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江裏興風作浪,一但發狂了,就發水灌進城裏,淹死了不少漁夫和百姓,打漁的都不敢出水下江,鬧得人心惶惶的,陸陸續續請了不少仙長,也奈它不何,好幾個還白白搭了命……”
“我也是藉着今天,請各位仙師,咱們聚心齊力,能治一治那妖蛟就好了……”
這一番話下來,沒本事的都不敢吭聲了,也不敢走,怕被揪出來。
有能力的,那真是應得鏗鏘有力,義憤填膺,大聲說道,
“豈有此理,這妖獸竟敢如此囂張!既如此,咱們這麼多人,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定要去爲民除害,也不枉城主的用心招待啊!”
“說得對,爲民除害!”
其他人被煽動了,紛紛應和。
百里城主被他們說得信心大漲,滿意笑道,
“好好好,我先替城中百姓謝過諸位仙師了,諸位今日喫好喝好,寒舍雖然簡陋,也能給諸位提供歇息客舍,明日咱們一起去江邊。”
決議既定,當晚,大部分的修士就留宿在城主府上,膽小的已經找藉口溜了。
風凌淵他們也得了兩間客舍,畢竟男女有別,所以讓兩個女弟子和其他幾個女修一間。
夜裏,幾個女生都是打坐的打坐,淺眠的淺眠,離嫿在小師妹旁邊,她自己心神不寧,不適合修煉,所以就守着打坐的小師妹。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嫿犯困了,她撐着意志勉強睜眼看看,旁邊的師妹和對面大榻上的女修都躺下去睡着了。
她也抵擋不住睏意了,靠着牀壁迷迷糊糊的。
卻莫名覺得周身發涼,好像房間裏出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可是她完全沒有力氣睜開眼。
‘什麼人!’
她想開口,卻沒法調動脣舌。
只能感覺到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纏住她,直至她的身體好像被箍住了,肩頭沉甸甸的,“它”靠近了……
“它”身上帶着那種腥味,又夾雜着絲很淺淡的酒氣,她好像在哪聞過,感覺有些熟悉,可卻想不起來了,到底是什麼啊!
只能確定,“它”對她沒有惡意。
“呃唔……”
師尊……
她想向師父那邊呼救,可怎麼都沒法清醒過來。
然後沒多久,那種沉甸甸的感覺轉移到了她的心口,可離嫿再也撐不住了,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
翌日醒來,什麼痕跡也沒有發現,她睡得腰痠背痛的,姿勢就沒變過,讓離嫿只以爲是自己昨天晚上睡迷糊了,做了什麼夢。
“師姐,你在想什麼呢?”
見她還在發愣,離憂那張嬌俏的小臉蛋湊過來,喊她。
離嫿趕緊打理儀容,等會出門去匯合了。
……
在百里城主的帶領下,一衆修士來到了羌江邊。
如今的江邊雜草橫生,肉眼可見的荒蕪,江中妖氣縈繞,水色都透着黑,明明江風不小,水面卻靜得詭異,不起波瀾。
“這妖獸平時就躲在江底,平常……我們還小心翼翼地給它送上牛羊牲畜當祭品,只盼望它能安生些,可……可都用處不大……”
百里城主愁眉苦臉地,說道。
“簡直可惡!”
一位身着絳色卦袍法衣的修士身旁的男子怒道,
“師父,咱們就治它一治,不能讓它再禍害百姓了!”
“就有勞諸位仙師了,事成之後,我必定重謝……”
百里城主又再次抱拳,感激道。
這次也運來了十幾頭豬,預備投入江中,來引誘那黑蛟露面。
在他們佈局擺陣的空檔,離鏡他們在後邊觀察,他問,
“師尊,水裏真的有妖獸嗎?”
它爲什麼只在四方城的地界,不會跑去別處嗎?
“嗯。”
風凌淵收回了神識,面色卻不太好看。
見師父神色不對勁,離鏡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生不安,
“那隻黑蛟很難對付麼師尊?還是會有什麼別的變故?”
風凌淵回過身來,眸色隱着憐憫,聲音低沉,說道,
“這百里城主……讓鄉親們出的貢品,並不止牛羊牲畜……”
“什麼?”
幾個徒弟都表示不解。
卻是離鏡最先反應過來,氣得攥緊了拳,向師弟師妹解釋道,
“我知道了……曾經聽說過,有些地方的愚昧無知的人,甚至會……會、拿童男童女、妙齡少女去獻祭!簡直愚昧殘忍至極!”
風凌淵點頭,贊同大徒弟的話,又繼續說道,
“這黑蛟的出現,說起來也與百里術有關。”
貫連了這裏頭的內幕,
“他們!太過分了!”
幾人皆是大喫一驚,面色憤憤不平,忍不住低罵着。
再一看去,那百里城主表面瞧着是浩然正氣之態,可簡直是道貌岸然,虛僞至極!
“師尊,那咱們該怎麼做?”
離鏡焦急地請示,都不願去管這檔子事了,當然,這樣也不行。
“先等着,等它現身。”
……
十數頭豬是當場捅殺的,然後扔到江裏,讓血腥味吸引黑蛟出來。
當善泅水的船伕把最後一頭豬投進水裏,沒一會兒,水面就翻滾起來了,妖異的霧氣頓時瀰漫,遮天蔽日,
“它……它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