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地看着三兩步跳下書梯的人,繫着藍色掛帶的工作牌在空氣中滑過圓潤的弧度——
“你好啊!”
許金藝笑着和新顧客打了個招呼,眼中的好奇很好的掩蓋在了熱情之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手握着雨傘的女生結結巴巴地開口,語氣滿是驚恐:“王、王——”
王?亡?汪……?
在對方莫名的混亂語言中,許金藝眨巴眨巴眼。
張柔柔要瘋了。
在這個詭異的,像是圖書館的地方里面,她竟然看到了王金龍!
他還笑得……笑得……那麼好看?!
笑得好看的王金龍?
要瘋了!
是,當初王先生的確邀請過自己去探尋這個世界的真諦,自己也的確答應了他。
可是幾個月相處下來,哪怕她再遲鈍,張柔柔也能透過王金龍的麪皮察覺到底下不知名的內裏。
這個人在她和曹警官的面前完全是不同的樣子。
不,倒不如說,那個人的態度完全是根據與他交談的對象而變化的。
像面前這樣,笑得溫暖燦爛的人……
“你好。”張柔柔小聲應道,手中緊握着傘柄,像只警惕的小獸萬分防備地看着面前穿着粉色連帽衫的人。
連帽衫:“如果要入館的話,”對方眼神看向了她手中的雨傘,和藹的笑了笑,“請把雨傘放在門口哦。”
順着連帽衫手指指向,張柔柔下意識看了過去。
明明之前進門並沒有看見雨傘暫寄處,可當連帽衫提及後就立馬冒了出來。
這一現象讓她一個激靈,自上而下的寒氣侵襲了全身。
這比剛剛走路上刮的冷雨風還要讓她崩潰!
“我、我……”
沒有小麥哥在身邊,以往一直起作用的‘幻視’也毫無反應,張柔柔徹底陷入了恐慌。
她哆嗦着脣,想要冷靜下來,反而將雨傘越捏越緊。在任何一個外人看來,這就是擺明了不想配合。
許金藝歪頭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隨後恍然大悟:“是太冷了嗎?”
她笑着湊到新顧客面前,右手繞到對方腦後,自然而然地從後方給女生圍上暖和毛絨的手織圍巾。
“要好好保暖呢。”
連帽衫低啞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同時自己脖頸間就裹上了暖意。
張柔柔略顯茫然地擡頭看着對方。
“王先生……?”她不由自主地開口,卻看見連帽衫眼中的困惑,張柔柔瞬間閉嘴。
長得太像了。
雖然聲音不一樣,可是長相——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樣,卻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嗎?
不由自主地跟在粉色連帽衫身後,張柔柔神色恍惚。
“雨傘的話,我來幫你放吧,請在那邊櫃檯上填寫一下自己的信息哦。”
連帽衫笑着,但帶着點不容置疑迅速地接過雨傘。
趁着對方忙活,張柔柔捏了
下脖頸間的圍巾,看向手底下的薄薄本子。
這是一本黃褐色的本子,是很老舊的款式。她握上黑色的簽字筆,猶豫了片刻,還是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誰會在這個詭異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真是姓名啊!
直到現在,張柔柔的警惕心纔上來冒頭了那麼幾秒。
“張小花……”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驚得她猛地轉身後退。
入眼的就是連帽衫有些訝異的神情。
“抱歉,”對方撓了撓頭,“嚇到你了?”
張柔柔捏住圍巾,未置一詞。
莫名的圖書館,詭異的環境,突如其來的魔術以及熟悉的人臉。
處處透露着詭異,但又因爲面前的人表現得正常又和善,張柔柔現在也只是警惕不說話,但態度還是很好。
“你剛剛,”連帽衫首先打破了人與人之間的沉默,指了指自己,笑着問道,“叫我王先生?難道我和你認識的人很像嗎?”
“……很像。”張柔柔看着那張臉就恍惚,有一種莫名的崩壞感。就像是一個黑心徹底的傢伙突然變成了傻白甜一樣,那種人設崩壞的感覺讓張柔柔久久不能回神。不知道爲什麼,她忍不住補充道:“幾乎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啊……”
對方感嘆了一句,似乎更好奇了。
“有多像?”連帽衫戳戳鼻子戳戳臉,笑嘻嘻的,“臉啊,身形啊都很像嗎?”
對方嬉皮笑臉的態度反倒是讓張柔柔放鬆了下來,對方看上去和一個剛出來工作的大學生一樣,眼神清澈。
她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
“臉和身形都很像,”張柔柔將記憶裏的王金龍和麪前的人對比,“不過聲音不像……還有氣質也不像。”
就像是天上的太陽和泥水裏的太陽一樣。
雖然這麼形容不太好吧。
原本還當個樂子聽的許金藝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不會吧……?
“你說的那個人,”她皺着眉,開口問道,“該不會是,王金龍吧?”
面前的女生雙眼瞪圓,肉眼可見的驚訝:“你、你認識王先生?!”
王金龍。
首次出現是在《墨菲遊樂場》內測版中。許金藝最近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在《電梯安全須知》的彩蛋中,似乎和裏面的npc曾智是室友。
可是,在曾智和麪前這個女生——張小花(看臺本信息上是這麼填的)口中,王金龍和粉色連帽衫原皮建模臉長得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呢?
《電梯安全須知》裏,王金龍這個名字雖然土氣,但看立繪建模就是個斯文敗類啊。和原皮建模這種清爽是完全不沾邊的!
許金藝:“他和我長得很像?”
張柔柔點頭。
“你有他的照片嗎?”
照片……
“我沒和王先生合過影。”張柔柔有些羞怯,“他好像不喜歡鏡頭。”
以往在那個基地裏給小麥哥拍照時,王先生就會從沙發上站起回到房間。多來幾次後,張柔柔就意識到了這個事。
許金藝摸了摸下巴。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看着她沉思,張柔柔鼓起勇氣道,“我叫張、張小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