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谷十里外有一繁華小鎮,名曰湯鎮,姜穗瞬移入鎮,去了一間衣鋪,出來時又是一身算命先生模樣。瑤姬教過她易容術,便於躲避勁敵,但姜穗與生俱來自帶姜花香味,無法遮掩,於是瑤姬製作了百花香囊,融合姜花之味,可隱妖氣。
姜穗身有佛氣與妖氣,相得益彰,妖氣弱化便襯得佛氣大顯,道行淺的人只覺此人乃佛家弟子,對其略表敬畏之心。如此便再適合不過這一身算命先生的行頭,她走到一賣胭脂水粉處,左右照了下鏡子,惹得那老闆娘略帶鄙夷的眼神。
哪來的算命先生,竟如此自戀!
容貌改變,應該沒人會認得她吧,且她離開百花宮好幾天了,瑤姬應該不會追來吧。
她路過茶鋪,聽得一人悄悄出聲:
“你們可有聽說,湯谷每到日升或日落之時,便有一隻烏鴉飛過,叫聲無比淒厲!”
“嗐!烏鴉路過而已,有何稀奇?”
“若是尋常烏鴉,那倒沒什麼,只是湯谷那隻可是三足啊!要知道,上一個出現在湯谷的鴉鳥,可是三足金烏啊!”
“你的意思是,這是隻三足金烏鳥?”有人好奇問。
姜穗也來了興致,小心湊過去,聽得那人道:
“有人見得那三足鳥通體發黑,雙眼發紅,渾身隱約帶有紅光,滲人得很哪!”
“你可知那三足爲何於此出現?”姜穗問。
“具體不知,但咱們湯鎮南街的劉大娘,曾見過這妖鳥,之後劉大娘便不知所蹤了!日後大家若無事,莫要去湯谷冒險!”
姜穗打聽一番,決定前往鎮南去尋劉大娘,好巧不巧,在一土坯房前見得一衆除妖門派弟子交頭接耳,相談甚歡。她定睛一看,白霖小師弟長高了不少,臉上稚氣已退,儀表堂堂,一身白衣如雪,倒有幾分世家公子的貴氣模樣,想必也是西門白教得好。
站在他身旁的東方子煜比他還高,一身青衣,領有龍紋,模樣和三年前相同,只是臉上傲氣更甚,姜穗不禁翻了個白眼。
另一旁打鬧的男女便是洛無儔與柳夢覺了,洛無儔一臉笑意,笑聲爽朗,模樣依舊俊俏,不知二人說了什麼,只見得柳夢覺氣紅了臉,圓圓的杏眸死死瞪他。小丫頭長大了,肉嘟嘟的圓臉已有輪廓,一顰一笑間自有嫵媚風情,姜穗以爲自己看錯了,沒想到以前那個平平無奇的矮胖姑娘,如今極有女子嬌媚之態,可能她自己都未察覺。
姜穗心底讚歎間,見得一紅衣女子從屋內走出來,身姿窈窕,豔如桃李,柳眉微顰,美眸多情,輕紗遮面,掩不住眸子裏流轉的光華,顧盼生姿,僅憑那雙美眸,便能猜測出那輕紗下的面容是何等天姿國色!
柳驚鴻出現了,那人也該來了吧。
姜穗站在樹後,遠遠盯着那邊,果然,一道黑影徐徐走出,其餘人紛紛投去目光,有愛慕有敬佩有懼怕。那人一襲黑衣如墨,領上金線勾勒龍紋,髮絲高束,輪廓分明的面容較之以往愈發冷漠,星眸深邃複雜,英挺鼻樑勾勒俊美側顏,劍眉斜飛入鬢,薄脣無情,冷傲孤清,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若不考慮蕭謹渾身冷得凍人的寒意,他同那柳驚鴻站在一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強烈,惹得那人狹長的星眸睨了過來,眼泛寒芒,夾雜着隱藏其間的凜冽殺意,稍縱即逝,卻也令姜穗心下一驚,無意識後退一步,這人比以前更可怕了!
“什麼人?”東方子煜率先出聲,問向姜穗。
見她在樹後鬼鬼祟祟,衆人紛紛看了過來,姜穗面露尷尬,隨後又堆上笑意上前,“哈哈,在下只是路過!擾了各位大師,真是失敬,我這就走!”
她飛速轉身,卻聽得那柳驚鴻出聲:
“站住!”
她又笑着轉過身,謙卑問:
“不知這位姑娘喊住在下,所謂何事啊?”
“你是何人?爲何女扮男裝爲算命先生模樣?”
蛤?她被識破身份了?姜穗愣愣看向柳驚鴻,面色疑惑,卻又聽得她解釋:
“你面相雖是男子,但一身花香卻瞞不過我,我見你身帶佛光,又是這一副算命先生的扮相,跟我認識的一位故人極其相似。”
故人?說的可是她?真是可笑,誰跟這柳驚鴻是故人!分明是情敵……啊不對,分明沒有關係纔對!
一旁蕭謹冷眼瞥來,姜穗立即移開臉,避免與其對視。
“你這一身倒真像姜姐姐,可惜她已經不在了。”一旁柳夢覺眉眼微垂,甚是沮喪。
不在了?此話怎講?小丫頭這低落模樣,倒惹人心疼。
“此人必有問題,不如將其擒住。”東方子煜見她一臉茫然,又無話可說,不由出聲提議。
“這位公子稍安勿躁!再者,我雖身帶花香,但確實是男子,只因愛尋花問柳,便染了百花香。我曾受佛祖點化,便有了佛緣,因此身帶佛光也不稀奇。”姜穗臉不紅心不跳解釋,她這易容術也不是那麼好識破的。
“那你方纔爲何鬼鬼祟祟在那樹後,莫不是在耍什麼陰謀?你到底是誰!”東方子煜仍不信她,處處針對。
我耍你……大爺!姜穗心裏暗罵,面上依舊帶笑,道:
“我姓姬,名思應,乃百花宮宮主瑤姬之徒,雲遊至此,見各位大師於此集結,不由好奇才在樹後遠觀,無意打擾各位。”
瑤姬覺得姜穗這個名字太俗,便重新替她取名爲思應,姬是瑤姬一族的高貴姓氏,她將自己姓氏傳給她,姜穗當時是難以置信的。只是她覺得這思應比姜穗更難聽,因此平時便不用此名諱,招搖撞騙除外。
“你從洪荒而來。”一直未出聲的蕭謹突然開口,驚了一衆人,他冷冷盯着姜穗,黑眸深不見底,沒有光華,只有銳利與肅殺。
他何時變得如此模樣了?姜穗心驚,隨即正色,“有何不妥?”
餘下弟子瞪大眼,這算命先生不要命了,如此反駁蕭謹,莫非是不知黑衣劍客的身份?衆人紛紛自覺後退幾步,免得血濺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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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今天實在太委屈,跟着父親租房,他找了小廣告和親戚介紹,一個房子破敗,一個房裏空蕩遠在三環外。我不是精緻的人,但也不想活那麼糙,在太陽底下流汗忍淚走了很久,反正小說看的人不多就這樣說了吧,謝謝支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