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諾疑惑的問,單從這名字聽,應該是個男的,可黎山仙府盡是女仙,卻是怎麼回事?
“夫子請看,便是那人。”
黎山老母笑着指了指一處,正有一農人直起身子,從背影看,定是青年男子。
“這便怪了,某記得黎山仙府不收男徒,怎地這裏竟然有青年男子,且還未入仙途?”
見柴天諾滿臉疑惑,黎山老母笑着解釋:
“這是近十年前無鹽外出擒回來的,如今已是夫妻。”
“……什麼時候仙府允着擄人了,這樣不好,很不好!”
柴天諾搖頭,黎山老母見他不喜緊忙解釋:
“卻不是旁人,而是無鹽那位君王夫君轉世,有因果在,也算圓了他倆之間的缺失。”
“噫籲嚱,是那位把無鹽推下山崖的宣王轉世?”
一聽有內幕,柴天諾眼睛都亮了起來,都是歷史裏赫赫有名的人物,這種大瓜可得好好聽聽!
“正是那位宣王轉世。”
黎山老母點頭,望着再次伏低身子勞作的男子說:
“您離去的這幾十年,每過一段時間無鹽便會帶着蘇玲桑秀兩人外出,一是幫朝廷抵禦天災,另一個,卻是無鹽多次夢到宣王。”
“我也曾多次推算,明瞭這是當年斷掉的因果再起,便允了她出入仙府,這段因果,終究是要了結。”
柴天諾瞭然點頭,不過望着男子背影,總覺有些熟悉,這宣王轉世的王宣生的威猛,肩寬若板,哪有半點傳說中文文弱弱宣王的模樣。
“了結來了結去,卻最終又成了夫妻?”
想想鍾無豔那嚇人的面容,柴天諾無奈搖頭,便那模樣比惡鬼還醜,怎地也不相信會有人能看得上,保不齊便是用的強!
黎山老母看看柴天諾咧嘴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便知道夫子想法,可是覺得無鹽太醜,無人瞧得上?”
“……便你是女子,不昧良心的說,鍾無豔醜是不醜?”
柴天諾再咧嘴,黎山老母咬脣哼聲說:
“便知道男人都是這般模樣,只會以貌取人,未成想大爹也是這般模樣!”
看着黎山老母表情,柴天諾心神微動,隱隱有些畫面與腦海飄過,禁不住輕笑着說:
“不止男人,便所有生靈盡是如此,女子更甚,若某與藤兒尋個賜福鎮宅聖君般的夫君,可能答應?”
“賜福鎮宅聖君?”
黎山老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位可不是一般的醜,已然突破人類界線,若與他同枕而眠,怕不得活生生嚇死!
剛欲說話,黎山老母心神卻是猛的一顫,夫子將將喚的是藤兒,這是亙古之前,大爹與自己的暱稱!
“大爹,您可是恢復了往昔的記憶?”
黎山老母忍不住抓住柴天諾的臂膊,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柴天諾想了想,輕輕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說:
“還是稱呼夫子吧,只是些許記憶,待哪天徹底恢復了再說其他。”
黎山老母不說話,只是使勁搖頭,能喚出藤兒這稱謂,絕對與亙古時有了瞭解,如今親長復甦,心中只是狂喜。
柴天諾輕搖頭,與亙古前自己的脾性也是起了很大的好奇。
可是從當年這些晚輩的言語中又不難發現,他們與自己,卻是有着極大的信任敬仰,甚或孺慕。
因着境界越來越高,當年屏蔽的記憶正在慢慢恢復,可柴天諾真想一下便知曉過往全部,包括分身轉世輪迴,尤其是當年賭約。
想與記憶認證,可如祝融所言自己所想,大世生靈,盡爲仇寇!
黎山老母攬着柴天諾臂膊不撒手,見抽不出,也只得任她施爲。
見柴天諾默許,黎山老母偷笑,大爹脾性真的變了,當年因攬臂這事沒少捱打,如今卻只是無奈,放在亙古,簡直無法想象。
“這王宣只是個煉氣七八重的境界,他與鍾無豔再續前緣,莫不是被你們逼迫?”
“大爹怎會這般想,您最喜的便是自由,最厭的便是強人所難,我等小輩打小便是牢記,豈會恣意妄爲!”
黎山老母使勁搖頭,然後仰着臉笑呵呵的說:
“以您如今的境界,難道看不出,無鹽的根基非人?”
柴天諾咧嘴:
“……太醜,不願落目。”
黎山老母也是醉了,苦笑着說:
“無鹽乃地脈化生,原本應走真龍之路,卻不知哪裏出了差錯行了人道,因着法則相沖傷了神魂,這才省得如此醜陋。”
“其實內裏,卻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想想鍾無豔那堪稱恐怖的容顏,柴天諾再咧嘴,屬實想象不出,她能化作美人。
“無鹽不過習慣瞭如今面目,所以日常便以次示人,可自打她破境分神,往昔詬病早已消失,本貌美的不可方物。”
“如若不然,王宣怎會如此愛她,特意去尋了寒瓜種子,費盡心思與她種了這大片的地。”
黎山老母認真說,柴天諾勉爲其難點頭,好吧,便當鍾無豔美的不可方物,可便那脾性也是拿人,自己卻要去瞻仰瞻仰王宣。
膽敢取鍾無豔爲妻,還娶了兩次,實乃世間不二大丈夫!
聽聞柴天諾想要面見王宣,黎山老母便仰頭招呼:
“王宣莫要忙了,你崇敬萬分的夫子駕臨,快快前來拜見。”
正在忙碌的王宣聞言渾身震顫緊忙轉身,望着一身白衣的柴天諾面上盡是驚喜,柴天諾望着他也是笑,只是眼神裏盡是複雜。
黎山老母察覺有異,便輕聲詢問,柴天諾與她說:
“是位故舊轉生,真未想到,原是宣王的輪迴。”
“可是仇人?”
終究是天尊,黎山老母立時便察覺出柴天諾話語中的糾結。
仇人,柴天諾細思量,最後搖頭:
“所謂仇恨皆屬前世,在某斬殺他時便已消散。”
言語間王宣已然走了過來,面目體型與鐵梨花尉遲大將一般無二,只是眉目間少了桀驁狠戾,盡是溫良和善。
“學生拜見夫子,能觀夫子天顏,今生無憾!”
王宣近前行叩首大禮,聲音裏盡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