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貓一人拿一支筷子,很有節奏的敲着碗,聽着倒是有那麼幾分意思。
“筷子敲碗是乞丐要飯時才做的,你們倆是不是也想去要飯啊?”
“啊?要飯的才敲嗎?“
“那當然,越敲越窮的。”
狸月雙手摁住自己的小挎包,好似下一秒就會有人來偷走她的荷包似的。
這一幕看得山茗和葬月哈哈大笑。
“呀!槐先生和杜大哥回來了!“
衆人轉頭看去,槐安帶着杜嶽風已經上了二樓。
只是看起來杜嶽風好像有些心事。
“快入座,就等你們了。”
等兩人坐下後還沒來得及喝杯,酒葬月就開始調侃杜嶽風了。
“呦,杜大俠,這是有什麼地方想不開了嗎。”
杜嶽風擺了擺手,他哪敢把這件事說出來啊,僅僅是想想,面色就已經有些不自然了。
葬月當然也不傻,能看出他是有事瞞着,但她也不能問直接問人家,只得撇撇嘴作罷。
而他則是想着儘早把這事給糊弄過去,萬一被人看出點什麼來,怕是要遭。
“來來來,喝酒。”
有了他的牽頭,衆人端起酒杯,碰了一個。
酒倒是醇香,可惜是凡酒。
在平時喝,是沒問題,可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裏,還是拿靈酒的好。
將自己的靈酒拿出一罈,給衆人分了。
“這是東海龍王那的酒,很烈,慢些喝。”
槐安不出聲提醒還好些,這麼一說,都喝了一大口。
山茗等人還好些,平日裏沒少喝酒,倒也能禁得住。
可就是可憐了葬月,和那兩隻小貓。
“嗚!“
酒液進口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酒氣直衝腦海,隨後就是強烈的灼燒感。
在愛酒之人看來,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可在那些平時不怎麼喝酒的人看來,這就有些難受了,就像此時的葬月。
嘴裏含着一口酒,吐掉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對面坐着的就是槐安,要吐就吐人臉上了。
到頭來還是忍着將其嚥了下去,只是接下來她卻再也不敢喝酒了。
如此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如此短暫,一罈酒很快就被槐安山茗和杜嶽風給分光了至於桌上的菜,則是被葬月和狸月狸茹,吃了個光。
噠,噠,噠一陣馬蹄與地面石板撞擊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很有穿透力,坐在酒樓裏,衆人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槐安眉頭一皺,他猜到了會有人來,但是沒想到會是古風,更沒想到會這麼快。
槐安又拿出一罈不那麼烈的靈酒。
“你們慢慢喝,槐某還有些事,你們喝完酒早些回去。““先生幹什麼去呢?“
槐安微微一笑,摸了摸狸茹的腦袋。
“先生要去做一件大事。”
說完便下了樓,順便也把賬給結了。
原本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音,也隨着槐安的離開,而漸漸變小。
看着匆匆離去的槐安,山茗等人有種直覺,這一次槐安是真的遇到了困難。
於是起身便追了上去,可出了門,哪裏還能看到槐安的身影呢。
在葬月的提議下,衆人分散開來,各自尋找了一個方向。
一處無名荒山,槐安斜靠在一根光禿禿的柳樹上,周圍盡數被白雪覆蓋,了無生機,卻又有些壓抑。
槐安扭過頭來,看向由遠及近的古風,沒有任何的動作。
反倒是一旁懸浮着的灼日有了動靜。
嗡!
一聲輕微的震動,這是灼日在蓄積力量,他等着一劍將此人斬首。
“爲何不跑。“
“在等你。“
“不怕嗎。”
“不怕。”
槐安的坦然自若讓古風有些驚訝,但也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了。
“那位讓我來殺你。“
“呵呵,多謝告知了。”
槐安早就有所預料,天道對自己失去信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給自己判了死刑,只是這刑罰何時生效就不得而知了。
沒想到的是,來得這麼快。
都是因爲知道得太多了。
槐安長嘆一口氣,向古風問道“他當真一點舊情都不念嗎。“
“皇天存在的時間已經無從算起了,每天見到的生離死別,比你我一生見到的都要多,如此以來,何談情感,何況如你我這樣的人,還多着呢。
這一點古風沒有說錯,天道主宰萬物,萬物的情感在他身上當真不一定奏效。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天道不念舊情趕盡殺絕,他又何必一廂情願。
“既然這些你都知道,就沒想過自由嗎。”
在這一瞬間槐安都有些同情他了,能成爲一個時代的強者,無疑都是極強的存在,這種人都有自己的傲骨。
天道能讓他們如此聽話,不必猜測,必然是打斷了他們的脊樑骨,再拴上一根繩子。
槐安猜得確實沒錯。
“我命由天不由我,大多數時候,我們自己說的並不算。
說的已經夠多了,你準備好了嗎。”
槐安點點頭,斜靠着的身子從柳樹上移開了。
“動手吧。“
古風伸手一招,背後的破布中飛出一把長劍,此劍通體金黃,有些像是青銅材質,可上面又雕刻滿了神祕的符文,僅僅是看一眼,就感覺自己的神魂被吸走了大半。
槐安眉頭緊皺,不再去看他手中的劍。
“來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金色光芒好似貫穿大地的彗星,徑直朝槐安砸來。
槐安雙眼死死盯着他,灼日的劍鞘像是一道閃電飛出,與金色光芒撞在了一起。
這次衝撞也讓金光停下了片刻。
握住劍柄,槐安化身一道青光,與其碰在一起,二人碰撞的餘波像是一顆核彈爆炸,將周圍的積雪和樹木全部化爲齏粉,地面也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僅僅是一次的碰撞,便將大地毀成了這樣,滿目瘡痍,一幅末日世界的場景。
二人很有默契,同時飛上了天空。
一青一金兩種光亮,在一起相互碰撞糾纏,從千里外的萬壽城看,都能瞧見天邊有陣陣的雙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