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縱橫這些場所多年的經驗,對付清月這種初出茅廬,又心高氣傲的姑娘,他有十足的把握。
“諸位放心,此行必不負衆望!我這就回家拿錢去!”
說完他拱拱手,便離開了。
依舊在秋水院門前的衆人都豎起了大拇指,無不在說賈兄仗義,但今後是沒人敢來這玩了。
秋水院裏老鴇就站在門前,看着還在討論不休的衆人輕蔑一笑,表情極爲不屑。
眼見清月走了進來,老鴇趕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月兒呀,可別跟那些個臭男人一般見識,他們懂個什麼,每次來喝酒的時候,還不是恨不得鑽你裙子底下去。
這些人就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還有那窮書生,有什麼好的,要錢沒錢,還不懂風情,哪有在咱們秋水院舒服,來了那個男人不是對你愛慕有加。”
老鴇幾句話就把清月哄得喜笑顏開,而且她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嫁給柳泉,窮書生有什麼好的,在這再有錢的人都得哄着她。
而且是喫好的用好的,每天都被哄着,起初她還很喜歡柳泉,但現在見了他甚至有些厭惡。
他一個窮書生怎麼能配得上自己,要自己再回去跟柳泉過那種苦日子,她是萬萬不會願意的。
回去換了身比較少的衣服,她就開始等待晚上客人來點她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現在之所以能被老鴇這麼哄着,還能每日都有人來點她,無非就是因爲她還是個小雞雛。
等哪天沒了這個優勢,再披上風花雪月女子的外衣,她後悔就已經晚了。
現在的她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淵,一旦失足落了下去,就徹底沒了再身處光明下的希望了。
青瓜已經被槐安給喫完了,順手將青瓜頭扔到角落裏的垃圾堆上,槐安便提着竹籃離開了。
至於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他一點想法都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是對是錯在很多時候並不重要,因爲大多數時候人是不會聽勸的,說多了反而會招人煩。
但種下什麼因得什麼果,這一點乃是萬物的法則,永遠都變不了。
找個機會跟魔剎一起去見見桃源國的君王吧,各個城鎮之間的監管應該要加強一些了。
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槐安提着自己的竹籃直奔北方而去。
出來城後,官道上的行人和馬車漸漸多了起來。
槐安走在官道上,目光頻頻掃過兩側的街景。
在槐安看來這些荒野景色,纔是世間最美的東西。
美人,錢財,權利,這些東西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縱然當了帝王那又該如何,百年後不還是化爲一抔黃土,唯有神仙道纔可長生久視。
“華兒,那個江湖女子真有那麼重要嗎?”
被稱爲華兒的少年臉上神色有些掙扎,但片刻後又化爲了堅定。
“重要!”
“比我們的世家還重要嗎,你想想,雖然你們之間的情感很深,縱然沒有提過一次權利與錢財,可樣樣離不開錢與權。
與江湖女子扯上聯繫,我們世家便有了倒臺的風險,那些虎視眈眈的世家,還有朝廷會怎麼看我們?
我們華家傳承了六百年,共十五代人,就要因爲一個女子而葬送,你記得值得嗎。”
聽到父親的話,華兒雙拳緊握,拳頭都快攥出血來了,可片刻後又無奈的鬆開。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父親欣慰的點點頭,指着外面提着兩個竹筐的槐安“就像是他,明明是一介書生,卻要提着兩個如此大的竹筐趕路,這就是爲了生計,提着能不累嗎?
可他不能放下,放下就等同於放下了生計,人人都在努力活下去,我們也不例外,哪怕是世家,一個不慎,也有可能留下泯滅的風險。”
“我知道了父親,之前是華兒不懂事。”
“能醒悟過來就好,等到了京城後,我帶你去拜訪裘叔叔,有這麼大了,也該考個功名了。”
“華兒聽父親的安排。”
………………
提着竹筐的槐安回頭一看,正好與華姓少年的視線碰撞到了一起,視線交錯的一瞬間,便錯開了。
馬車快速向前駛去,槐安依舊慢慢行。
今日一行,槐安見到的世間權貴,也見到窮苦書生,還有誤入歧途的姑娘,與爲了錢而不擇手段的老鴇。
很複雜,卻又很真實,也正是這些雜亂的人與關係纔將這個複雜的世界構成。
人是個複雜的羣體社會,可身處其中,若是沒些能力,連自保都難。
槐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還好他這個天道是個甩手掌櫃,不用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否則槐安恐怕要每天被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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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谷葉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槐安喃喃兩句,便接着向前,從官道上拐到了通往蝴蝶谷的小路,路上沒了行人,槐安便徹底放開了。
兩邊景色飛快略去,槐安腳步依舊不緊不慢,但速度卻越來越快。
悠哉悠哉的槐安剛想哼起小曲,前面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道身影,槐安纔剛剛見過,是柳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