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阮甜甜一開車門,整個人凍的一抖,呼出的氣,瞬間變成白霧。
今年的冬天冷的也太早了吧。
她帶好帽子,圍上圍巾飛快的朝住院部跑去。
上午她去了一趟學校。
這麼多天,她落了那麼課程,實驗室進度也停了,她跟導師談完接下來課程安排,就回來看傅琛。
vip病房門口。
她輕敲的房門,走了進去。
整個套間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安靜的可怕。
“傅琛。”她輕輕喊了一聲。
她張望了一眼四周,發現傅琛靜靜的站在窗外,似乎在看風景。
她笑着跑了過去,“在看什麼?”
男人轉身,看到少女小臉凍得通紅,眉眼彎彎,都是笑意。
他低頭,修長的手握住她的手,幫她捂着手。
指尖傳來滾燙的溫度,阮甜甜臉一紅,就要將手抽回來,“不用幫我捂,房間有暖氣,一會就不冷了。”
她體質偏寒,很怕冷,她知道自己這回手有多冷。
傅琛沒講話,只是靜靜的握住她的手。
寬厚的掌心,帶着粗糲感,阮甜甜心忍不住一軟。
她仰頭,清澈的眸子慢慢的笑意,“傅琛,你怎麼這麼好啊?”
傅琛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只是輕輕將她擁入懷裏。
男人胸口心跳依舊是那樣的有力,阮甜甜怔了怔。
他的心,怎麼每次都跳的這麼快。
中午。
護工送來午餐。
阮甜甜看着菜品,發現營養餐竟然全部換成了她喜歡的食物。
她擡眼,看向對面的傅琛,忽然想起初次見面一起喫飯,他點的就全是她愛喫的。
以前不曾察覺,原來傅琛每一個細節都在照顧她。
“傅琛,你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這你也遷就我。”
傅琛淡淡道:“營養餐,不合胃口,我喜歡這個。”
阮甜甜沒轍,傅琛這番好意,她自然不能辜負。
還是如早上一般,她照顧着傅琛喫飯,夾菜,盛湯。
男人漆黑的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阮甜甜被看的一愣,彎眸朝他淺淺一笑,“怎麼這樣看着我?”
“好看。”
少女臉微微一紅,“傅琛,你也好看。”
喫完飯,她想起自己有本書落在車裏,準備去一趟停車場。
她剛出病房門,正好看到黑着臉朝這邊走來的傅擎天。
男人剪裁得體的西服,墨色黑髮一絲不苟的梳在後背,漆黑銳利的眸直直的望着她。
阮甜甜側頭,準備朝右繞過他。
男人同時往右一步走,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仰頭,精緻的眉眼有些不耐,這男人怎麼陰魂不散。
傅擎天低頭,嗓音沉沉,“這些天,你去哪裏?”
“我去哪裏,跟你有什麼關係?”阮甜甜壓根不想跟他搭話。
傅擎天不滿少女這態度,他發現她不見了,沒日每夜的找,可她卻一個眼神都不給。“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你是不是被傅琛藏了起來?”
阮甜甜臉僵了一秒,隨機不耐煩道:“傅先生,麻煩你讓一讓,我還有事。”
男主畢竟是男主,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被傅琛完美的藉口說服了,可他沒有。
傅擎天看到她臉色變化,猜到了點什麼,“阮甜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你在跟魔鬼在一起。”
阮甜甜本不想跟他講話了,可他一再詆譭她的男朋友。
她仰頭冷冷看着他,“傅先生,適可而止。”
傅擎天瞧着少女厭惡的表情,心中一痛,“你以爲傅琛真的喜歡你嗎?他只是想跟我作對?他是我爸私生子,你知道嗎?她媽只是個陪酒女!就這樣下三濫的身份。
他接近你只是爲了報復我而已。他知道我喜歡你,他故意誤導我認錯人。”
阮甜甜一怔,她到沒想到,傅琛跟傅擎天會是這種關係。
難怪傅琛也有那一塊玉佩。
少女仰頭冷冷道:“你憑什麼覺得他會在意你?你有什麼值得他針對的。”
小說裏,傅琛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用,而是用代號,表明他並不想這個身份。
這種挑撥的話,太小兒科了。
傅擎天一愣,見少女絲毫不在意,有些瘋狂。
不過一個陪酒女的私生子,哪裏比得上他,他爸連看他一眼都噁心。
“因爲他嫉妒我,我是大少爺,他只是陰溝裏的一個怪物,她媽都不要他,她媽都恨不得弄死他!”
“你知不知道,他六歲就殺人了,他就是一個惡魔!你以爲他這麼大是怎麼活過來的?你知道他爲了活下去,都做了些什麼?”
嘹亮的一巴掌。
傅擎天一愣,銳利的眸,死死盯着少女。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打,還是他喜歡的人。
他氣得身體起伏,手揚起了起來,卻沒下得了手。
阮甜甜站在原地,卻並不怕,即便她知小說裏傅擎天是會打女人的,連女主都打,更不用說她。
可這一巴掌,她堅決的打上了。
她不後悔。
“傅擎天,沒人可以這樣說他。傅琛,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是我喜歡的人,我不允許你詆譭她。”
噠噠
身後傳來一點聲響。
少女轉身,男人不知何時倚在門口,漆黑的眸,沉沉的望着傅擎天。
他朝前一步走,來到她的跟前,“甜甜,你先進去。”
阮甜甜看到傅琛,有些後悔爲什麼沒有回跟傅擎天在這裏吵起來,驚動到了他。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剛剛話。
她牽住他的手,“我們一起進去,不要理他。”
“乖。”傅琛站定了腳步,漆黑的眸冷冷傅擎天。
阮甜甜朝前一步,靠在他的懷裏,“你乖嘛。”
若是平時,她會聽傅琛的話,可傅琛身上還有傷,她擔心起了衝突,傅琛不討好。
傅琛垂眸望着她。
她彎眸,俏皮的跟他眨眼撒嬌。
傅琛淡淡看了傅擎天一天,牽住少女的手,“好聽你的。”
傅擎天看着胸口一悶,口腔血腥味。
就要衝上前。
男人手一伸,反手將傅擎天甩了出去。
嘭的一聲。
阮甜甜不想兩人打起來,乘機傅擎天爬起來,拉着傅琛進了病房,將房門一鎖。
她下意識用背抵着門。
傅琛漆黑的眸,沉沉的看着她。
阮甜甜彎眸朝他輕輕笑了。
她知道男人都有莫名的勝負欲,尤其在喜歡的女生面前,可他受傷了啊。
她墊腳,“傷怎麼樣了?”
剛剛那樣的大幅度的動作,她擔心。
沒事。
“我看看。”阮甜甜不信,伸手要脫病服。
傅琛攔住了,“確定要看?”
少女認真點頭。
傅琛鬆了手。
阮甜甜解了病服。
男人胸口纏着厚厚的紗布,倒也沒有紅色滲出,她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她忽然就尷尬起來。
病弱美人,白皙的臉,血色的脣,紗布纏繞,衣衫不整,魅惑人心。
她臉一紅了,只想趕緊將對方的鈕釦扣住。
可沒想到緊張的,手一滑,連鈕釦也扣不住。
下一秒,她手被輕輕握住。
她愣了一下,擡頭,傅琛垂眸,修長的手指握着她的手替她扣起鈕釦,
神情專注又認真。
她心不禁跳快了兩秒,這樣的傅琛好好看啊。
時間漫長到幾乎成了一種折磨,終於,鈕釦扭上了。
阮甜甜側頭臉,想找些話題聊。
“對了,我晚上要回家喫飯,這麼久沒見爸爸媽媽,我想他們了。”
她話音一落,忽然想到傅擎天剛剛說的話,
她知道傅琛童年很慘,可沒想到連他媽媽都不想要他。
她輕輕抱住了他。
男人一顫,她不怕他?
幼時的他,脣紅齒白,很好看。
沒想到就被惡魔頂上了。
六歲那年,她媽放棄了再找他的生父,重新找了個飯票,只是男人不是人,連幼年的他都不放過。
他一刀捅了他,沒死,要了半條命。
從此,他媽媽喊他惡魔,直接丟棄了他。
他想活着,那樣小,他在外面根本活不了。
他跑了回去,拿了一把刀。
她媽怕了,留他下來,給了他一口飯。
“傅琛,你很好,你不是惡魔,是天使。”
胸口傳來陣陣疼意,剛剛那一下,他的傷口早已裂開,只不過紗布後,她看的早,纔沒有發覺。
阮甜甜這才覺察到傷口的血都滲了出來。
“傅琛!”
她立馬按鈴喊醫生過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無奈,“你怎麼總這樣,有不舒服,有不開心,你跟我講啊。”
男人垂眸望着她。
他自只要視線離開她,就開始不舒服,一看不到她,心臟就疼的發慌。
這樣的病態,怎麼講?
“聽到沒?”阮甜甜仰頭。
男人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