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萬妖令 >第167章 猜測
    門派暗衛奉命封鎖江南城,這一消息不脛而走,惹衆生熱議,隨之暗衛大敗守獄人,又有朱雀門暗衛首領朱南死於姜穗之手,再次引起衆議。

    頓時謠言四起,說是守獄人有違天道,遭了天譴,衆神便派人圍剿,以儆效尤。這次暗衛失利,惹了神怒,很快便有仙界高手卷土重來,殺盡所有守獄人。

    還有流言稱神族擔憂妖魔兩族聯盟,便先下手爲強,主動出擊。

    不論何種猜測,衆生皆誠惶誠恐,畢竟大戰拉開,最終受苦的都是無辜百姓。那晚鎖妖獄一戰,方圓百里地面震動,雷暴不止,諸多村莊茅屋被震垮,電閃雷鳴引起極端暴風,狂風吹毀一切,泥石滾滾,淹沒光禿的小山坳,一夜之間,除了死去的妖怪與暗衛,還有數不清的無辜生靈被奪走性命。

    千萬年裏,人們嚮往和平,安居樂業,有少數人秉持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之理,踽踽前行,卻被笑作杞人憂天。衆生笑其井底之蛙,吾笑衆生乃溫水間蒸煮之蛙,鼠目寸光,不知天高地厚。修行之路漫漫,如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哪怕躍入天際,也是天外有天。

    姜穗好似做了千萬年的夢,夢裏浮現衆神超凡身姿,忽而大徹大悟,心間大起大落,餘一問,人活於世,究竟爲了什麼?餘一惑,我活於世,又是爲何?

    甦醒時,瑤姬趴在牀邊睡着了,她徐徐起身,儘量隱去聲響,才走出石室,卻見小夢站在門前,嚇了她一大跳。

    本想偷偷溜出鎖妖獄,騎着畢方去江南城尋蕭謹,誰知碰到這小傢伙,爲避免引人注目,姜穗一把抱起小夢,繞到一隱祕角落,這才放下他,道:

    “我要去尋蕭謹,你切不可向我師父告狀,以後好好待在屋裏睡覺,不要出來嚇人。”

    正欲擡腳離開,卻被小夢拉住衣角,聞得他小聲呢喃:

    “不要去,不要找他!”

    “爲何?你是不是夢到什麼了?”姜穗面色一白,蹲下身子與他平視,不放過小夢絲毫細微表情。

    小夢仔細回憶,腦海裏浮現一片一片朦朧的畫面,“我夢見,你偷偷溜去江南城,行蹤暴露,死於干將莫邪劍下。”

    干將莫邪?小夢的意思是,她若此番前去江南城,便會被玄北所殺?

    “那蕭謹呢?他眼下如何?”她不關心自己死活,卻怕蕭謹陷入危險,身負重傷。

    小夢眨了眨眼,沉默一瞬,回答:

    “他很好。”

    聽聞他這句話,姜穗心裏懸起的重石才放下,渾身彷彿被抽乾了力氣,跌坐在地,眼底一熱,獨自慶幸,沒事就好,他沒事就好。

    小夢欲言又止,不忍心告訴她其中細節,他夢見姜穗被玄北所殺,而蕭謹則站於一旁,一動不動,神色從容,眼睜睜看着她倒下。儘管猜不透蕭謹所思所想,但這冷漠無情的模樣,小夢不願告知姜穗,如今他年紀尚小,靈力低微,參不破天機,無力改變既定的軌跡。

    世間所有不公平,皆是當事者能力不足所致。

    既然上蒼賦予他窺探天機的能力,成就他這個先知,必有其深意,使失意之人逆轉局勢,絕處逢生。

    姜穗這才見他一直髮呆,小小年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由伸手在他眼前虛晃,以此喚回他的神智,問:

    “小夢,你怎麼了?”

    男孩忽而拉住姜穗冰涼的手,一臉期待問:

    “姜姐姐,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對不對?我們可以改變自己的天命對不對?”

    姜穗微愣,隨即一臉堅定重重點頭,“是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人之一生變數無窮,沒有特定的軌跡,只有無限的可能。”

    小夢忽而笑了,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雙眼亮晶晶,好似找回了生的希望。

    姜穗擡眸望向窗外,思緒紛飛,蕭謹,你可安好?你我命運化爲羈絆,緊緊糾纏,能否共克時艱,渡無邊劫難?

    蕭謹,我想你了……

    既然不能獨自行動,姜穗便召集衆人一同商討破城之計。

    弓老五:“大當家的依舊閉關,眼下雖守住了鎖妖獄,但也只是暫時的勝利,不日那門派暗衛必會再度來襲。”

    陸綾:“密探來報,四大門主今夜便可抵達江南城外,商討解救城民之法,此番暗衛封城,實則是密謀已久的計劃,從門派督察者向神族通風報信之時便已開始,我懷疑,有人從中作梗,暗地裏推波助瀾,至於其目的……”

    女子眼神望向一旁沉思的姜穗,四周靜謐無聲,四郎擡起手肘捅了捅心不在焉的姜穗,她走神了,一顆心全用來擔憂蕭謹,哪兒聽得下去這長篇大論?

    見衆人目光投來,她垂眸望向腕間,輕聲道:

    “是因爲萬妖令麼?”

    仔細想想,姜穗也覺着可笑,萬妖令陪她十幾年,她竟不知這道令的淵源,除了其間無限的生機之力與強大妖氣,她對萬妖令實在知之甚少。

    “實不相瞞,這世間知道萬妖令真正作用的,除了東海底下的萬妖王,便只剩那洪荒妖物九公子了。”

    琴三仔細琢磨她的話,忽而說出一個猜測:

    “依你之言,神族極有可能不知萬妖令的真正作用,若真衝着萬妖令而來,早在百年前便會從萬妖王手中奪取此令,又何必等到如今?琴三有一猜想,許是那洪荒九公子同神族達成共識,聚集暗衛先封江南城,再攻鎖妖獄,一來可除神族後顧之憂,二來也能如九公子之願。”

    姜穗沉眉,確實如此,那洪荒九公子對她極爲了解,從她與章婆婆告別,離開沛州城,這一路皆有其手筆。狼妖娶妻,泥妖暴動,三足自殺,蝶妖受困,夢童被抓,知寧逃竄,北海偷襲,兔妖失蹤,直至如今神族大舉來犯。

    那洪荒妖物到底意欲何爲?

    九公子究竟是誰?

    雷老二將破天錘重重砸進石地裏,震得偌大的石室恍若傾斜,“不論如何,我雷老二誓要與鎖妖獄同生共死,不懼暗衛來襲,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琴三身子輕側,無神的眸子極力對準段四郎,問:

    “四弟,你於江南城裏逃出,可有探得城中有何異常?”

    四郎難得正經,沉吟片刻,道:

    “城中設有屏障結界,外攻實難,從內易破,我在城中安插了眼線,時刻監視,除了干將莫邪之主玄北,還有一位上神隱於城中,運籌帷幄。”

    “誰?”

    “神族祭司,徐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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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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