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又開口問道“槐先生,城主如何了?”
雖然他願意站在槐安的這一邊,但並不代表他會忘本,在這葬月城裏生活了這麼久,這恩情他沒忘記。
槐安不緊不慢的來到桌前坐下,給兩個瓷杯裏再次倒上酒“城主她也無礙,只是解開了一些誤會而已,何必總說這些,你今後有何打算,難道就在這裏等下去嗎?”
前面還一切正常,可槐安後面的話一出口,杜嶽風臉上就又浮現出了憂鬱的神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沉默了下來。
槐安也不着急,再次爲兩人的酒杯滿上,就這麼靜靜的等待着。
杜嶽風的感傷他能理解,一份真摯的愛情,值得去花一生的時間去等待,更何況他又是一個癡情種呢。
想當初自己也是有一段刻苦銘心的情感存在,只是造化弄人,如果還有可能,他也想像杜嶽風一樣敢愛敢恨一回。
直至許久,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槐先生的好意我能感受到,只是我好似明白了什麼,卻又抓不住,想了許久,還是放不下珠兒,我想再等一甲子,若是還沒有她的消息,也就該離去了。”
槐安不可否至的點點頭“抓不住是因爲緣分還沒到,急不得的,槐某有一門小術,名爲拘靈,興許能幫到你。”
杜嶽風疑惑的問道“拘靈?何爲拘靈?”
是這話的含義太深了嗎?槐安差點忘了,杜嶽風雖然活了千年,可歸根結底本質上還是一個凡人,無法理解他所說的拘靈倒也是正常的。槐安也不覺得麻煩,當即爲他解釋了一番。
“這拘靈,可以理解爲一種連接靈氣或精氣的一種法術,通過連接的靈氣或精氣,可以做到拘來千里之外的有靈之物。”
槐安說完似乎是察覺自己說得有些不妥,便又補充了一句“說拘來有些不妥,用請字更加合適。”
吧啦吧啦槐安說了一大堆,但看杜嶽風的模樣,好像一點沒聽懂,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先生已經說得很簡潔明瞭,恕我愚鈍,還是沒能明白。”
槐安自然是不會有怪他的意思,只是心中有些無奈“無妨,那槐某給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杜嶽風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他也很希望槐安能有仙法可以幫助自己尋到珠兒,便滿懷期待的等着他施展法術。
槐安心中思量了一番,他在想將誰拘來,山茗和小方正?他們應該還在替天行道吧,此時打攪有些不妥,石堅?他還要照顧李紅霜等人,陸長卿和小涼也在修行。
思索一會後槐安心中有了個合適的人選,既能讓杜嶽風明瞭拘靈是何含義,又能讓他知道拘靈的強大。
在心中告罪一聲,葬城主,對不住了。
腳下一踏,槐安一聲輕呵“請葬城主前來一見!”
酒館外的古樓中,葬月已經回了城主府,此時她還十分生氣,嘴裏一直在念叨着登徒子,賊子等話語。
在侍女的服侍下,她將鎧甲脫了下來,裏面則是一身白色長袍,將秀髮挽起,剛將足衣褪下,準備寬袍解帶。
葬月忽然感覺到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襲來,不由分說的將她帶離了城主府,等她反應過來後,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酒館裏。
面前的杜嶽風與槐安正一臉呆呆的看着她,現在的她已經褪下鎧甲,身穿白色長袍,而腳上的足衣已經褪下,此時正赤着雙腳站在槐安面前。
看清眼前後,她心中一陣氣急,險些將她直接氣死,可隨後而來的便是無盡的委屈,太欺負人了,比試的時候就欺負自己一頓,比試完還要羞辱自己!
一生要強的她,在這一刻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杜嶽風看着面前憑空出現的葬城主,心中無比震撼,現在他終於知道槐安所說的拘靈,到底是有多麼恐怖了,不管是誰,千里之外便能將其拘來,這已經不能稱爲仙法了,應當是神蹟!
杜嶽風心中震撼,可槐安卻在暗自叫苦,他是真不知道葬月準備洗澡啊,自己沒事手賤把人家拘來幹嘛?現在怕是下不來臺了。
與葬月接觸過,他自然是知道,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其實還是很要強和保守的,現在自己讓人家當衆出醜,這事怕是難以善了了。
退去鎧甲的葬月,沒了那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更多的是一份飄然仙氣,現在她委屈的哭了出來,一時間槐安慌了神,不知該如何安慰。
“葬城主,我槐安發誓,我絕對不知道你準備洗……”
葬月臉上滿是淚痕,眼中帶着無盡的委屈“槐安!”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屋裏迴盪,葬月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酒館裏,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抽泣聲。
酒館裏陷入了短暫的沉寂,櫃檯裏的兩隻小貓此時想笑又不敢笑,剛剛葬城主忽然被拘來時,可是給她們嚇了一跳,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城主不穿鎧甲的樣子,可真漂亮啊,但她打槐先生的那一下也好狠啊!
兩隻小貓裝作打掃衛生,忍着笑意不敢擡頭,杜嶽風則是拿衣襬不斷的擦拭自己的殘劍,反正就沒人去看槐安,好像他們都很忙。
此時的槐安還在凳子上坐着,只是一側的臉上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在他白淨的皮膚上那麼顯眼。
心中苦澀,將桌上的酒壺拎起來狠狠的灌了一口,他槐安發誓,他真不知道葬月那個時候正準備要洗澡!
可說什麼都晚了,出了這檔子事,她沒來找自己拼命就已經很不錯了,人家打他一巴掌,他能說什麼,只能認了。
又看一眼城主府的方向,槐安一陣心虛,今後最好是不要再見到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