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墟地的幾位老怪物還有十餘位大宗門的宗主也都知曉，一開始倒不是柴天諾說的，而是天塔神祇透露。
畢竟柴天諾身份特殊，不管在塵世還是墟地，那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不是，是真正的故鄉，前世的家鄉！”
青鸞有些懵，柴天諾與前世說的不多，頂多有些傳聞，說柴大先生出身並非人類，而是罕見的域外天魔。
不過與墟地一干存在來說卻是無所謂，畢竟墟地神異衆多，經無數歲月交融血脈混雜至極，除了那些壽歲陳長之輩，想要找個純血的比登天還難。
便如那個半途加入青鸞族的呼保義，青輪仙人與他測取血脈時便被嚇了一跳。
仙魔妖邪血脈佔了個全，便是草木精靈的都有十七八支，最了不得的是他竟然還有幾分傳說裏重天石怪的血脈，差點把一旁見證的十餘仙家嚇尿！
“噫籲嚱，呼仙人祖上真是博愛，不但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土裏載的一概不拒，便是梆硬的石頭都能那個甚，青輪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
青輪仙人歎服拱手，衆仙家同樣歎服拱手，不說其他，呼保義便只一個血脈傳承，便可稱爲世間無敵！
在墟地存在看來，出身只是一個基點，最看重的，卻是境界與實力。
便出身再好，若是羸弱一樣遭人鄙視。
便腐朽中孕育妖邪，只要了悟通天大道成爲至強，一樣得人敬畏，墟地認的，便是實力爲尊！
搖搖頭，柴天諾跬步向前，看着攤位下紅漆寫就的碩大數字咧嘴笑，數十年過去，今日再次找到往昔感覺，甚是酣暢！
“老闆，朱果怎麼賣？”
柴天諾與一攤位拿起紅豔豔果子問，圓珠玉潤透着水靈，有些前世西紅柿的感覺。
“道友好眼力，一下便挑中年份最高的果子！”
“這可是我將入仙途時栽種的最早那批果子，藥效驚人，幾可起死人醫白骨，實乃天底下一等一的神藥！”
見有人詢價，正眯着眼打坐的攤主立時來了精神，指着朱果便是一頓誇，最後感慨的說：
“今個早晨便聽喜鵲叫，當時我還不甚明白，卻原來是要與道友相逢！”
“緣之一字堪稱大道至喜，你我有緣，這果子便算半賣半送，只一仙石便可，若是要的多，三枚果子倆仙石！”
“原本朱果可是一枚十仙石，這優惠夠大了吧？”
青鸞聞言喜上眉頭，指着攤位上的朱果跳着腳說：
“師父趕緊買，降了十幾倍的價格，買的越多賺得越多啊！”
柴天諾輕笑，放下朱果轉身便走，攤主立時急了，緊忙開口說：
“道友留步，嫌價高了可以商議，你來我往總能找個滿意的，轉身便走豈不浪費了你我之間的緣分？”
好嘛，這還扯上緣分了，柴天諾轉身，豎起一個指頭，攤主眨眨眼，滿臉懵的說：
“一枚果子一枚仙石，這與我說的有何區別？”
“某的意思，是一百兩銀錠一枚朱果。”
“道友，便有緣分也不能如此胡言，你這價錢還的也太過了吧！”
“我說的是仙家仙石，你卻用凡塵間的俗物相與，哪有這般道理。”
青鸞也是連連點頭，覺得自家師父簡直胡鬧，身上又不是沒有仙石，前些時日幫着拾掇儲物戒指，看着最少數百塊那。
“便這價格，你若賣某便買，要十枚，不然某這便離去。”
柴天諾輕笑着說，攤主深嘆口氣，苦笑說：
“那道友還是走吧，看來你我間的緣分還是有些不夠，沒奈何沒奈何。”
柴天諾轉身便走，不多時便走出兩丈多遠，青鸞卻是有些急，剛欲追上拉住自己師父，卻聽攤主高聲說：
“罷了，百兩便百兩，與金錢而言，還是你我的緣分重吶~！”
青鸞杏眼瞪得溜圓，看着眉頭高挑，面上盡是喜色沒有半點爲難的攤主一陣懵，看他樣子，怎地反倒像賺了的樣子？
柴天諾轉身回來，揮手擺出千兩錠子，攤主從果子堆裏挑選十枚上眼的遞與他，笑着說：
“便道友這般會講價的，真不多見。”
“會講價的毛線，將將我應出十兩錠子纔好。”
柴天諾咧嘴，卻見攤主大笑着說：
“十兩我也賣，終究是不虧的買賣。”
青鸞一聽卻是怒了，指着攤主說：
“好啊，原來將將言語盡是騙人，這果子可是有問題，不然怎會這般價格！”
攤主擺手，無奈的說：
“道友看到了，這便是人之常性，哪怕仙家也是一樣。”
“買的貴了自然好，賣的便宜了卻是差，可有道理可言？”
柴天諾笑了，收好朱果，取三枚仙石放於攤主掌心，看着其喫驚的面容說：
“所處環境不同，價格自然天差地遠，這三枚仙石，足夠老闆跨過瓶頸。”
“不過須得記住，莫要急躁，你的積累已經足夠，之所以跨不過去，倒是與心境有七八成的關係。”
“怨天尤人要不得，玩世不恭也不好，貪圖利益垂釣之心更要不得，靜下心多思量，與自己堅定信念纔是真！”
說罷，柴天諾拱手告辭，拉着有些迷糊的青鸞的衣袖行向遠處。
攤主思量許久，叉手，衝柴天諾身影深躬。
“師父，你爲甚白白與他三枚仙石，咱們豈不虧大發了？”
青鸞拉着柴天諾衣角問，柴天諾輕笑：
“三枚仙石與我無關緊要，卻能幫一位沉淪築基大圓滿悠長歲月仙人破境，如何算虧？”
“且十枚朱果確是世間少有神藥，只是因在蓬萊才變得普通，認真講，與他三枚仙石反倒賺了。”
柴天諾開解，可青鸞總覺有些不舒服，便如被人騙了一般。
看着自家悶悶不樂的徒兒，柴天諾卻笑了，其實與那老闆三枚仙石的最大原因，卻是讓柴天諾再次找到前世集市裏討價還價的感覺。
便如故地重遊，三枚仙石，真算不得甚。
慢步來到北大街市場管理處，柴天諾略作猶豫，舉手輕輕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