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景冷笑一聲:“微信回這麼晚,效率這麼低,我兒子在你家估計都喫不上一頓午飯吧。”
剛纔那一瞬間的情緒被肖之景這張嘴打消,湛桑用手將耳邊的頭髮撩到耳後,然後朝着前面過馬路,肖之景就在旁邊跟着。
看見身旁人影,她沒好氣道:“你以爲我像你一樣每天不務正業嗎,我有正兒八經的工作,你兒子我也喂的好好的。”
跟在旁邊的肖之景一手插兜,另一隻手提着一個手提袋,就那麼懶散的走在湛桑旁邊:“得,你怎麼知道我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天天跟着我?”
湛桑懶得理他,加快了些速度朝小區走,肖之景就一直在後面跟着她。
到樓上時湛桑讓肖之景站住:“你把你家門也打開,一會兒把貓直接抱走。”
肖之景沒說話,他把手上的袋子放到地上,然後站在旁邊等着湛桑開門。
在包裏找鑰匙的湛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鑰匙,她擡頭看了一眼肖之景,發現對方一直站在旁邊抱着手看她,在湛桑看過去的時候輕輕單挑了挑眉。
“怎麼?你鑰匙掉了?”肖之景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了出來。
湛桑不信邪,蹲下去把包裏所有的東西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鑰匙,她蹲在地上想了想,突然想起來鑰匙今早被放在家裏的餐桌上忘拿出來了。
“”湛桑把包收拾好後站了起來,她看向肖之景,“你有開鎖公司電話嗎?”
肖之景收回自己的視線,他走到自己的家門口,嘲諷似的輕笑一聲:“你問我?不如看看牆上貼小廣告沒有。”
開門的肖之景沒關門,他把東西提到客廳去廚房接了兩杯水,然後走出去給湛桑遞了一杯,另一杯則是自己喝了一大半。
看着面前遞過來的水,湛桑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接了過來,肖之景看出了湛桑的猶豫,他瞥了一眼看着杯子的湛桑:“別看了,沒毒。”
被看穿心思的湛桑也不反駁,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謝謝。
肖之景倒是大方,他讓湛桑進來坐着等開鎖公司,湛桑問他爲什麼當好人,肖之景的理由也很中肯,原因是他必須親眼看門開,然後帶貓回家。
湛桑懶得理他,拿着手機找附近的開鎖公司,坐在了肖之景家的沙發上:“別拿一種我虐待貓的語氣和我說話,我纔不會做這種事情。”
肖之景站在冰箱旁邊,他把剛纔手提袋裏的東西放了進去,語氣懶散:“我又沒這樣說。”
不想和他繼續鬥嘴下去,湛桑打了幾個電話最後找到了一家開鎖公司,對方說過來需要一個多小時,讓她等着。
商量好開鎖的事情,湛桑放下的手機,突然覺得四周的氛圍變得尷尬起來。
剛纔沒鑰匙,她腦子一熱就跟着肖之景進了他的家,這會兒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安靜下來一下子就變得尷尬。
湛桑不知道該做什麼,於是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她找了個藉口:“既然開鎖公司還有一個多小時纔回來,那我去樓下逛逛,等他們來了我再找你。”
廚房裏的肖之景哦了一聲,就在湛桑準備出去的時候,肖之景突然叫住了她。
“等一下。”
被叫停的湛桑拉着門把手的看着他,肖之景扯了扯脣角,他對着湛桑勾了勾手:“別走了,過來幫我個忙,等你忙完開鎖的也到了。”
以爲是什麼大事的湛桑真的停了下來去幫肖之景的忙,結果十分鐘後湛桑坐在客廳,幫着肖之景給一堆小動物的簡筆畫上顏色。
湛桑看着一箱子的卡片有些失語:“你多大了,爲什麼還要玩這些東西?”
肖之景坐在她對面專注拿着水彩筆,他手指細長的抓着筆在一隻貓上塗着顏色:“我那個好弟弟今天下午送過來的,他們六一兒童節要用,太多了讓我也幫幫忙。”
說完肖之景擡眼看上湛桑的眼睛,他不懷好意地挑扯了扯嘴角,“我那個弟弟那麼喜歡你,我知道你不會拒絕的。”
湛桑垂眼笑了笑,再擡眼時眼中冰冷:“你道德綁架我。”
肖之景也笑了:“我怎麼敢,你想多了。”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在餐桌旁給無聊的卡片上色,一箱子的卡片在兩個人的合作下半個小時就上完了一半。
湛桑放下筆摸着自己的脖子轉了轉,用來活動一下自己,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她開始打量肖之景。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這兒,湛桑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肖之景,有那麼一瞬間可能真的因爲對方的這張臉,湛桑對他有了那麼一秒鐘的好感。
肖之景長的是真的好看,能看得出來,是很多女生在學生時期喜歡的類型。
視線重新落在被塗的很醜的卡片上,她沒忍住好奇地問了出來:“好歹是你弟弟要用的,你就給他弄成這樣?”
湛桑說完話後肖之景也沒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繼續在卡片上塗着,毫無情緒地道:“應付一下得了,反正用完就扔,我已經夠給我這個弟弟面子了。”
見對方這樣說湛桑也不好繼續問下去,她收回自己的視線,重新投入到桌子上的卡片上。就這樣繼續倒騰了半個多小時,開鎖公司的人終於給湛桑打電話了。
接到電話的湛桑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她留下了自己家的門牌號後便站起來收拾東西:“開鎖的到了,這堆東西你自己慢慢弄吧,我要走了。”
見她起來,肖之景也停了手上的動作,他沒有着急的站起來,而是視線目送着湛桑走到玄關,等她開門出去後纔跟了過去。
他靠在玄關,等着湛桑去接開鎖公司的工作人員,等人來了之後也不動,就一直靠在旁邊等着門開。
開鎖的是一箇中年男性,他來了之後便拿了一堆工具在湛桑的家門鎖處比劃,看着挺專業的,結果開了半個小時也沒打開。
湛桑嘆了口氣,煩躁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家裏的貓也聽見動靜了,一直叫,在她快沒耐心的時候肖之景招了招手。
“過來,我倆聊聊。”肖之景雙手抱在胸口前,眉眼意味深長地看着湛桑的眼睛。
狐疑的湛桑走了過去,她站在肖之景的門口:“什麼事?”
肖之景看了眼拿手電筒研究鎖芯結構的大叔,又看向了湛桑,他後退兩步示意湛桑進來些。
湛桑有些不想進去,她看了一眼身後的門估摸着一時半會開不了,所以跟着肖之景的步子走了進去:“有什麼話快說。”
肖之景笑了笑,等湛桑進來之後走到湛桑旁邊輕輕彎下腰去,他壓低聲音,聲線慵懶地問道:“你找的這個叔真的靠譜嗎,都半個小時了,怎麼說這個門多多少少都該有些動靜吧?”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湛桑有些緊張,她知道肖之景在諷刺自己,於是後退了兩步:“我怎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找。”
說完這句話的湛桑轉過去看着那個叔在門鎖處做些什麼,她又微微仰頭看向肖之景:“至少人家看樣子挺專業的。”
被湛桑這句話惹笑,肖之景直接笑了出來,他垂眼看了一眼湛桑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肖之景彎下腰湊到湛桑耳邊,開口時的熱氣若隱若離地牽扯着湛桑的觸覺:“有一句話叫做,差生文具多。”
這種突然席來的曖昧氣息讓湛桑下意識想躲開,肖之景身上的味道盡數彷彿朝着湛桑的身上鑽,下一秒卻因爲肖之景的話消失的乾乾淨淨。
湛桑:“”
她不想和肖之景繼續說下去,聽完這句話便走出了肖之景的家。
出去之後沒等幾分鐘,那個大叔終於把門打開了。
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用了這麼久,主要是怕暴力一點把門給你弄壞了,所以只能精細一點慢慢來。”
湛桑說了聲謝謝,轉過去對上了肖之景的視線:“您挺專業的。”
肖之景也對上湛桑的視線,兩個人的空氣之中彷彿有着看不見的火藥味兒,他沒有說話,只是眉眼輕挑地嗯了一聲。
門一開苦瓜就竄了出來,它跑到肖之景的旁邊用前腳去抓他的褲子,然後如願的被抱了起來。
見貓被養的不錯,肖之景心情也好了許多,他用手摸了摸貓,然後等着湛桑處理好那些事情後才進去收拾苦瓜的東西。
搬完東西,肖之景對着湛桑說了句謝謝,關上了門。
在外面待了一天的湛桑回家喫完飯後就直接上牀休息,等到第二天又開始帶着精力去醫院上班。
就這樣每天三點一線的生活,終於在週五那天迎來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