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王韓軒一家準時上門。他們坐馬車而來,王韓軒和他兒子先下的馬車,之後又轉身把車上的兩個女子扶下來。

    先下來的是一個長相福態的婦人,臉上皮膚紅潤,一下車就笑意盈盈,一看就是親善的女子。

    後下來的是一個穿着珍珠白的衣服,帶着粉白色面紗的小女孩,隔着面紗,只能看見她水靈靈的大眼睛。

    魏薇一家早已經出門迎客,都站在門口等人下車,然後大家招呼着王家人進了三進院。

    外公一進院子,就把王韓軒往書房帶,李子爲拉着顧航帶着王韓軒的兒子緊隨其後跟着去了書房。

    外婆拉着王韓軒夫人的手,“咱們不理他們,我家那個就是個閒不住的,我外孫和外孫媳婦在外面給他弄了幾盆花回來,見王夫子上門,就忍不住帶人去顯擺了!”

    “那可好,我家那位也是個愛花如癡的,怪不得兩人能成爲知交好友!”

    說着幾人到了客廳,王夫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丫鬟,就見那丫鬟把一個禮盒遞給王夫人,“顧姐姐,這是出自我孃家山上的茶,叫源山甘露,你拿着喝喝看,要是喜歡,我下次來還給你帶。”

    外婆推辭幾句把禮物收下,然後把魏薇介紹給王夫人,王夫人也順勢把自家女兒和兒子介紹了一遍。

    她兒子叫王宇然,女兒叫王婷兒,一個15歲,一個12歲,相互介紹間,外婆把頭上的一根翠白瑩潤的簪子送給王婷兒做見面禮,這簪子顏色輕盈透亮,正是適合年輕女孩子簪。

    王夫人也把手上的一串珠子送給魏薇做見面禮,她人特別健談,不一會就把外婆和她誇了兩輪,外婆被她逗得嘴都合不上。

    相比之下王婷兒就比較沉默了,跟他們打了招呼就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妹妹在家都忙些什麼,嫂子我剛到蜀境,對這裏女兒家的日常很是感興趣。”魏薇怕王婷兒在一邊無聊,主動牽起話頭。

    “我一般都是在家看書,繡花,平時也沒什麼好做的。”王婷兒輕聲細語地說道。

    “哎呀,我這女兒本來跟我一樣是個自來熟,愛約朋友玩的,就是一年前臉上開始長暗瘡,越治越嚴重,後來都不敢出門了,這性子就變得靦腆沉默了許多,薇薇你多擔待點她。”王夫人見魏薇和王婷兒說話,在一邊說道。

    接着又說道:“你們別介意她一直帶着面紗,實在是臉上有點嚴重,怕冒犯了你們,哎,本來今天她都不想出門見客了,是他爹說顧家是至交好友,一定要過來兩家人相互熟絡熟絡,以後好常來長往,我才拉着她來見你們。”

    說完,就拍了拍王婷兒的手,“婷兒,這是你顧伯母和嫂子,咱們兩家雖然距離遠以前難見面,但是感情是極好的,你就把面紗摘了吧,不能見了人一直帶着,以後出了門顧伯母和你李家嫂子見了你都不認識你,那咱們今天不是白來了嗎?”

    “是,好孩子,你別把伯母當外人,來了我家就當來了自己家,這女兒家臉上一時間不好是正常的,千萬不要拘謹,一直帶着面紗你也不舒服。”

    王婷兒見顧家人都挺和善的,就聽話把面紗摘了。

    外婆和魏薇看了一眼,怕王婷兒介意就把眼光移開了。

    這暗瘡是有點嚴重啊,尤其是額頭和下巴上,全是痘痘,這王婷兒一看臉就知道以前是個小美人,就因爲這臉上的痘痘,一張臉都不能看了。

    外婆看了對王夫人到:“現在有沒有喫着藥治療,這小女兒家長身體,就容易長痘痘,可要注意不要伸手去抓它。”

    王夫人見外婆和魏薇臉色正常,外婆問話也很真摯,就說到:“哎,喫着內服和外敷的藥呢,可這都快一年了,總不見好,前幾天我帶她出門就是去川府源縣我孃家給她尋名醫呢,可惜那名醫的藥吃了現在也還是不見效。哎,真是愁死人,她以前在我們這的女學上着課呢,現在臉上不好,死活不去上課了,這女兒家青春時光就這幾年,荒廢了可怎麼好。”

    外婆自己也有過女兒,當然知道爲女兒心焦的心情,一時也爲王夫人愁起來。

    魏薇見在座的都發起了愁,王家還對他們家有恩,是厚道人家,就想幫幫她們,趕緊說道:“王伯母,我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也長過痘痘,跟妹妹臉上的特別像,我們那有個鄉土大夫,給了我一個土方子,照着那方子把藥膏製出來,在臉上抹了幾次,我就好了,要不等我這兩天找齊方子上的藥材,把藥配出來妹妹試試?”

    “你臉上以前長這樣的痘痘當真治好了?”王夫人激動地問魏薇,王婷兒也滿眼希冀地看着她。

    “當真,晚輩可不敢拿這種事糊弄您,這女兒家的臉可容不得開玩笑。”

    “那感情好!我這一年給她找了好多大夫看,用了好多藥,都沒有見好,現在實在是有點走投無路了,只要聽到有辦法,我們都願意試試。勞煩薇薇你辛苦爲她製藥,要是需要的藥材難尋,你告訴伯母,伯母去找!”

    “伯母,藥材不難尋,我一兩天就能制好,後天您有空就把妹妹帶來試試藥。”

    王夫人趕緊叫王婷兒給魏薇行禮感謝。

    王婷兒感激地說道:“辛苦嫂子爲我製藥,婷兒感激不盡!”

    “伯母、婷兒妹妹不用客氣,我看婷兒是個性格好的,就想幫幫她,多漂亮一張小臉,哪能有瑕疵?你們不用如此多禮,我跟外婆剛到這蜀境,也沒有個交好的女性朋友,對這蜀境日常生活好奇得很,就是找不到人瞭解。以後可好了,有了伯母您和婷兒妹妹,可要多多指點我們,不要嫌棄我們纔是。”

    “哎呀,你這孩子真會說話,我喜歡你這大方性子!有什麼想了解的,你們儘管問我,以後遇到什麼不知情的後宅事務,直接派人上門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次跟王家的會面很是愉快順利,雙方都是親善的人。女眷這邊大家相處得很好,王夫人見了魏薇後,越跟她聊天越喜歡她,叫外婆以後一定要多帶她去她家玩。

    至於男人這邊,那可就熱鬧了,外公捨不得把花貢獻出來,把所有花都搬到自己書房裏放着,魏薇和外婆都拗不過他,就隨他了。

    王韓軒一到,他就把人帶到書房賞花。

    果然一看這麼多好花,王韓軒就驚奇不已,後面開始羨慕不已,幾人在書房把花一盆盆端出來細品,也是夠癡的。

    王韓軒的兒子王宇然雖然小小年紀,但是已經是個16歲的秀才了,李子爲學識也到了秀才水平,跟他也能相談甚歡有話聊。

    等吃了午飯,兩家人坐在一起喝了喝茶,王家人就告辭回家。最後經過王韓軒的軟磨硬泡,他在外公這弄走了5盆花,2盆菊花2盆蘭花,還有一盆水仙,再多外公就死活不給了。

    王家人辭別外公外婆魏薇李子爲這一家,坐在回家的馬車上,王夫人見王韓軒一直護着車上的花,說道:“老爺,你可真下得去手,你這些花要是花錢自己在集市上買,那不得幾百兩銀子才能買到,再說,這大冬天的,你就是多給些錢也買不到這些花,你們這些男人就是不通俗事,見到喜歡的就不管不顧地摟回家,這麼重的禮,以後咱們家怎麼回纔好?”

    “哎呀,我不是看到這些花一時間控制不住嘛,再說書林又不是別人,他自己還剩下那麼多,送我幾盆怎麼了?這是我們兩人間的事,不用你們管,我以後自己還書林!”

    王夫人瞪了一眼王夫子,說道,“這顧家底蘊還是有的,家中人都還挺真誠和善,倒是值得深交,老爺你這朋友交得不錯。”

    王夫子那跟顧書林是幾十年的好友了,那還用王夫人說?書林家那必然是好的!

    接着王夫人還說到魏薇爲王婷兒製藥的事,王夫子聽了也正色到:“咱們家嬌嬌這臉要是真能治好,那就太好了。我嬌嬌那麼漂亮的臉,以前那麼活潑一個人!就是這臉上暗瘡作怪,越發沉默變了性子。這要是書林外孫媳婦能把她治好,我以後一定不跟書搶東西了。”

    王夫人聽他說話不着相,瞪了他一眼。

    王家人在聊顧家,魏薇和李子爲回到自己房間也在說王家。

    “王世伯這家裏人都是好的,孩子教的也不錯,來做客有禮有節的,以後咱們跟他家可以多多來往。”

    “是還不錯,王夫人是個和善人,兩口子都很熱心。”

    “對,今天王世伯還叫我好好考試,等到成了秀才,就把我弄進青城書院讀書。據我所知,這書院在蜀境可是數一數二的,就是昆城的翠湖書院都比不上!”

    “真的,那到時候相公你就可以去看看這古代書院了,還可以在裏面多交一些朋友。”

    “好,到時候再看,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就去書院讀讀書。”

    “相公,我今天見了王世伯家的小女兒,見她臉上長滿了痘痘,就答應給她治療了。”

    “嗯,你做得對,王世伯家挺好,給他女兒治臉,就當還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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