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再堅持下去!
他不斷告誡自己。
手術刀在鱷魚皮表面只留下了淺淺一層痕跡,可這痕跡居然出乎意料的精準,完全沿着紋路前進,沒有絲毫偏差。
如此控制力,連三位考官都忍不住暗自點頭。
“很不錯,確實很不錯,雖然沒能切進去多深,但這皮的堅硬程度大家都知曉……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優秀了。”
“看他模樣,已經是全力在切了吧?全力切割的情況下,還能如此精準的控制切割軌跡,確實很難。”
“我敢說,他做手術時下刀一定非常精準,而且果斷、有力。”
考官們對視一眼。
其實,怪談級以下的實力,基本都很難切開這張皮,只要能留下痕跡,就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史蒂夫不知道考官所想,他還在努力切割着。
再前進一點!再前進一點!轉彎!轉!轉!轉!
手術刀劃過一個緩慢而精準的弧度,沿着鱷魚皮紋路行駛,又淺淺劃開了約兩釐米的距離。
很好!堅持住!再……轉!!!
史蒂夫心中怒喝一聲,拼命控制着手中手術刀。
然而——
“叮!”
一聲清脆聲響,寒光從面頰一旁閃過。
史蒂夫微愣,感到手中驟然一陣輕鬆。
剛剛閃過去的……好像是,刀尖?
刀……斷了。
纖薄的手術刀竟然承受不住力量,被生生折斷。
場面出乎預料,卻又符合情理。
史蒂夫綠油油的臉彷彿更綠了,他面色難看,看着自己雙手。
關鍵時刻,竟然是……刀斷了。
確實,那柄手術刀很鋒利,做手術很好用,品質很不錯,可是……它根本不是用來切割鱷魚皮的啊!
用一柄不適合切割硬物的刀切割硬物,刀折斷,纔是正常情況。
“呵呵,我都說了,選手術刀要選合適的,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洛琰推了推金絲眼鏡,淡淡道。
他繼續說:
“做手術,也不是非得用手術刀纔行吧?不同的情況,選擇不同的工具纔是正確的。
據我所知,有些厲害的醫生,甚至能徒手給病人做開顱手術……實踐中,不管用什麼工具,只要能治癒疾病,不就行了嗎?何必糾結於形式。”
洛琰可真沒吹牛,他親眼見過老師徒手給病人做開顱手術,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艱澀。
就是病人沒挺過去。
但那絕對不是老師的問題!
史蒂夫緩緩收起斷刀,嘆了口氣。
“是的,這位醫生……說得不錯。是我,太在意形式了。”
他搖搖頭,有些遺憾,有些不甘。
要是,要是我選的不是這把刀……
聞言,縫合怪考官卻笑了。
他欣賞的看着史蒂夫,笑道:
“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有什麼好難過的,你知道這一關的難度嗎?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厲害了。”
縫合怪回憶起自己當初參加聖典的畫面,眼中有幾分唏噓。
一眨眼,自己就從參賽選手,變成考官了。
“不用擔心,另外兩人不一定能做到你這種程度呢。啊,我沒說你,我叫洛琰醫生,請務必保持情緒穩定。”
洛琰:“……”
他額角青筋跳動了一下。
(▼皿▼#)
好想掐死他怎麼辦?
史蒂夫遺憾走下考場,下一個登場,進行考覈的,是那名神祕的黑袍人。
洛琰對此人相當重視,畢竟,這是個不能被系統檢測出的神祕強者。
“下一位,白洛博……聖手榜排名一萬四千三百二十三!”
考官念出黑袍人的名字。
洛琰推了推金絲眼鏡。
“白洛博?排名……等等,排名多少來着?”
飄飄小聲道:“排名14323!”
洛琰愣住。
“我排名多少來着?”
飄飄繼續小聲道:“14321!”
洛琰突然抽風一樣昂天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廢物!垃圾!”
╭n╮( ̄▽ ̄)╭n╮
他囂張無比,用兩個鼻孔俯視衆人。
“哈哈哈哈!14323??排名居然這麼低!哈哈哈哈!連排名都弄不上去,還敢說自己有實力?排名還是很有含金量的啊,你這排名也太低了吧?!”
飄飄:“……”
主人,剛剛史蒂夫上的時候,你好像不是這麼說的耶……
白洛博捏緊拳頭,扭過頭,猩紅色眸子死死盯着洛琰。
考官們微微皺眉,但都沒有動作。
沒有規定說明不允許嘲諷,可能,賽前嘲諷也是一種戰術吧。
不過,也不是所有考官都沒有動作,縫合怪是個例外。
他又在悄悄配置鎮定劑了,針管比小孩手臂還粗。
白洛博惡狠狠盯着洛琰,如果眼神有殺傷力,洛琰此刻可能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但他還是那麼囂張,那麼無法無天。
“看什麼看?不爽?呵呵,你再不爽,排名也比我低!怎樣?不服咬我啊!”
╭n╮( ̄▽ ̄)╭n╮
白洛博氣得手都在抖了。
這種狀態去切割,可能精確度會受到很大影響。
飄飄看着對方顫抖的手,忽然有些眀悟。
難道,主人是故意這麼囂張的?
他的目的,就是讓對面破防,發揮失常?
嘶!不愧是主人!好卑鄙!好無恥!好……好喜歡哦!
今晚回去後,飄飄偷偷在少女日記中寫道:
“我的主人智勇雙全,面對強敵,他不僅能用武力征服對面,也能用高超的計謀使對方疲於奔命,將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
假如,我是說假如,黑暗世界以後有人考古,想研究一下洛琰,那麼,相信這本少女日記,將會爲後入帶來無窮無盡的困擾。
“白洛博,開始吧。”
不管黑袍人如何氣惱,考覈還是要繼續的。
一名考官淡淡道。
白洛博握緊菜刀,站在了桌前。
“等等!”
縫合怪考官忽然發生,示意對方暫時住手。
縫合怪笑了笑。
“考試時不允許遮蔽面容,還請取下黑袍。”
白洛博沉默片刻。
“第一輪考試的時候,沒人說要這樣。”
縫合怪考官笑道:“這樣嗎?可能他們忘了。我差點也忘了,不過,現在我想起來了。”
白洛博繼續沉默。
過了片刻,他才發出沙啞刺耳的笑聲。
“也好,既然如此,就讓你們見見……老夫的真面目吧。”
話音未落,他猛地撕扯開身上黑袍,顯露出他恐怖可怕的真實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