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諾苦笑搖頭，前世便一普普通通常人，半點術法不會，又哪裏能感知到大道法則的不同。
聽到此處，周不山卻是有些了悟的點頭，輕聲說：
“我曾聽帝君言及蓬萊、方丈、瀛洲三船來歷，其上殘破，帶有大道消融跡象，當時大能便有懷疑，這是三艘末日神舟。”
“作用便是把一方世界殘存生靈帶往他處，希望能找到可以繁衍生息之地。”
“我等之所以言語異於常人，蓬萊小世界內的景象也是有異，皆是受了小世界內遺留法則道痕各種遺蹟的影響。”
“既然相像處頗多，會不會，便是從您那故土駛入的虛空？”
聽聞此言柴天諾忍不住想笑，前世走的是科技路線，如何能造出如此驚人的基於符籙陣法大道的神舟。
可是笑容將將浮現柴天諾心中便是咯噔一聲響，突然想起件事來。
便在自己外出旅遊之前，曾在網上看到一則消息，始帝陵發掘，有無數臻品現世，更有神奇陣法運行千數年歲月，震驚所有參與挖掘的專家。
那時因正是愚人便只當笑話看，如今想來卻是出了一身大汗！
若時間流速真是不同，當家園瀕臨毀滅時，保不齊便能造出如此末日神舟，只是，如果真是那般，那麼說，故土已然消失？
便如老六鐵皮的家鄉，除了桃源福地裏的一小片，還有土魔一族，再無其他剩餘。
一時間柴天諾面色變得蒼白無比，周不山有些憐憫的看着他，心道大先生雖爲世間巔峯，可出身根本怕是已經無有，想來也是讓人唏噓。
過了得有柱香時間，柴天諾纔算回過神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青鸞擔憂的神情，忍不住揉揉她腦袋，這才笑着與周不山說：
“讓府君看笑話了，某這心境還是不過關啊。”
“哪裏，這與心境無關，應該說是大先生戀舊，何人不戀故鄉，人情世故罷了。”
周不山搖頭，柴天諾再笑，與這位將開始感覺有些過於俗套的神祇好感漸生，舉杯與他敬，一口飲下。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即已轉生他世，往昔可緬懷，但不可過於憂擾，如今面前諸多煩惱還無有頭緒，故土也未必有事，胡亂擔憂個甚？
見柴天諾心情轉好，周不山也問出心中疑惑：
“大先生，前兩日幽海突有日出，看線路卻與您相合，莫不是......”
“確是某所爲。”
柴天諾點頭嗎，把自己誅殺骷髏妖之事說出，明人不做暗事，與天塔又無瓜葛，用不到隱瞞。
周不山聽的連連點頭，倒是沒有驚奇，畢竟一知曉柴天諾身份便有如此推測。
不過心中也是感嘆，做無數歲月未有之事，大先生，怕是會在墟地，引起空間絕後般變化！
食罷，柴天諾離開幽海擺渡前，詢問前方可有險峻變故之地。
周不山笑着說：
“便大先生境界，無所謂險峻，儘可一馬平川！”
這馬屁拍的好，讓人心裏熨帖的緊，便是柴天諾都露出發自內心的笑。
周不山斂住笑，認真說。
幽海之地便如死水，堪稱亙古不變，幽海擺渡固有航線經過一片羣島，無數歲月皆是混亂的緊，也曾發生聚衆攻打擺渡的事。
不過在天塔神祇看來卻是可笑至極，盡是凡俗，最高者不過煉氣圓滿，便如螳臂當車。
前些年那片島嶼突然有了變化，被一狠人統一，不聽號令者盡被殺死，那段時間，便是周遭海水都被染紅。
“狠人，莫不是位突然面世的老怪物？”
柴天諾挑眉，周不山搖頭，話中別有意味的笑言：
“這倒不是，就是位很少見的純血龍女，之前境界平平，卻是機緣足夠，與某地得到一大塊大藥，使得境界暴長。”
“這才引起之後發展，不過與羣島衆生卻是件好事，過去隔三差五的打，便我等途經者都覺得心煩，更遑論居民。”
“如今雖說管得嚴了，終究得了安寧，比起惶惶度日好過太多。”
“大藥？”
柴天諾眉頭抖成波浪，周不山咧嘴笑着點頭：
“對，大藥！”
莫看周不山有些老於世故，可能成爲幽海擺渡這般上古神舟主事，身份地位定然不簡單，看他面上表情不難知曉，八成這傢伙，應是知曉大藥的來歷。
柴天諾咧嘴告辭，不過轉念又問了一個問題：
“府君，某在一本冊子上看到，說幽海南北有岸東西無邊，可是真的？”
“這點確是真的。”
周不山認真點頭：
“千年前，有位帝君也是起了好奇心，便做法一分爲二向東西各自飛去，可整整飛了一個甲子也未曾探到邊際。”
“期間倒是發現諸多隱藏幽海里的存在，便是理應飛昇天界的神君都有，卻是十分危險。”
“只不過帝君回返時只用了短短月數時間，屬實讓其百思不得解。”
柴天諾點頭，對此倒是有所了悟，畢竟此方世界乃天地珠割裂大世演化，認真說便是個球形有限世界，來去不同，應該是有奇異法則作祟。
與一干相送神祇辭別，棚船再次入水，船尾浪花翻騰駛向遠處，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之後的日子樸實無華，這是柴天諾的認爲，與青鸞來說還是那句話，無聊透了！
期間又起大風浪，柴天諾做法凝了個方圓百丈的小冰島，看着島外的滔天大浪，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時間一去便是一個多月，整日介看的都是烏漆嘛黑的景象，便是柴天諾也有些撓頭，更遑論青鸞。
這丫頭已經快瘋了，每日裏飛在空中便如一隻大鳥，引來無數暗處存在窺視，卻被柴天諾斬了個精光，也算是與平靜的生活添了幾分色彩。
“師父無聊師父無聊！”
終有一天青鸞承受不住，抓着柴天諾肩膀使勁搖擺，嘴巴更是吱哇亂叫個不停，擾的柴天諾不堪其煩，索性放開手腳全力施爲。
棚船立時化作白虹衝入雲霄，徑直飛向北方，便那速度吹得青鸞麪皮都變形了。
三天之後，望着下方景象的青鸞驚喜大喊，幽海，總算有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