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客棧雖然沒有仙臨居裝潢好,可勝在樸實,傢俱牀鋪都乾淨整潔,看着就讓人很舒服。
來到裏屋,槐安將小白放到牀鋪上,並囑咐道“你就待在這裏不要亂跑,一會我帶你出去轉轉。”
小白人性化的點點頭,眨了眨眼睛,然後就盤起身子在牀上打起了盹。
來到外面,槐安將衣服脫下後躺進了木桶中,微燙的水花將他包裹,令槐安舒服的出了聲。
“舒坦,還是泡澡舒服啊,怪不得老家有這麼多人喜歡去洗澡。”
將一旁木桶上到毛巾打溼一條,擰乾水後蓋在臉上,感受下小白還在牀上趴着,槐安便小歇了一會。
這小白他還不知道是公是母,就算是公的,讓他看到自己洗澡也不合適啊,他槐安可沒有與人坦誠相待的習慣。
閉目躺在水中,槐安很快呼吸便均勻了起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木桶中的槐安睜開眼睛,瞳孔中一道青光閃過,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
在水桶中用皁角清洗過一遍,身上的味道自然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植物的清香。
在洗過澡後槐安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他記得自己剛從老家過來時,也有一次好久沒洗澡,那一次僅僅是幾天,卻髒得不行,而這回明明已經超過一個月了,卻沒那麼髒,頂多就是有些味道。
這難倒是在說,他身體在變得越來越純粹,或者已經與凡人的身體不一樣了?
沒在這件事上去糾結,他只需要知道是好事,那就夠了。
洗過澡後順便將自己的長袍也清洗了,有了御水術,這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輕車熟路的將長髮綁好,插上玉簪,再換上那一身灰袍,氣質立馬就變了,遠看像個教書先生,近看像個求學的學子,讓人有些摸不清楚,但可以歸結爲三個字,有文氣。
將自己的東西帶齊,他走到裏屋,將還在睡覺的小白放入懷中。
被槐安放進懷裏,小白醒了過來,然後又把小腦袋從衣縫裏鑽出來,好奇的看向外面。
“咱們走嘍。”槐安一聲輕笑,便離開了客棧。
外面的街道上,人流不息,或許是因爲剛剛過了飯點,有不少人出了家門。
在這個年代沒什麼娛樂方式,無非就是聽書或曲,和斗酒,所以酒館茶樓與勾欄裏的人異常熱鬧。
路過幾個花樓,門口的姑娘們熱情的厲害,若不是槐安嚴詞拒絕怕是要被拉進去了。
此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走在街上,槐安能看到有不少的小販開始收攤,若是再慢些怕是就找不到合適的小攤喫飯了,想到這不由得腳下速度又快了些。
沿着街道一路向東,一路穿過兩條熱鬧的街道,槐安終於找到了他中意的小攤,也是一個麪食攤子。
正常在這個時候不少攤位早就收攤了,可這家小攤確是還熱鬧的很,攤位不大,攤主一個老婦人,一口大鐵鍋中滿滿的麪條,上面有點點青色點綴,僅僅是看着就好有食慾。
不太寬的街上兩邊蹲滿了了人,一個個的都抱着碗呼呼的吃麪,看着喫的就香。
槐安也忍不住了,跟着排起了隊。
“阿婆,一碗麪,帶點菜葉。”
“唉,好。”
老人家給前面的人盛完面就到了槐安,可他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小攤喫飯,哪裏知道怎麼樣好喫。
不過這也簡單,看到別人要什麼自己就跟着要什麼,這樣準沒錯。
“阿婆,一碗麪,帶點菜葉。”
“唉,好。”
應了聲擡起頭,老婦人才發現面對站着的人是槐安,她一下就有些拘謹,小心翼翼的給槐安盛了滿滿的一大碗。
倒也不能怪她見到槐安拘謹,而實在是在這個時候書生真的值錢,而且數量又少,在這個時候借用一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非常應景。
不過此時的槐安可沒注意到那麼多,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這滿滿的一大碗麪上,濃濃的湯汁,還有薄厚寬細均勻的麪條,再配上一層熬煮軟爛的菜葉,看着就讓人流口水。
“多謝阿婆啦!”道了聲謝,槐安端着碗就蹲到了牆邊,抱着碗就加入了吃麪條的大軍。
不寬的街道上呼呼的響聲又大了一分,剛剛有幾人看到槐安站在攤位前,他們吃麪的聲音都小了些。
可再一擡頭,槐安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邊,與他們一樣的蹲着吃麪,這讓他們不禁咧嘴笑了起來,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笑,只是吃麪的聲音又大了些。
“阿婆,再來一碗。”
“阿婆。”
一碗接着一碗,槐安足足吃了五碗,看得一旁幾個黝黑漢子都目瞪口呆。
將碗中最後一口喫下,槐安站起了身,拍拍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其實他還可以接着喫,不過沒有必要,他槐安是來嘗味的,嘗的是人間煙火氣,不是來求飽的。
付過了錢,槐安就慢悠悠的走了,留下身後還在盯着他看的衆人。
跟着人羣沿着街道排隊出了城,向東走了不到一里有一片樹林,再向東,那裏有一座江神廟,裏面人聲鼎沸,有很濃郁的香火味。
槐安打算一會去看看,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那赦神符,從石堅體內取出,已經有一陣了,他險些就忘了還有這件事。
對於那可以赦封一方正神的符籙,他還是很有興趣的,雖然他也可以做到,但那終究是取巧的行爲,比起這赦神符,怕是還要差些。
找棵粗壯的樹,槐安熟練地躍上枝頭隱去身形,便將那張赦神符取了出來拿在手中端詳起來。
符紙好像是一種皮製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皮,上面像是天然生長的有一個符文,看着形象十分的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