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閣樓上氣氛卻有些詭異，槐安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而一旁的五女俠則是滿臉的幽怨，看那通紅的眼睛應該是已經哭過了。
“緣起緣落，花開花謝，分別再相遇本就是緣分，此物可遇而不可求，遇到了那是驚喜，可一旦開始求，那就是落入深淵的開始。”
槐安這番話說得很好，可週圍幾人卻是不買賬，她們可不會因爲槐安的這一套說辭就放過他。
五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讓槐安都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而白青則是在裝模作樣的喝茶看風景，沒有一點點爲槐安說兩句的想法。
眼見自己實在是躲不過去了，槐安只得無奈的把這些年的故事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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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些故事從槐安嘴裏出來，顯得那麼輕飄飄，但人一聽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悲涼與不易。
“道還未求得，天道就要殺槐某，萬般無奈之下，這纔去了外面躲着，但外面太大了，大到幾十年也才能窺見冰山一角……”
被天道追殺，再躲去天外，這些話她們聽着都感覺心驚肉跳，可槐安說出來就如同是在講故事，輕鬆且隨意。
“先生這些年一定很苦吧！”
李楓依舊是那麼容易哭，槐安這只是簡單的說了下自己當年的去向，沒成想就讓她哭成了淚人。
一時間槐安心裏有種很強的負罪感，當年他們一起求仙，是自己將她們放在了雲霞山，而就是這樣，她們在這雲霞山一呆就是幾十年。
想來也是極苦的。
槐安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以往的苦和不易都過去了，但也正是因爲苦過，你們才能成長，苦難就是我們的老師，它教會了我們該如何生存。”
說到苦難，槐安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就是給自己取名叫外魔的傢伙，只不過現在他恐怕已經不在了。
在他還沒離開清靈界的時候，有一陣天道瘋狂的圍剿外魔，當時也正是因爲天道圍剿外魔，他才與古風相識。
魔剎有自己護着，而其餘外魔就沒那麼好運了，那般堪稱底牌的長春門都下場了，他們還能活下來嗎？
在上有天道，下有長春門的情況下，恐怕外魔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要玩完。
那外魔死了，他的坐騎不知去了何處，或者是一同被長春門的人給殺了，那小綠也就是之前欺負她們的小綠。
聽到槐安的疑問，閣樓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靜到針落可聞，機敏的槐安發現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等他看到五女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後悔了，當初她們在小綠的身上可是吃盡了苦頭，現在他舊事重提，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李紅霜還好些，其餘四人都快哭了，臉上滿是羞恥的表情。
“那傢伙就是該死！”
提起小綠，李琪眼中恨不得能噴出火來，當年發生的種種還猶在眼前。
槐安摸了摸鼻子，趕忙叉開了話題。
之後槐安又問了問石堅的事，據五女所說，石堅現在已經成爲了一方正神，如今是前去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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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怪不得槐安今天沒見他了，等他回來最少還要十幾天，槐安沒再接着等下去。
“先生再回來要到什麼時候了？”
槐安笑道“興許就不回來了，看到你們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好好修行，將來把雲霞山發揚光大。”
“不回來了！”
“先生要去哪裏？”
“當然是回家了。”
此話一出，幾女沉默了。
在雲霞山上她們已經生活了許久許久，若是用凡人的時間來算，這足足夠一個凡人無病無災的過一生了。
而且她們的弟子也都是這周邊城鎮的，雖然她們五人的長輩都已經不在了，但她們還有晚輩，也會時常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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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她們的根就在這裏。
哪怕心裏再想跟隨槐安一同離開，也要爲弟子們考慮考慮，她們走了這些弟子們怎麼辦，修行一途不是給本功法就能行的。
若是沒有她們看管，這槐安傳下的功法遲早會被人搶走，而且她們看重傳承，這種掘根之事，她們自然是不想做的。
她們那點心思，槐安自然能看懂。
他笑着搖搖頭“不必跟槐某一起走，虎道人的傳承還需要你們來傳承，這也是他老人家的心願。
你們心中還有我這個槐先生就是了，何必拘於形式。
莫要送了。”
揮了揮手，槐安就帶着白青離開了。
閣樓上的五女起身相送，望着槐安離去的背影，她們哭得梨花帶雨。
在腦海中幻想了無數次的她們，卻在事情真的發生後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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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們從心底裏產生了一種恨，對自己的恨，甚至是厭惡。
爲什麼自己之前想得那麼好，可真到事上卻又畏畏縮縮，做不得這個，又放不下那個，如此心態還求什麼神仙大道。
哭着哭着，李紅霜向槐安追了過去，緊跟着的是心怡，後面三人也相繼追了過去。
只可惜，槐安的身影早已找尋不到了，五人尋遍了方圓千里，也沒找到槐安的影子。
…………
數千裏外，槐安走在兩色交界的海域邊上，指着那兩色分明的入海口笑道“知道爲什麼這裏是兩種顏色嗎。”
白青搖搖頭“不知道。”
“因爲這裏是海水與淡水的交界處，兩種水流匯聚在一起，卻又因爲各自的特性無法融合，從而形成了這種奇特的景觀。”
白青看着兩色的入海口，覺得有些新奇，這其中的道理並不難懂，只不過她未見過這般景色罷了。
給白青講解一番後，槐安便隨手在路邊揪下一片樹葉，而後在上面烙印一道意識，便丟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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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用這種方式去叫敖豐和敖廣，原本槐安是打算自己去找他的，現在之所以改變了計劃，是因爲他發現了一個好玩的。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在城外，他記得這裏以前是一片空地，但現在卻來了不少小販，將這片空地圍了個滿滿當當，自發的組織起了廟會。
之所以說是廟會，是因爲不遠處就是敖豐的江神廟了。
跟一甲子之前比起來變化不大，但能看到一些翻新過的痕跡，雖然現在正是廟會熱鬧的時候，但也能看到江神廟裏絡繹不絕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