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物證,均齊全。
“隊長,已經沒氣了。”隨行法醫輕探了下司克傑的鼻息,呼吸全無。
司君亦聞言囅然一笑,笑容逐漸癲狂,眼角滲出淚,喉中發出暗啞的嗚咽。
被秦是抱緊的他不斷抖動,彷彿失了智。
王浩輕蔑地看着司克傑的屍體,“呸,畜生。”
“把他一起帶回去,他是司克傑的兒子吧。”汪傑非察覺到了秦是的不對勁,眼神微眯,審視着二人的親密動作。
“可是汪隊”秦是的狼眸緊緊盯着司君亦,溫軟細膩。
他擡頭看向汪傑非,好似在求情。
“帶走,一丘之貉。”
汪傑非不信司克傑的兒子沒有參與,畢竟根據資料來看,他還是研究室的成員。
秦是看汪傑非的態度堅持強硬,也不再僵持。
他溫柔地扶起司君亦,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毫不在意他人的視線,攙扶着他進了警車。
而周圍一片混亂,所謂有頭有臉的人物們還在言語威脅、頤指氣使,熟不知已經‘翻車’了。
所有的證據都封存在警察局,一旦開庭,終將成爲呈堂證供。
一回警察局,汪傑非和王浩忙得根本顧不上秦是和司君亦,他們今天的審訊量已經超量。
秦是沒有把司君亦帶到問詢室,他將他帶到了休息室。
“你怎麼會在那?你是警察?!”司君亦的情緒漸漸緩和,冷漠的視線落在了秦是身上,扎得刺眼。
“君亦,別生氣嘛~”秦是眼巴巴地望着他,誠惶誠恐。
“呵,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根本沒失憶?!”
司君亦的臉色陰沉,眉耷拉下來,霎時緊皺,眸中盡是不可置信和被欺騙的憤恨。
剛敲開一條縫隙的心門,‘啪-’的一聲再次緊閉。
“是,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他忙不迭地捧着他的臉,真誠地望着他。
“滾!”司君亦怒吼出聲,還給了他一巴掌。
秦是摸着自己被打的臉,不僅臉上滾燙紅腫,心間也傳來陣陣痛意,。
他感受到了君亦對自己的厭惡,失魂落魄地想要離開。
“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司君亦見他被自己嚇走,冷着臉威脅道。
秦是離開的腳步一頓。
“不可能。明天見,君亦。”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溫柔,卻帶着一絲愧疚與倔強。
司君亦再也繃不住了,周身的氣息以最快的速度黯淡下去。
凡胎濁骨罷了。
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扯出來,又生生塞回。
來來回回,不下幾千次。
沒入深海般的窒息感席捲而來,無力又無助。
愛,是他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
這隻壞狗,騙了他,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如槐南一夢。
他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但萬萬沒想到,他是懷着目的接近他。
瞧阿,多可笑,路邊隨意撿的一條狗都可以背刺他。
司克傑,我的父親?或許我真的應該永遠待在長明街,母親死在了那的‘紅町區’,她只是司克傑的一夜風流。
他不能反抗,後果只會是被打的皮開肉綻,他曾有過幾次慘痛的經歷。
沈哥是他之前黑暗的人生中的微光,他矯矯不羣,吸引着他。
但他的莽撞瘋狂,親手熄滅了最後的希望,連朋友都做不成,也沒臉道歉。
他趴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望着門口,等待審判的降臨。
秦是如行屍走肉般回到了家裏。
穿着汗衫、眼神精明的秦玄志拿着扇子愜意地躺在搖椅上,絲毫看不出他已有85的高齡。
“誒唷我的大孫子回來啦,你咋的了?”秦玄志一眼看出秦是的反常,‘蹭’一下從搖椅上跳起來,擔心地湊過去拽住他。
秦是無言,搖了搖頭,低垂着頭。
突然,秦玄志猛地將他脖頸上的項鍊拉斷,倉促的動作讓秦是一驚。
“祖父,你幹嘛!”縱容還是很傷心,但他瞬間被祖父的動作拉回現實。
秦玄志神情嚴肅,摩挲着墜子,臉上透着一股古怪的冷厲之色。
“你遇到惡鬼了?”
“你怎麼知道?這項鍊怎麼了?”秦是打量着黯淡無光的墜子。
難道是那陣白光?
“我在你的項鍊裏設了陣法,裏面有保護機制,看來這是一個強大的惡鬼,竟然能衝破我的陣法。”
秦玄志暗暗思忖,臉上泛出一抹掩飾不住的青灰之色,驀得沉聲:“留不得。”
“嗯?祖父,你要幹嘛?你別去打擾他們。”秦是知道那個惡鬼是在保護霽連,雖然傷了君亦,但的確是君亦錯了。
那天惡鬼猩紅的雙眼,瘋狂的姿態深深刻印在了腦海裏。
惡鬼的執念,只是觸碰不得他心尖上的人罷了。
他知道惡鬼看霽連的眼神中充滿了熾烈的愛,就如他對君亦。
縱然人鬼殊途,但他們的時間能多一點,是一點。
“臭小子!你知道那隻惡鬼的存在會危害到別人麼?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不能保證。”秦志玄一根筋,根本聽不進秦是的規勸。
“總之,不可以!”秦是的神情變得冷峻起來,似蒙上了一層寒霜。
說罷,他剛要轉身上樓,卻被一記手刀打暈了。
“我的大孫子誒,還敢跟我犟!你祖父我收拾的鬼比你喫過的鹽還多。”
他的手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嘴裏喃喃低咒,墜子裏突然飄出一縷黑氣,他立馬跟着黑氣的方向前進。
魏其央周身的氣息紊亂,神色如枯槁的樹木,灰敗慘白,焦灼不安。
霽連看着似乎在生氣的魏其央,想起一直沒動過的好感度,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麼了?”語氣冷硬,毫無感情。
“阿清,你喜歡我麼?不,你愛我麼?”魏其央的形態突然不穩,神色猙獰,彷彿在跟周身的黑霧搏鬥。
“喜歡。”霽連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他已經不耐煩了,好感度麼不漲,問題麼猛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