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山說的誠懇,白袍道人卻是紅了臉,緊忙擺手說:
“劉前輩謬讚,我不過是盡一點修行者的本分,哪有您說的那般誇張。”
“這點本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劉叔說的不錯,讚的對!”
柴天諾望向李純一的眼中盡是欣賞,李純一緊忙拱手:
“夫子”
“莫稱夫子,你當知曉某出身,大兄纔對!”
柴天諾說的認真,李純一思量些許,抱拳躬身,誠懇說:
“大兄!”
聽聞此言,柴天諾發自內心的笑,使勁拍拍他的肩膀說:
“吾心甚悅,老叔有個好兒子,某有個好兄弟!”
“子曦與純一有舊?”
一見柴天諾表現劉博山便是瞭然,柴天諾笑着點頭:
“劉叔,二十多年你倆在此佈陣,便沒互相通通底氣?”
“說來說去可真是一家子人!”
柴天諾先與李純一講解了劉博山與自己的關係,又說了李純一的出身,兩位道人禁不住攜手大笑。
二十餘載忙碌不得閒,未成想身邊志同道合者,與自己竟有這般大的關係。
揮手擺出几案,柴天諾請兩人坐下,說起這些年經歷。
李純一倒也簡單,少年便有聲名穿,父母具是武道巔峯,因着秉性得洛陽幾位道家高人喜歡傳下真法,及冠之年便入了仙途,就連逝去的洛川晴川也是師父之一。
之後入了道家,先與父母行,後孑身走天下,一路除暴安良,純一真人之名在神州也是小有名氣。
二十年前在古域參與一場不小交戰,因之識得已經在古域刻畫符咒佈陣數十年的劉博山,心中崇敬無比,這般默默守護人世間的修行者,纔是自己榜樣。
於是便不再理會修行,沉下心思,除了幫襯捕捉重天仙家,其他時候只是認真刻畫符咒,時間過得也快,一眨眼二十來年便這般過去了。
“劉叔、純一,便這般耽擱修行的事情,這般長久的做,心裏便沒怨言?”
柴天諾輕聲問,李純一笑,劉博山緩緩搖頭:
“有些事情終需人做,不是我倆便是他人,生於大世守護大世本就是修行者的本分,何來怨言?”
望着眼前兩位輕笑道人,柴天諾忍不住深吸口氣,與桌上放置清靈之水及仙果,認真說:
“天底下最不能虧得便是您二位,且喫且喝,這幾日某把這些年修行的經歷細細訴說,總會有些用處!”
劉博山聞言大笑,抓起顆朱果遞與李純一,自己也拿起一顆大咬一口,真是鑽心的甜。
三日後離去,兩位新晉神君相送,柴天諾與他們揮手道別,帶着丁丑大步走向古域深處。
來至建木腳下,已然不是當年那一劍斬出的模樣,原本碎裂的木身穿破結界直入重天,頂端不斷有電閃雷鳴,那是大世與重天的大道法則在交鋒。
“難怪有些怪異的感覺,原來建木幻境已經徹底消失。”
柴天諾輕嘆氣,丁丑同樣如此,記憶裏竹海小鎮的包子好喫的緊,如今幻境消散,卻是再也喫不到了。
丁丑疑惑的問,柴天諾略做思量,輕聲說:
“骨肉不存,皮毛焉附?”
“大世已然步入崩塌,附着其上的幻境,自然會最先崩塌。”
“......不是說晝將至是漁獲人間生靈,怎地會對大世有這般大的損傷?”
丁丑眉頭緊皺,怎地也想不明白,柴天諾輕拍山岩一般的樹體,輕聲說:
“因爲損傷並非來自重天,而是大世,已經撐不下去了。”
“啊?”
丁丑大驚,嘴巴張的大大的,柴天諾取枚果子塞進去,看着笑。
“嗯,好甜!”
摳出嘴裏雞蛋大小的青桃,丁丑咬了一口,未成想十分清甜,便喜滋滋的吃了起來。
“大世都要隕了,你不擔心?”
見丁丑喫的開心半點憂慮沒有,柴天諾好奇的問,丁丑衝他呲牙一笑,牙縫裏盡是青青的果肉:
“隕不了,老爺本事大着吶,有您在我便一點都不擔心。”
“......該說你沒心沒肺,還是與老爺某信心莫大?”
柴天諾咧嘴,丁丑使勁點頭:
“自然是信老爺,這世上便沒老爺做不到的事兒!”
聽聞此言柴天諾輕搖頭,心裏嘆氣,好一個無界祖師,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步步相扣,無論輸贏與他來說都是勝!
“老爺,不是說姑爺小姐他們在古域的嘛,怎地探了半天也沒瞅見?”
喫完桃子,丁丑疑惑的說。
以她如今境界,神識掃過整個古域都能籠罩,只看到十餘隊西南國域的隊伍,卻未發現其它來路仙家。
“既然都稱自己是新天庭了,自然不能待在地面,總得高高在上纔是。”
柴天諾哼聲言,負手,身體沖天而起,沿着建木巨大的直衝雲霄。
丁丑恍然大悟,飛身緊隨其後,一主一僕若兩道閃電而去,有法則閃爍顯現,卻被磅礴浩然震的粉碎,便化作石山的建木都在震顫,大塊僵化的軀塊轟然塌落。
便在雲端之上,一小片仙山雲海緊貼建木浮空,其上有瓊樓玉宇成片,仙子仙家來回穿梭,十餘位身穿五彩戰甲的仙家聚在一處雲洞,看着沖天而來的柴天諾兩人議論紛紛:
“噫籲嚱,法則道痕竟連身前十丈都入不得,這也太恐怖了!”
“是極是極,我上來時只能攀爬,若是飛,九成會被法則之力劈落,便這般視若無物的飛,簡直超乎想象!”
“廢話,夫子可是地上至尊,那可是超越天尊的存在,正與三十三重天無界相對,便如今大世上數的仙君天尊都以他爲尊,豈是我等可以相比。”
“如此說來,主公八成得捱揍?”
“屁話,怎麼會是八成,妥妥十成纔對!”
“不說其他,便夫子身邊那個丫鬟都是半步天尊,就咱們這些綁成一團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是夫子?”
“此言甚對,且咱家主母還是主公趁夫子落入異界拐騙回來的,打出屎來都算輕的!”
十二神將圍作一團暢所欲言,杜奇凌擱在後頭滿臉黑線的看,小桃花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