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再一次幫了困境裏的她。
“謝,謝謝你。”
傅琛垂眸,少女眼眶隱隱有些紅,似乎被剛剛嚇到了。
風一吹,墨色長髮帶着香味拂過他的臉,他鬆了她的腰,將她身體轉到反方向。
他低頭,湊到她的耳邊,低沉的嗓音啞啞的,“等一下,別轉頭。”
阮甜甜呆呆的點了頭,乖乖的站着。
下一秒,
身後傳來嘭的一聲水花聲。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
轉過身。
游泳池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她仰頭,不遠處傅琛身着黑色風衣,似跟黑夜融爲一體,他面色平靜,站在游泳池旁。
傅擎天落水是他的做的?
他這是給她出氣?
泳池的池水還在盪漾。
傅擎天從水裏冒了出來,他沒料到突然冒出的傅琛會這麼狠,他還沒反應,就被踢落了水。
自四年前他恢復記憶,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他咬着牙的從泳池爬了起來,西裝革履的他,渾身溼漉漉的,好不狼狽,卻絲毫掩蓋不了他英俊的外貌。
他扯掉領口溼噠噠的領帶,沉着臉,快步走過去,就要給那個男人一拳。
無奈對方身手靈活的不像話,全躲了去。
幾次下來,他氣的牙癢癢。
他想着如何出其不意,給對方狠狠一擊。
然而,對面的男人開口。
“結束了嗎?該輪到我了!”
陰惻惻的嗓音,像是從地獄而來。
他人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一陣風襲來,男人到了他的跟前,拳頭都落在了他鼻尖,卻停了下來。
他額間滲出冷汗。
好一會才發現,男人住手是因爲身後少女扯住他的衣服。
他愣怔的看着男人身後漂亮的少女。
爲什麼?
明明他剛剛還想推她入水?
她卻在攔着這個男人。
這會晚風輕輕吹過,別墅裏的蹦迪聲傳到了外面。
傅琛垂了眸,漆黑的眸,緊緊的盯着扯住他衣服的阮甜甜,修長的手指握緊了拳頭,“鬆開。”
阮甜甜朝他搖頭,反而擋在傅擎天身後,“算了,傅琛。”
傅琛死死望着少女,握拳的手背青筋隱隱爆出。
少女卻僵持的攔在那個男人身前。
他到底還是收了手,轉身離開了。
十月的天。
夜晚的風已經很涼,吹得樹葉莎莎作響。
傅琛站着,風一吹,他輕輕閉了眼,握拳的手,鮮血順着手指一滴一滴往下落。
“傅琛。”身後有人喊他。
他睜眼,平靜的轉頭。
少女喘息着,仰頭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如一汪泉水般澄澈。
“剛剛,謝謝你了。”阮甜甜過來跟他道謝。
傅琛抿脣不說話。
阮甜甜知道傅琛生氣了,他剛剛幫了她,她還攔着他。
只是,她不想傅琛跟傅擎天起衝突。
傅擎天可是有男主光環,小說裏,傅琛的毀滅,就是因爲男主。
她上前一步,繼續開口,“剛剛,我是真的很害怕,因爲我不會游泳。”
傅琛看向她,面露冷色。
阮甜甜輕輕笑了笑,“所以你救了我,很感謝,然後那個男人,我也很討厭,恨不得去打他,不過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我不想影響她的生日宴會。
少女歪頭,輕輕一笑。
傅琛剋制的望着她。
阮甜甜並排着站在傅琛一旁,她仰頭,今夜無月,漫天的繁星。
她其實對傅琛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她覺得傅琛還是四年前她認識的那個傅琛,如果他真的喪心病狂,怎麼會次次替她解圍,
可是,她又害怕他會跟小說裏一樣,他接近她,處處替她解圍,只是因爲劇情,他還是想要解剖她。
所以,她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他呢?
她垂下眸,忽然注意到傅琛的手,似乎帶着血跡。
“你的手?怎麼了?”
她伸手就要去查看對方的傷口,
傅琛想抽手,猶豫了好久,到底將手伸直了。
“真流血了!”阮甜甜低頭,認真的看着傅琛的傷口,掌心傷痕累累,流血的地方,是剛剛傷的。明明剛剛跟傅擎天起衝突的時候,他沒有被對方碰到半分。
這又是在哪裏不小心傷到的呢?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怎還是跟過去那樣一點不知道愛惜自己。
“傅琛,以後好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男人身體輕輕一震。
她終於對他不視而不見了?
阮甜甜牽住傅琛的手,就要帶他進別墅,“走,我們去裏面,我帶你處理一下傷口。”
傅琛反手握住這隻軟白的小手。
阮甜甜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怎麼了?”
傅琛只是看着她不說話。
阮甜甜笑笑,以爲是他怕麻煩,“今天的壽星是我很好的朋友,不麻煩的。手傷了,還是及時處理的好,萬一細感染就不好了。”
男人猝不及防,就湊到她眼前。
阮甜甜一愣,心跳的忽然有些快。
“阮唐。”他低低的喊她。
阮甜甜睜大眼睛,他認出她了?
她下意識,就想逃。
傅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推至一旁涼亭的門柱上,雙手禁錮了她,沉沉的盯着她。
冷冰冰的石柱貼着後背,阮甜甜有些緊張,她糾結着是抵死不承認她是阮唐,還是索性認了自己就是阮唐。
男人突然低頭,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耳邊,輕輕一聲嘆息,“你這個騙子。”
阮甜甜一下立在原地。
男人的嗓音不僅帶着一點恨意,也夾雜了一些剋制的她不清楚的情緒。
傅琛似乎並非對阮唐無情,不然也不會幾次替‘長相相似’的阮甜甜解圍,可是他同時又恨她拐走了他的小熊。
她眨了眨眼睛,如果她認了她是阮唐,可是她還是沒法還給他玩偶熊。
但是她不承認,他是不是還有一點期待,一個女騙子拿着他的熊,躲在某個角落裏,那個比他命還重要的熊其實還存在的。
她違背良心,輕聲道:“傅琛,你認錯了人,我是阮甜甜。”
男人忽然擡起頭,那黑眸,像是要透過她的皮囊看穿她一般。
阮甜甜害怕極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承認。
她咬着牙,不讓自己露出半點慌亂的表情。
她看着傅琛,堅定的說着,“傅琛,我不是阮唐,是阮甜甜。”
男人冷笑出聲,眸光沉沉的望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阮甜甜看着傅琛離開的背影,心底有些空,她剛剛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