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眼不遠處,那把已經殘破不堪的劍,他眉毛一挑,但轉瞬間,他又止不住的狂喜,這可是異志小說中才會出現的仙劍啊!
如今他王滄竟然能爲其鑄造劍柄與劍鞘,這是何等的榮光,以往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仙劍,現如今竟然就在他眼前!
這讓他感覺是在做夢。
灼日飛了幾圈,隨後穩穩的停在槐安面前,搖晃着劍身一副調皮模樣。
這尋常的一幕在槐安看來十分溫馨,惹得他哈哈大笑。
早些時候,灼日被死氣侵蝕,那時的他性情大變,在槐安不知情時,還做了許多的壞事。
現在每每想起來,槐安還會十分內疚,如果不是他選了一截帶有死氣的樹芯,灼日又怎麼會變成那樣。
伸手撫摸着灼日的劍身,槐安眼中滿是柔情“以後要乖一點。”
灼日晃了晃腦袋一副乖巧模樣。
“去吧,讓王大俠給你做身衣服,總是這樣光着屁股,可不是個事。”
灼日在空中微微搖了搖,竟然有害羞的情緒流出,又逗得槐安哈哈大笑。
槐安拍了拍他“去吧。”
話音落下,灼日才慢慢悠悠的飛到王滄身前。
王滄看着眼前的灼日,激動到語無倫次“先生,我可,可以嗎?”
槐安笑着點了點頭“自然可以。”
得到肯定的話語,王滄這才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起灼日,如同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寶。
捧着灼日來到草屋前,小心的將灼日放在桌上,然後便小跑着進屋拿尺子了。
槐安則是坐在樹樁邊上喝起了酒,那個裝滿酒的酒罈,被劍氣擊碎了,酒液流了一地,槐安看着滿臉的惋惜。
買來的酒都沒了,他只能把自己腰間的碧玉葫蘆給解下來,小口的呡着,看着王滄小心翼翼的給灼日測量劍身,然後認真的挑選木材。
就在這時,離去的田尺也回來了,只是手中多了兩樣東西,是兩個竹籃,一手一個,很快就又回到了院子裏。
將竹籃放在桌上,田尺拱手道“讓先生久等了!”
“不必如此客氣,田城隍請坐。”
見槐安如此平易近人,田尺趕忙擺了擺手“不了,不了。”
真正的高人都是看似極好說話,但他清楚,那是人家的境界太高了,兩者根本就沒有在同一個層次,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針鋒相對。
相反,人家可能只是把他當一個晚輩來看待,而若是身爲一個晚輩,連規矩都不懂,那也就別混了。
田尺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不但沒有坐下,飛,反而還很勤快的把桌上,破碎的盤子酒碗給收拾了,再把竹籃裏帶來的酒菜給擺好。
“先生嚐嚐,這是我們北俱城裏最好的酒樓,萬香樓裏的拿手菜,這酒可是我特意從上一任城隍的酒窖裏偷來的!都是一頂一的好酒啊。”
城隍這副恭敬的樣子讓槐安哭笑不得,他怎麼就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有面子呢?
“田城隍太客氣了,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槐某實在是受不得如此待遇啊!”
槐安委婉的拒絕讓田尺漲紅了臉,他趕忙解釋道“先生受得!若不是數年前先生出手,恐怕如今天下早已大亂,我等是否還能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就是因爲有槐先生這種心懷天下的前輩,天下才能如此安定!”
田尺所說,是槐安在小世界那裏與萬壽城城隍的那個誤會。
而槐安所想,是在萬壽城制止縣令投敵的事。
聽到田尺這番解釋,槐安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發現了那件事後告知了宣統,讓他派兵來鎮壓,自己僅僅是用一個小法術拖住他們而已,遠遠沒有田尺所說的那般,拯救天下蒼生與水火。
但站在他們城隍的角度來想,自己這麼做確實也算是救了他們,一旦大宣國亂起來,這些個城池被攻下,他們必定也會將城隍廟給拆除。
而他們這些陰神沒了城隍廟與香火,自然也就沒了棲身之所與香火供他們修行,如此下去,神消魂散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
微微搖了搖頭,槐安算是受下了,自己救了無形中救了他們,現在喫人一頓酒菜也算是抵了因果,便沒再拒絕。
“便如田城隍所說,你也坐下,我們一同飲酒。”
“不不不,我就不喝了,相比起喝酒,我更擅長倒酒。”
瞧見田尺這般拘謹,槐安也是一陣無奈,自己喫,讓人家看着,如何也說不過去,便打算把王滄也叫過來,給灼日做衣服的事並不急於一時。
“王大俠,劍鞘的事不着急,來喝兩杯吧。”
槐安說完,王滄許久纔回答“不了,我不將劍鞘做完,沒心思做別的。”
回答槐安時,王滄連頭都沒有擡一下,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模樣。
對此槐安也只能搖搖頭,不愧於劍癡的名號,對於劍的喜愛程度,恐怕世間沒幾人能比得上他。
王滄不來,槐安便又將目光放到了田尺身上,這次可沒有好言相勸,而是故作生氣道“田城隍可是瞧不起槐某?所以纔不願與槐某一同飲酒?”
槐安的這話可將田尺給嚇到了,瞧不起槐安?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不敢,不敢,自然不敢瞧不起槐先生。”
“那便坐下。”
這次田尺是不敢再站着了,很乖巧的坐下了,只是拘謹得像一個孩子見到老師一樣。
見他這副樣子,槐安又是一笑,拿起一個酒壺打開封蠟,給他倒了一杯。
這讓他受寵若驚,連忙擡杯接着。
二人擡杯將酒飲盡,槐安砸了砸舌,這酒確實值得讓一屆城隍去藏起來,比起敖廣的仙釀也不差,只是其內蘊含的靈氣稍差了些。
但對於這等陰神來講,也無所謂,畢竟人家又走的是香火之道,也用不上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