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刺目的日光照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阮甜甜跟傅琛下了網約車。

    她撐開遮陽傘,朝前走,天氣太熱了,她要趕緊回去吹空調。

    還沒走上兩步,傅琛突然站定了腳步。

    阮甜甜側過頭,少年站定腳步,漆黑的眸陰鶩的盯着前面。豔陽高照,他卻如同地獄而來的撒旦,周身黑氣縈繞,染着死氣。莫名讓人膽寒。

    阮甜甜愣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帶着恨意或者仇恨的傅琛。

    她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對面,站在一個穿着白襯衣,帶着眼鏡的男人。

    那中年男人衣冠楚楚,文質彬彬,阮甜甜卻本能的排斥這個人,那個人的目光,讓她非常不舒服,讓人有一種窒息感。

    忽然,她想起,她其實見過這個人。

    那一日,她救了傅琛,出去買早餐,與他一個擦肩而過,脊背都在發涼。

    這人不簡單。

    “你認識那個人?”她輕聲問着一旁的少年。

    她能感覺傅琛對那個人帶着恨意,甚至可以說是仇恨。

    傅琛並未理會身旁的少女,他漆黑的眸,死死的盯着對面那個男人。

    地下室血腥的一幕幕浮現的腦海,那些肢解的屍體,惡臭粘稠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之間,死亡迫近,那差一步就就要進去地獄。

    他還沒找他,他送了上門。

    少年修長的手指握了拳,傷口瞬間崩裂,鮮血一時染紅繃帶。

    中年襯衣男人扶了一下眼鏡框,朝傅琛勾脣,邪惡的笑了下,轉身就要離開。

    傅琛就要跟過去。

    他剛跨過一步,突然被什麼扯住了。

    他轉身,少女軟白的手指,輕輕扯住了他的衣角。

    “別去。”少女仰頭,清澈的眸子看着他,朝他搖頭。

    “鬆手。”傅琛冷漠打掉她扯住衣角的手,就要去追。

    少女卻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

    少女的小手軟乎乎的,傅琛身子一僵,“鬆手。”

    阮甜甜不放,她本能覺得剛剛那個男的危險,她不想傅琛過去,“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你想想那些關心你,在乎你的人好不好。那個人看起好危險啊,你跟他如果有過節,通過正常渠道解決好不好。”

    傅琛沉了沉眸。

    關心?

    哪有人會在乎他。

    可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少女,

    不過下一秒,他冷漠抽回了手,追了過去。

    阮甜甜望着離開的少年,苦惱不已。

    他跑過去肯定又是過去了打架了。

    他不知道他自己腿跟手還傷着嗎。

    那個人看起來就很危險,就算是打架,也不一定打的過啊。

    仗着自己有男主光環,就這樣肆無忌憚的不顧自己的身體。

    而且打架鬥毆是違法的,果然,讓他學的法,全都白學了。

    到底還是不放心傅琛,她收了遮陽傘。追過了過去。

    烈日炎炎,怕熱的阮甜甜卻在幾乎40度的高溫下,四處尋人。

    只是,尋了半天,都不見傅琛的人影。

    少女倚在一棵大樹的枝幹下,她熱的滿頭都是汗,額間劉海溼了大半,有些狼狽。

    她有些不想管傅琛了,每次都這麼不讓人放心。

    可想着他的傷,不過在樹影下休息了幾分鐘,還是繼續找着。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阮甜甜覺得自己快要中暑了。

    她低下頭,擦了擦眼角的汗水,她眼睛都看不清。

    傅琛,你到底在哪裏?

    你再不出來,我就不找了。

    下一秒,她擡頭,

    那個渾身是血少年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的心臟一滯,他受傷了?

    她慌得跑過去,一把將少年扶住了,“怎麼流了多血?”

    果然是去打架的,還將自己搞成這樣。

    她低頭查看着他的傷勢,手臂,胳膊,大腿全是割傷,黑色短袖被血水浸溼。

    她看的是心驚肉跳。

    怎麼傷成這樣?

    傅琛漆黑的眸,沉沉的看着少女,少女精緻的小臉,汗水將劉海都浸溼了,略顯狼狽。

    剛剛,他一直在找她?

    阮甜甜被少年視線看的心驟然一跳,

    漆黑的眸,黏糊糊的,又如狼一般,讓人不舒服。

    她忍住不跟他講話,

    動不動就打架,幾歲的小孩子嗎?

    就算是受了傷,她也不會心軟半分,她不會去關心他的。

    可下一秒,看着少年血淋淋的模樣,阮甜甜到底心軟了,“是不是很疼?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一點皮肉傷。”傅琛對他自己的傷一點也不在乎,

    阮甜甜欲言又止,可她知道傅琛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他說不去醫院,就堅決不去醫院。

    “好,你不想去,就不去。”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往回走。

    少年低頭,少女的身體軟乎乎的,帶着甜橙的香味,他漆黑的眸,染上濃重的佔有慾,“阮唐。”

    阮甜甜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喊自己,軟軟的淺淺的應了一聲,“恩,我在。”

    她安靜了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少年下一句話。

    她輕聲問道:“傷口是不是很疼?”

    少年沉了沉眸,他的血染在她的衣服,他低頭,將臉輕輕擱在少女脖頸,兩人黑髮交織,纏繞,“不疼。”

    最後一刻,他想到了她的那張臉,停下了殺戮。

    阮甜甜身體微僵,顯然不適應對方靠的這麼近,可少年從來是跟她保持距離的。

    大概是疼狠了吧。

    她伸手,幫他腦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讓他好好的靠着,嗓音軟軟卻又彆扭的來了一句,“疼也是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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