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林本想等謝哥兒進屋以後在過去,看着謝哥兒一身白衣,月光照在他秀麗清顏的臉上,像是鍍了一層白光。

    看的顧澤林晃了晃眼,這男子長的怎麼這麼秀麗,肌膚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雖是初春,夜晚已經有了不少蚊蟲,顧澤林只好走上前去,本以爲會碰到謝哥兒,沒料到謝哥兒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時候就坐在了牀上。

    已經側身的顧澤林看着一人過寬闊的門框,呆了一瞬,心裏不知爲何,還涌起了一絲不捨。

    自己肯定是在陌生的地方不適應,顧澤林看了一圈屋內的擺設,一個很大的雕花大牀,一個簡陋的櫃子上還有一面模糊的銅鏡,土地已經被踏的平實,牀上還只有一牀被子。

    自己雖然對小哥兒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住在一起要是被人看到了,對小哥兒名譽也不好啊。

    謝霖玉臉色微紅的坐在牀邊,他竟然願意和自己睡在一起,想到白天顧澤林爆錘蘇二楞的樣子,自己的心裏就忍不住的歡喜。

    顧澤林嗅了嗅,鼻尖又聞到一陣香味,不知是那裏飄來的暗香,每當自己想要追尋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

    一會的功夫,小哥兒都把長髮給散了下來,烏髮如墨,顧澤林不太習慣的挪動了一下腿,也坐在了牀邊。

    坐在謝哥兒旁邊,顧澤林不禁想到,古代成婚是不是就是這樣,兩個陌生的人坐在一起,都緊張的扣手,那他們是怎麼直接住在一起?想到這裏顧澤林更是覺得嗓中乾澀

    “我去喝點水,有些口渴。”顧澤林趕緊幾步就走了出去,聞到屋子外面的草木清香,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不少,正想着今晚能不能住別的地方,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咳咳咳的聲音。

    “這聲音?誰的扣扣來消息了?”顧澤林說完都把自己逗笑了,這個世界是高科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系統了。

    “顧郎……”謝霖玉披散着發,咬牙跟了出來,想到顧澤林讓自己叫他大哥,明明他是阿父給自己娶回來的贅婿!

    想到顧澤林的體貼,謝霖玉明亮的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水光,分明沒有不喜自己,卻還要和自己保持距離。

    “謝哥兒,你快看,我抓到了一個偷奶賊!”

    謝霖玉聽到顧澤林微微興奮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不過來,什麼?有小偷!

    感覺四處看了看,抄起來鋤頭走進了廚房。

    一下就和一個圓圓腦袋的小東西對上了眼。

    “原來不是人啊,嚇了我一跳,這是什麼啊。”謝霖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顧澤林手中不斷掙扎的東西,一陣咔咔咔聲音兇狠的傳了出來。

    看了一眼謝哥兒手中逐漸放下的鋤頭,顧澤林心中有些好笑,看起來溫柔內斂的小哥兒還蠻兇的。

    “這應該是黃鼠狼?黃鼬?”顧澤林心疼的看着被石頭砸碎的陶罐,還有黃鼠狼嘴邊的奶漬。

    “這個饞嘴的小傢伙,還知道砸碎罐子喝,真是像成精了一樣,這麼一罐子奶就被這黃鼠狼給糟蹋了,人也不敢在喝了。”顧澤林看着白花花的牛奶,有些心疼,又看了看手中的圓耳朵小傢伙,眼睛圓溜溜的,還一副無辜的樣子。“你還裝無辜,這一罐子可是損失了我十五文錢啊。”

    “呀,你看地上。”謝霖玉一臉震驚的指着地上。

    順着手指望去,顧澤林眼前一黑,一堆黃呼呼的小東西擠在陶罐前,喫的一臉認真,還有幾個擠不上去,急的上躥下跳。

    顧澤林無奈的和謝霖玉對視一眼,這是捅了黃鼠狼窩了麼。

    看着都沒有罐子高的小黃鼠狼:“這是□□裸的強盜啊,這都在主人面前都大口大口的喫,這小東西,別再掉裏面去了。”

    “以前阿爹說,黃鼠狼是仙,要不然就把這罐奶送給他們喝了?”謝霖玉看着細長條毛茸茸的黃鼠狼眼睛微微發亮,聲音柔軟的說到。

    聽着小哥兒溫聲細語的話,顧澤林也提不起氣來了“就怕他們喝完了這一頓,以後都賴到咱們家了,都說黃鼠狼給雞不安好心,這一個兩個三個……七隻黃鼠狼,實在是太囂張了。”

    顧澤林看着手裏安靜如雞的大黃鼠狼,得有好幾斤沉,拎了一會自己的手都酸了:“我告訴你啊,今天喫完了就趕緊走,以後不許來這裏蹭喫蹭喝了,不管你是什麼,都不能白喫白喝!還有,算你識相沒咬我。”

    把長得很大,其實沒多少肉的黃鼠狼放在了地上,就看到一家幾口不把自己當外人一樣的喝了起來,一罐子牛奶是越來越少。

    謝霖玉在一旁看的抿脣一笑,竟然和黃鼠狼說話,讀書人真是有意思。

    不再去心疼牛奶,顧澤林回過頭想要洗洗手,就看到月色下小哥兒笑的猶如一朵幽蘭,靜謐無聲的在發光。

    能笑出來就好啊,不枉費自己損失的一罐子牛奶,小哥兒今天一直爲了家人傷心,還受了驚嚇,自己都怕他憋悶出病來。

    “走吧,天色不早了,咱們也回屋睡吧,明早這羣客人就走了,我早起給他們做一些餅子帶走。”

    看着顧澤林寬厚的背影,謝霖玉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似乎還留有着白天的觸感。

    等到兩人穿着裏衣躺在了牀上,顧澤林已經想開了,自己相信自己是正人君子,有什麼緊張的,都是兄弟。

    側頭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漢子,謝霖玉有些心跳加速,伸出白玉芊芊的手撫摸了一下胸口。

    關上門的屋子烏漆嘛黑,沒人看到謝霖玉臉色酡紅的躲在被子裏,眼睛在夜空依舊閃亮。

    下一刻,謝霖玉聽到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雖然知道現在是孝期不會發生什麼,但是謝霖玉心裏還有有些不是滋味兒,自己已經快十八歲了,是個嫁不出去的勝哥兒,現在招了贅婿,對自己又是這樣的態度。

    想着想着,眼淚如同小溪般順着眼角流出,不知不覺中,委屈巴巴的謝霖玉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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