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知鏡花界如今落在何處，但某與它因果天大，終有一天會回來！”
女妭聞言苦笑：
“神尊說話便是大喘氣，我如今撐不了幾年，您若是尋個數十上百年，我怕早已消融世間。”
望着滿臉落寞的女妭柴天諾咧嘴笑，指着自己眉心的白珠說：
“那般說自然有原因，天下浩然盡歸某，世間大道法則也不能侵，如今已有洛羽仙將后土娘娘眠與內，卻也不多你一個。”
將洛羽仙將夫妻之事說明，又將浩然正氣之事訴說一二，女妭先驚後笑，衝柴天諾深深施禮：
“便麻煩神尊了，說到底，世上能這般恣意的，除了您無其他。”
“世尊無界祖師還有那位天外道祖也不行？”
柴天諾挑眉問，女妭點頭認真說：
“雖無上，卻有萬般糾絆，當年的您卻不屬，我等憧憬的，便是那份得不到的逍遙自在！”
這話評價不低，說的柴天諾心底癢癢，真想知曉，當年的自己，到底如何模樣！
“如今的某，也很憧憬吶！”
柴天諾嘆氣，女妭先是一愣，隨後卻是微微搖頭，心想，若是想要回到過去，與你並不難，不過放棄兩字便可。
挽起袖子，柴天諾咬破無名指，輕輕將豔紅血珠按在女妭眉心，輕聲說：
“天人五衰，先人散氣，怎地也能撐幾十日，待你步入消融某便會來，送你一程，收你魂魄。”
女妭點頭笑，柴天諾指指恭敬站在一旁的村民，也是笑：
“有這些子嗣在，再多苦難也是幸福，女妭，你的日子不差。”
未成想柴天諾會如此說，女妭點頭想了想，輕笑道：
“神尊這般說法倒也對，比起天上界孤冷神祇，我確實幸福了許多。”
“可能說說夫婿是哪個存在，竟能得你芳心？”
柴天諾挑眉，逗趣的問，哪怕無數歲月過去，女妭面上也是有些羞紅，輕聲說：
“夫婿乃是白民，不過一凡俗，壽歲只有短短千年，如今想來，相伴時頗多爭吵，卻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候。”
“是吶，曾經的畫卷與獨存的人來說，哪怕是鬥嘴慪氣，都是深深的思念。”
柴天諾感慨的說，蠻兒的身影與腦海中浮現，每一幅畫面，都是那般讓人心醉。
也是經過男女之事有過情感的，女妭自然看得出柴天諾發自內心，心中更是驚奇，不知是怎樣的女子，竟然能讓天諾神尊動了心。
沿着蔥翠山田漫步閒談，說起當年些許事。
女妭呼喚柴天諾，是因要與其當年留與的焦石，照女妭說法，當年一衆小輩裏唯獨與了她，還引來大傢伙的羨慕。
尤其是祝融，嫉妒的話語就未曾停過，若不是柴天諾與了他幾個大嘴巴子，還不知會如何編排。
“說說，當年身爲神尊的某，爲甚與了你？”
柴天諾也是有些好奇的問，女妭眨眨眼笑了：
“這要問您，我這小輩怎會知曉緣由。”
柴天諾咧嘴，好吧，看樣子是知道，但就是不與己說。
“不過當年您交於我的時候說過，待哪日真身石頭髮光，便召喚您。”
柴天諾皺眉問，女妭凝神說：
“您說，那便是快要到了！”
“甚意思？”
原本皺起的眉頭直接擰成一個疙瘩，女妭搖頭，有些疑惑的說：
“不知道，便祝融的說法，您那時就一臉的壞，跟糾纏美豔小娘子得了手的登徒子一般，鐵定不安好心。”
“……某算是知曉，那時爲甚整日與祝融大嘴巴子了！”
眼角抽動，柴天諾氣的想笑，這種話都敢說，且還是編排長輩，不捱揍纔怪了。
“天上是什麼？”
這正說着當年之事，卻是女妭先發現不妥之處，似乎日頭有些過於旺了，擡頭看，卻見漫天盡是放射光芒的耀眼雲朵。
便那光芒，比大日還要熾熱！
“噫籲嚱，竟然如此多？！”
柴天諾驚呼，女妭只覺熟悉，他卻熟稔的緊，漫天皆是浩然正氣，層層疊疊比之眉心內裏這些年的積累，怕是要浩蕩了無數倍！
便在兩人驚奇之際，漫天雲朵驟然匯聚，若天垂光瀑般直入柴天諾眉心，過去近兩個時辰才恢復正常。
柴天諾瞅着自己忍不住咧嘴，便像個無比巨大的燈泡，看着都刺眼。
拼盡全力運轉眉心浩然正氣珠子大半個時辰，總算壓制收斂，瘋狂運轉的浩然正氣珠再次化作白點貼於眉心，柴天諾這才鬆了口氣。
因這些年的相伴，柴天諾並未覺得這般數目的浩然有甚不妥，女妭卻是心神震顫。
無上不滅不死，唯浩然可泯！
殤國鳳城外浩然書院，如今已於過去大不同，佔地之寬廣，已是不弱於鳳城。
蒙學經班工農兵吏諸系繁雜，講課的除了縣裏學官教諭，還有清涼府以及州院的學正學錄諸多教習，便是庭都國子監的教授博士也有幾位。
生員加上教員，人數怕不得數萬！
此時衆人正圍在寬廣的大校場，看着蒙着麻布的巨大石像議論紛紛。
身爲天下大儒，且兼着浩然書院副院長身份的公羊文志，苦笑着與陳山說：
“陳教習，柴聖人雖說離開許久，可以他高深境界決不會有事。”
“且土地爺不是也說過，聖人如今在墟地也是教化衆生，活的自在，這般與活人立像，認真說可是詛咒犯忌的！”
陳山也是咧嘴苦笑：
“公羊院長，您說的我都知道，可架不住師姐硬要如此，柳姨因要破境尋地脈而去，如今無人管得住她，莫得奈何。”
“……這可如何是好啊！”
公羊文志大大嘆氣，陳山也是一般無二，大校場上除了蒙學稚子都是知禮的，可無論是誰都不敢過多言語。
畢竟挑頭立像的是柴聖人的弟子，還有他視若明珠的外甥女，兩位都是入了仙途的仙家，且脾氣一般狂暴，膽敢亂說，一通打絕少不了。
便在衆人竊竊私語時，兩個窈窕身影大步走來，人羣緊忙讓路，看的陳山忍不住咧嘴嘀咕：
“若師父見到她們這般，家法絕對少不了！”
公羊文志點頭，必須的！
“萱萱揭了布，與他們瞧瞧師父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