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開心的理由很簡單,一、雜誌賣得再好,她沒有提成;
二、這下好,全國人民都看見她和他接吻了。
三、安婷整天調侃她,甚至說他倆有夫妻相。
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把雜誌社寄給她的雜誌,收進房間的書櫃。
甚至要了一份電子版的照片。無他,只是覺得有幾張紀念的照片也不錯。
何況這照片還拍得很好。
她打開照片,左看右看,也沒覺得她和遲於有夫妻相。
真要說的話,也就是不笑的時候都長得比較冷漠吧。眼頭眼尾和嘴角都是尖線條。
而雜誌的大賣,也側面迴應了遲於的緋聞,兩人的恩愛照確實比文字版文案要來得有力很多。
原以爲平靜的日子要重新恢復,直到這天下午,安婷領着6歲的女兒上門。
“我要去外地出差幾天呢,女兒沒人照顧,只能拜託你啦!”她丟下這句話和女兒,就笑嘻嘻地走人。
看不出一點捨不得女兒的樣子。
安婷的女兒安瀟,模樣生得可愛,這會兒正站在她家門口。
“誰呀?”遲於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
“哥哥好。”安瀟顯然遺傳到安婷的鬼靈精怪,完全不怕生。
於是三個人的同居生活開始了。
沈清渠有些苦惱。
她一個人生活了十幾年,現在房子裏多出一個男人也就罷了,還多出一個小朋友。
這簡直是她人生中最熱鬧的一段時光。
安瀟跟所有小學生一樣,怕黑,不能一個人睡。
每晚洗過澡都非常自覺地爬上她的牀,並且異常懂事地睡在大牀的中間。
問她:“爲什麼睡在中間?”
她睜着大眼睛,純真地笑:“因爲我的左邊要睡哥哥,右邊要睡姐姐呀。”
沈清渠只點點頭,有點不敢繼續追問。
睡覺之前,安瀟要她讀故事,她便讀。
離譜的是,遲於也跟着閉眼睛聽。
讀了兩個,安瀟昏昏欲睡,睡前還非要強撐着來一句:“哥哥姐姐不親親嗎?”
“”
“爸爸和媽媽睡覺之前都會親親哦,然後還會親我,說這是愛的意思。”
遲於很配合地睜開睏倦的雙眼,支起身體,親她一下,又親安瀟的臉頰,說:“晚安。”
安瀟:“晚安。姐姐呢。”
這套肉麻的入睡儀式倒是像極了安婷的作風。
沈清渠只好也肉麻地親一下小朋友:“晚安。”
“姐姐晚安。”
安瀟的學習差,沈清渠是知道的,安婷沒少跟她抱怨。但她沒想到有這麼差。
讓安瀟寫數字3,她會鏡面翻轉來寫。
讓她算十以內的加減法,她掰扯手指半天,給出一個錯的答案。
讓她讀拼音,她認都不認識。
教了她幾天,沈清渠血壓都要升高。於是這個輔導的任務落到遲於頭上。
不得不說,遲於的耐心比她好不止十倍。
在他的悉心教導下,安瀟總算能正確書寫數字1-5了。
遲於指着字答:“這是沈、清、渠,姐姐的名字。”
“那哥哥的名字呢?”
“遲、於。”他在草稿紙上寫下名字。
“都不認識。”
“我給你寫上拼音。來,跟我念。”
遲於開始教安瀟念拼音。沈和清字還好,教她讀到渠字的時候,她總讀不好。
“chi_yu_qu。”
“錯了,”遲於無奈地笑,他已經教十遍了,“q_u_qu。”
“chiyuqu”
安瀟好像發不出q的音,一直念chi。聽起來像在說“遲於渠”。
遲於對安瀟的耐心不僅體現在學習,還有廚藝上。
小朋友比較挑食,他便變着花樣做彩色圖案的食物。
安瀟喫得滿嘴飯粒:“哥哥好聰明啊,什麼都會。要是我像哥哥一樣聰明就好了。”
“我才羨慕你呢。”他摸摸她的頭。
“爲什麼?我那麼笨。”
“因爲你有愛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
“嘿嘿,哥哥也有姐姐愛。”小鬼頭像她媽,很會說話。
一連幾日,遲於圍着安瀟轉,害她都有點喫醋。
安婷回來的前一天晚上,三個人還是照舊一起睡。她讀故事哄他倆睡。
熄燈後約三十分鐘,她模糊地察覺到有動靜,睜開眼,遲於已經偷偷睡到她這邊來。
“你”
“噓,”他伸出手指抵上她的脣,眼睛亮得像只偷腥的貓,“我想姐姐了。”
她自然知道他的“想”是哪種“想”。
安瀟住進來幾天,他倆嘴都沒親過一下。實在是模範實習父母了。
剋制的接吻聲響起,他伸手進她的衣服裏。
“等一下,”她摁住他的手,“到外面去吧。”
“嗯,再親一下再去。”
沈清渠信了他的鬼話,讓他親一下,兩下,三下
突如其來的閃光燈讓她慌張地推開他。
定睛一看,是安瀟這個小鬼頭拿着手機在拍照。
“???”
“媽媽說,如果哥哥姐姐親親的話要我告訴她。”安瀟一臉無辜。
沈清渠太陽穴的青筋一跳。
遲於倒是笑得開心,安撫地摸小孩的頭。
而她滿心都在擔憂,安婷對安瀟的教育到底能不能行。
送走安瀟後,沈清渠居然有點不捨。
她這些年來都是獨居,魚都沒養一條。突然有人闖進她的生活,又離開,她難免有些不習慣。
這也是她一直不養寵物的原因。她很早以前,就不能接受很愛的人或者動物的離開。
看出她的落寞,遲於摟着她,親暱地說:“姐姐想要孩子嗎?”
“不想生,”她拒絕,“但可以領養一個。”
“那就領養一個。”
“嗯。”她把他的話當真。誰知他真的帶回一個嬰兒。
大約是在幾天後,遲於抱着一個男嬰出現在她家門口。
“誰的孩子?”她震驚,想起多年前也出現過類似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