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裏來的……”
“要不要和我玩個遊戲消遣消遣……”
這東西也覺無趣，恢復了原形，是個古怪的小老頭，頭上頂着雜草，身上也披的樹皮，乍一看倒是個野人模樣。
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着。
“你在說什麼笑話……”
越塵也習慣他時不時地搗亂引起自己的注意，道。
“喲，肯理我了？那你求我啊～”那人得意的模樣。
“聖靈樹……”
越塵也不在意道出實情，揮開了面前手腕大小的綠藤，卻沒發覺那人渾身一震。
“哦，聖靈樹……你找來做什麼？”那人似隨意問道。
“做什麼，不就是爲了洗髓麼，提升修爲……”
越塵看了他一眼，明知故問吧。
“可看你這語氣，也不像是多熱切啊……”
“我必要尋到，爲了一個人……”
越塵喃喃，腦海裏登時浮現出他的音容笑貌，面上不自覺地染了笑意。
“咦……酸到小老兒了……”
那人被他弄得抖了抖身子，看不下去了。
這小子來求聖靈果，是修仙聖物，卻是無慾無求的做派，可眼底透露的偏執，真是矛盾。
嘖嘖嘖，矛盾的人呵，不過……
倒是有趣……
“不早說……”
“說什麼？”越塵狐疑地看着他。
“原來你是在找那東西，不用找了。”那人笑笑。
這下越塵確定他就是消遣自己，轉身就走。
“……”
霎時身後好像有什麼動靜，越塵迅速地轉身去看，果然，方纔的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棵紫紋葉樹，比他高了幾丈，枝頭點綴着乳白色如拇指大小的果實……
這不會就是……
“聖靈果！”
原來它就是他要找的那棵樹……與師父描述的無差別。
那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越塵勾脣一笑，就要摘它。
這麼簡單，哪裏是找不到，是那些人沒本事罷了。
然而過一會兒他就知道不簡單了。
“呵呵呵……”
是剛纔那人的聲音，樹身也不算粗大，晃了晃滿頭枝葉，證明就是了。
“小子，若是你能讓小老兒滿意，開心，小老兒就贈予你一顆果實，怎麼樣？”
“哈哈……你看，爬不上，爬不上來……哎……哈哈……”
樹身忽然變得滑溜溜的，果然怎麼也爬不上去。
除了師父，還沒有讓他想去討好的人呢！更別說是棵樹！
越塵眸色一暗，拔了佩劍……
那就……直接砍了算了……
“啊呀，你這小子！”聖靈樹暗罵他不識趣。
越塵一劍下去，果然沒近得樹身半分，就被彈開了，
“噗……”
劍直接插入了幾丈外的泥土中，越塵自己也被壓制得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自己的這點修爲，果然，太嫩了！
“好，我說……”
只好屈服，壓迫鬆了些，勉強可以讓他坐起來。
就這樣，越塵給他講北淵之外的趣事，樂子，趣聞，那聖靈樹聽得津津有味的，一句話它也想插幾次嘴，越塵也耐心應對。
一件，十件，二十件……
也不知日月輪轉了幾回，那樹讓他一直說着。
到第九十八件……
其實十件越塵說的就有八件是與師父的，可能是很平淡的事，每每此時便會讓他嘴角微揚，彷彿那是最珍貴、最了不得的東西了，那樹也聽得津津有味的，畢竟都比它自己的經歷生動有趣得多。
對於修士來說，不眠不休完全不在話下，可對越塵來說就不一樣了，就他的本事，也幾乎與個普通人差不了多少，此時已是滿面倦色，嘴脣乾裂，喉中沙啞疼痛，可他卻不自知似的，依舊沙啞着發聲。
“那個……夠了啊……老是聽你師父師父的，煩膩了，趕緊走啊，別再來煩小老兒！”
聖靈樹終於忍不住打斷他。
越塵擡頭，看着忽然消失了的壓制，和不遠處空剩的樹坑。
唉，怎麼就夠了，和師父的事纔剛要開始呢，真是不盡興。
越塵剛想掏點潤喉的丹藥，低頭，卻忽然發現懷裏多了樣白色的東西，
是聖靈果！
沒想到這棵樹……也挺有意思的嘛，先前這些都是對他的考驗麼？
可是，這些，比起以前他經歷過的，簡直是不值一提了。
果子到手就好了。
心情愉快，就要離開北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