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天也要好好摸魚 >第28章 案件真相(2)
    景頌細細打量了一番賀妍妍看到那份鑑定結果時的神色,這才沉聲說道:“我們在死者張義君的口腔裏,發現了一些不屬於張義君的血跡和衣服纖維,經過dna比對,血跡與你的dna匹配,衣服纖維則與孫娜當晚穿的衣服匹配。”

    景頌說出這話後,明顯看到賀妍妍眼底方纔還燃起的一絲光不見了蹤影。她嘴脣翕動,像是還想狡辯,但始終找不到話語,終是癱坐在審訊椅裏,一動不動。

    過了好半晌,賀妍妍方喃喃開口道:“既然有這份證據,怎麼不早拿出來,虧得我還辯駁了這麼久,像個小丑一樣。”

    趙齊忍不住說道:“因爲隊長一直在給你坦白的機會,但你沒有珍惜!”

    “說說作案過程。”景頌的語氣倒不如趙齊那般嚴厲,反倒有些溫和。

    賀妍妍慘笑一聲,說:“那天,孫娜以回孃家的名義離開了家,其實是去了我家。我用網絡電話約張義君,說我手上有他貪污的證據,要他晚上九點鐘到公園北側的男廁所等我。他很慌,甚至沒有求證,就答應了赴約。大概九點半的樣子,孫娜先到了約定的地點,但是她下不了手。我稍後趕到,當時張義君已經扼住了孫娜的脖子,我心一驚,當即上前割了他的脖子。我割第一刀的時候,沒有割中動脈,他還想反抗,於是咬住了我的手腕,他咬得很重,我的手出了血。”

    她說着,將右手腕上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展示給景頌看。

    “後來我又割了第二刀,割中頸部動脈,他這才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孫娜見狀,一時着急就用衣袖去擦拭他口中的血跡,我爲了掩飾我的血跡,就在他口腔裏也紮了一刀,沒想到你們還是發現了。最後,我將在封小檸家垃圾桶裏撿的兩根頭髮放在張義君身上,因爲他們曾經有過矛盾,你們一定會順着這條線一直查。到最後,你們會發現封小檸是無辜的,她會被無罪釋放,而我也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她說罷,又自嘲般笑了起來,顯得無比蒼白。

    “兇器是什麼?”

    “一把美工刀。”

    “現在在哪裏?”

    “被我扔在了廁所旁邊的湖裏。”

    “你們作案時是否穿了雨衣?”

    “是的,一次性雨衣,遮蔽性能並不好。”

    “雨衣你是怎麼處理的?”

    “在出廁所前,我把雨衣脫下來放進了衣服口袋裏,回家後就燒了,衝入了下水道。”

    “你與陳美雨的丈夫都死於意外,且獲得了保險賠償,爲什麼不用同樣的方式讓張義君也死於意外?”

    “因爲孫娜,她想讓張義君死得痛苦一些,想讓世人看到施暴者的下場。她太痛苦了,我太能理解她的痛苦,我們都是一類人,可憐人。那次她在我店裏被張義君打,我想起了我被打的場景。後來,我趁着給她送外賣的時候與她交談過,也看到了她家那間隔音房,這才真正下定決心要幫她除掉張義君。”

    “你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也是在害你自己。你可以幫助她逃離張義君,而不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害人害己。”

    “逃?往哪裏逃?如果她敢逃,張義君就敢提着刀子去殺了她全家!張義君就是個畜生,惡魔!所有施暴者都是惡魔,應該下地獄!”賀妍妍有些失控地吼道。

    景頌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轉而又問:“22號晚上,你去孫娜家帶走的東西是否是你們用以聯絡的老式手機?”

    “是。”

    “手機現在在哪裏?”

    “我家。”

    “我們調查過,你、孫娜以及陳美雨名下都只有一張電話卡,那麼這部手機所用電話卡的辦卡人是誰?與之聯絡的另一張電話卡又是以誰的名義辦的卡?”

    賀妍妍不語。

    景頌又道:“等我們找到手機,自然會查出辦卡人的身份,你沒有必要隱瞞。”

    “那你們就去查好了,何必來問我?”

    景頌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問,“陳美雨在這整個過程中,除了幫你打掩護,還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賀妍妍不答。

    景頌又問:“她是不是一切計劃的制定者?”

    “警官,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該給我定罪就定罪吧,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賀妍妍將頭深深埋着,不肯再多說一句話。

    警署連夜搜查了賀妍妍的家和餐館,在她家裏搜到了兩部老式手機。同時,在她家的洗手池裏發現了微量血跡反應,應該是她殺害張義君時噴濺在身上的血跡,回家清洗時留下的。

    不過當晚她穿的衣服並沒有被找到,應該已經處理了。

    第二天天一亮,經賀妍妍指認拋棄位置,打撈隊在公園湖裏找到了那把美工刀。

    經過法醫鑑定,賀妍妍家洗手池裏的血跡是張義君的,美工刀上也有張義君的血跡。

    至於那兩部老式手機中的電話卡,經查之後發現,辦卡人是遠在外省一處偏遠農村的老人,與三名嫌疑人沒有任何關係。關於這一點,警方後來訊問過三名嫌疑人,但沒有一人說出電話卡的來由。

    ……

    封小檸喝了很多酒,大概是想消除內心的雜亂想法吧。她雖然與陳美雨、賀妍妍以及孫娜的交情並不深,但終歸是認識,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她很難置身事外。

    她端起一杯啤酒又要往嘴裏送,卻被景頌一把按住了手。她不解地看着他,卻聽他說:“你知不知道你喝的啤酒多少錢一瓶?”

    “景頌,你要不要這麼摳門兒?”

    “我今晚能答應帶你來喫飯已經不錯了,你還敢說我摳門?”

    “我才喝多少啊,我又能喝多少啊?”

    景頌放開了手,說:“喝吧,喝死了杜謹杭給你做解剖。”

    封小檸一下子沒了興致,索性放下那杯酒,轉而拿起了一串肉,不顧形象地大口吃了起來。

    酒桌上大家有說有笑,把酒言歡,都在釋放這些日子的壓抑和高節奏生活。景頌和杜謹杭沒有沾酒,前者是開了車,不能喝酒,後者無論開不開車,都不喝酒。

    喫完飯已經九點過,封小檸臉蛋紅撲撲地,撐着腦袋神遊。

    高斯澤等人準備自己打車回家,杜謹杭見封小檸已經有了醉意,便主動提議送她回家。

    景頌有些不耐煩地說:“算了,我順路送她,你家就在附近,早點回去睡吧,辛苦了。”

    封小檸聞言,傻兮兮地笑着指着景頌說:“嘿嘿,景隊心疼杜法醫,嘖嘖嘖……”

    景頌眉頭皺起,乾脆直接將她扛在肩上,直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將封小檸塞進副駕後,景頌用力將門甩上,而後才從引擎蓋繞到駕駛座。正當他準備發動汽車時,又瞧見封小檸閉眼靠在座椅上,沒有系安全帶。

    他嘆了口氣,側身準備幫她把安全帶繫好。不料他的手剛碰到安全帶,封小檸便一把拽住他的手,喃喃說道:“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景頌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是醉鬼的力氣實在很大,他還沒將手抽離,就見封小檸忽然湊過來就是一口,直接咬在了景頌手臂上。

    “封小檸!”景頌爆喝一聲,可那肇事者在咬完人後,又躺回了座椅裏,安靜地睡了過去。

    景頌又好笑又好氣,可是又拿她沒辦法,認命地給她繫好安全帶,這才發動了汽車。

    這個點路上已經不堵車了,二十多分鐘後,景頌將車停在了花香灣小區大門口。他伸手晃了晃封小檸,後者砸吧了幾下嘴巴,繼續睡着,不爲所動。

    景頌無奈,只好將車開入了地下停車場。他將車停好後,下車打開副駕的門,將封小檸打橫抱了出來。

    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封小檸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正好瞧見一個熟悉角度的景頌。她好像又被景頌抱在了懷裏?

    景頌忽然垂眸,封小檸趕忙閉眼,繼續假裝熟睡。景頌輕哼一聲,說:“我數三聲,你要是不自己下來,我就把你扔在地上。”

    封小檸不爲所動。

    “一。”

    封小檸依舊穩住。

    “二。”

    就在“三”要脫口而出時,封小檸忽然睜開眼,裝作剛醒的樣子,一邊從景頌懷裏跳下來,一邊說:“我怎麼都到家了?一定是某位好心人送我回來的,日行一善的他一定會得到神明的眷顧。哎喲,頭好暈啊。”

    她雖然睡醒了,但頭暈倒是真的。

    “封小檸,你怎麼就跟狗皮膏藥似的?”

    “胡說,哪裏有我這麼可愛的狗皮膏藥?”

    兩人拌嘴之際,電梯到站。封小檸率先走出電梯,卻見景頌並沒有下電梯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上頭,她衝進電梯,直接拉住景頌的手,就將他從電梯里拉了出來。

    意識到自己驚人的行爲後,封小檸揉了揉太陽穴,彷彿在說:我喝多了,剛剛是酒後行爲。

    景頌好笑地看着她,並沒有拆穿她。

    “謝謝你送我回來,要不要進去喝杯水?”剛說出這不經大腦的話,她就後悔了。她抽什麼風一定要在大晚上邀請他進屋喝水?不過他一定會拒絕的,景頌這種人,纔不是那麼……

    “好啊。”景頌欣然答應,完全出乎了封小檸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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