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找你我進宮商談使臣被刺一事。”
事實證明,司梵猜對了。
二人隨顧寒熙一同進宮。
還沒走近御書房,高公公便已迎了出來。
“臣參見皇上!”
“兒臣見過父皇!”
“免禮。”
秦帝見人都到齊了,也不磨嘰,開門見山道:“匈奴使臣被刺一事,想必諸位愛卿已經知道了吧。”
“此次刺殺極爲蹊蹺,偏偏發生在來北秦的時候,若是處理不慎,也很有可能引起兩國交戰。”
“可有傷亡?”
“死了三個,綦毋那重傷,九人輕傷。”
綦毋那,是主戰派的人,還是匈奴貴族。
事情遠比想象中的棘手。
“現可有眉目?”秦罌落擰眉。
“死的三人,都是中毒而亡,而受傷的都是被利器傷害。因此,很有可能是兩批人。”
兩批人,司梵眸光一沉。
“這樣,顧將軍與京兆尹共同調查,國師暗中相助。”秦帝沒給司梵等人反應時間,直接分配好了各人的任務,“至於落兒,你一會兒陪國師一同去找匈奴居次。”
“是,父皇。”
“去吧。”秦帝捏捏眉心,揮了揮手。
三刻鐘後,司梵與秦罌落來到了驛站。
好巧不巧,二人剛從薰着沉香的馬車上下來,天空便淅淅瀝瀝地飄起了雨。
“國師大人、公主殿下。”
“居次有禮了。”
“今日之事,讓居次受驚了。陛下特意令梵與公主略備薄禮前來慰問。”
“北秦陛下有心了。”
須卜瑟斜斜地倚在靠背上,似乎匈奴死了幾個人,怎麼死的,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在乎。
“國師大人身上的香,聞着像是沉香……”須卜瑟聞着熟悉的香氣,貓瞳中閃過一抹疑惑。
她竟從別人身上聞到了這種香氣。
真是……該死。
“是梵馬車上的,公主若是喜歡,梵便命人送來些。”
須卜瑟聞言,眸光微閃,緩緩露出微笑,嬌慵道:“不必,只是聞着熟悉,不知國師是從何處得來的。”
“哦,之前父皇得了一批上好的沉香,賞了不少人呢,除了本公主和阿梵以外,丞相、幾位將軍以及皇兄皇弟都有,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居次聞着熟悉也是正常的。”
“原來如此。”
兩人又逗留了一會兒,與須卜瑟的關係倒也不像之前那般生硬了。
“查出是什麼毒來了嗎?”
“是砒霜。”
“砒霜?這倒是奇了,這砒霜是下在飯菜裏了,還是水裏了?竟只毒死了三個人。”
“下飯菜裏了,只是那三人上午出去辦過事,提前吃了飯菜,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喫,便沒中毒。”
“哦?”秦罌落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依舊淅淅瀝瀝的雨,伸手去接,涼意在手心中綻放。
明明已是三月底了,這夜雨竟還是這般寒涼。
“廚子查了嗎?負責採買的查了嗎?”
“採買的人沒問題,廚子去查時,已是人去樓空。”
“好一個人去樓空,嘖嘖。”
“那廚子的底細可查清楚了?”
“尚未,但刺客已經有眉目了。”
“好,那邊接着下去查吧,別聲張。”
國師府。
“姑娘,將窗子關小點吧,當心着涼。”
司梵回眸一笑,夜雨嘀嗒,眉目被燭火映出溫柔的模樣:“星墜,你真是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怎麼那麼嚴肅呢?”
星墜瞪了她一眼,嘟着小嘴冷哼:“那您生病的時候別嫌藥苦呀。”
說着還不忘惡狠狠的將手中的薄披風往司梵身上一披,順便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該喝藥了。”星墜下達了命令。
“能不能不喝呀?”司梵眨眨眼,與平時清冷的形象大相徑庭,企圖萌混過關。
或許也只有在喝藥上,司梵纔會有些許小女兒的樣子,活潑嬌氣。
“當然……不能。有蜜餞在呢,姑娘,咱不怕哈。”
司梵:“……”
同一種招數用久了,便失去它的效力了。
那碗漆黑的湯汁,在司梵眼中,就是讓她恨不得味蕾失效的魔藥。
蜜餞都挽救不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