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淵把她帶到了書房裏，手上使了一個清潔術，臉上的污痕頓時就清理乾淨了，盤腿坐下，看着她。
她的修煉進度，其實不算理想，相較於她師弟師妹來說，作爲師姐的她居然更遲緩一些，這是有點問題了。
“請師尊指點……”
離嫿跟着乖乖地跪坐在下首，也意識到自身的問題，可她着急也急不來，反倒又“事倍功半”，自己也煩惱極了。
“你看，你離笙師弟也是雙靈根，他是怎麼做的，他選擇了更合適的金靈根，捨棄了另一個，這樣才能專注於一方，朝一方突飛猛進……”
“你呢？你打算往木靈根還是水靈根？當然……也不是說全然放棄，如果可以的話，往後也可以接着修習第二靈根。”
“你的話，木靈根的基礎着實薄弱，水屬性更熟練，爲師建議你主要修習水靈根，你覺得呢？”
給她提了中肯可行的建議。
“徒兒聽師尊的。”
離嫿聽了之後，認真答道，她沒有異議，也沒有不肯的，這個方法很適合她，回想她此前兩個兼顧，卻兩個都進步緩慢，原來癥結在這。
“這是水屬性的功法，你回去好好看，先過個十遍八遍，有何感想心得，下次同爲師說說。”
風凌淵從乾坤袋裏取出兩個置物錦囊，裏頭裝着記載演示功法的玉簡，都是好東西，他平常也不吝嗇分給徒弟，但每個人都不一樣，給的都是針對他們各自的資質的。
也就離嫿內向不善言辭的性子，不常主動來問，她的這份今天才給她。
“多謝師尊。”
少女先磕頭了，才鄭重地從他手上接過，珍視地收進袖袋裏，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嗯，”
風凌淵想了想，又拿出另一個，說道，
“罷了，還有這木屬性的，你也能看看，備着。”
“啊？是……可，這個給離憂師妹會更合適罷？”
離嫿有些猶豫地，緩緩接過，但也想到小師妹的單一木靈根，這個東西給她更能發揮作用。
風凌淵略帶欣慰地看了看她，解釋道，
“你師妹的我早已給她了，這就是給你的，你留着用罷。”
“多謝師尊。”
離嫿張了張嘴，這才應道，又垂眸懊惱自己的不識趣了。也是，以往師尊對離憂師妹那般關照愛護，怎麼會缺了她的呢。
“你的字練得如何了？師兄有好好教嗎？”
她上山的時候都不記事了，也不會念書識字，都是離鏡一步步教導她，一路學過來的。
離嫿如實回答道。
“是嗎，來讓爲師瞧瞧。”
風凌淵示意她用案上的紙筆。
“徒兒……恐污了師尊眼……”
離嫿躊躇上前，沒辦法，在師父期待的目光中只能拈筆，又問，
“寫什麼呢？”
“就寫你的名罷。”
風凌淵隨口說道。
“是……”
女生輕輕應着，想好好表現，結果，越緊張越發揮不好，手抖，筆尖也不好控制，歪歪扭扭的，不協調，簡直比平時差勁的還難看，臊得她想哭了，無地自容。
“這樣，”
風凌淵竟直接繞到她身後，而後，親自動手糾正她的動作，邊指導要訣，
“下筆要準，行筆要穩，收筆要緩，考慮整體……有感覺了嗎？”
不一會兒，兩個纖瘦優美的“離嫿”展現在紙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寫出來會這麼好看，是她寫不出的那種。
“懂……徒兒好像懂了一點……”
“那再寫一遍。”
男人也似並未覺察到這般親近有什麼不妥，泰然自若，只當在認真教導弟子的做派。
“好……”
離嫿輕聲，也不知道自己應了什麼。
不一會兒，那覆在她手背的大掌已經收回去了，溫涼的觸覺，是師尊的，跟幻覺似的，好不真切。
靠得太近了，她甚至能清楚地聞到來自師尊身上那股子素冷的檀香，很清雅的味道，是男性陽剛的氣息。
剛剛她好像腦子沒法思考了，身子已然緊繃弓成弦，只有耳畔師尊清冷低沉的聲音在控制她的舉動。
真的……很，奇妙。
離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退出書房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回到自己的居所了，手裏攥着那兩張疊好的紙，手背上那種觸覺卻依舊非常清晰，忘不掉了。
而風凌淵也看着她的背影，回想剛剛動用靈力查探到她體內，確實是他尋了上百年的玲瓏心……
想到那件事，男人眸色晦暗。
他，該怎麼選……
……
這一遭後，使得離嫿在課堂上都沒法專心了，又不敢看師父，看到毛筆，又想到被師父手把手教習的那種觸感，竟時常發起了呆。
偏偏師尊又還會更頻繁地點到她，見她這種狀態，對她的不認真似有失望了。
就算是同以往一樣，他對師妹離憂和聲細語，對她，就扳着個臉。
可那種落差感就更明顯了。
這樣一來，搞得她心態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