開這方世界，九成與其相關！
“大先生，雲端城可沒那般好去，若無機緣，怕是終身也見之不得。”
蕩魔真君輕搖頭，不等柴天諾開口便接着說道：
“我等底層神祇根本不知雲端城在何處，只是接到指令靜坐，轉瞬便至，來回皆是如此。”
“不過曾聽帝君說過，一切皆看緣分，也不是沒有凡人去往，便如誤入桃花深處，來回彷如夢境。”
說罷，蕩魔真君與其他二位神祇衝柴天諾叉手行禮準備離去，與其他仙家相比柴天諾身份特殊，禮數週全自是應當。
畢竟天官大帝曾言，柴大先生不但有聖人相，便是功德香火也是遠超一般神祇，前些年還是相仿，可這些時日觀望，便是他都有所不及！
“尊神，天塔實力堪稱墟地唯一，爲甚不阻攔兩族死搏？”
“大道爭鋒的言論是對是錯，爲甚不出來解說一二？”
柴天諾拱手，表情凝重的問，蕩魔真君苦笑：
“大先生，我等雖屬神祇卻是底層，哪裏會知曉上層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