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林看着謝霖玉眼中的懷念,知道他不是嫌棄阿父做的餅子不好喫,而是想他了。

    輕輕的搖搖頭,顧澤林什麼都沒說,只是又拿了一個饅頭遞給謝霖玉:“好喫就多喫點。”喫飽了心情就好了。

    倒了一些油進鍋裏,開始煎雞蛋,顧澤林想到了肉夾饃,中午喫的一點肉早都消化了,自己一定要多買些豬肉回來做一頓全肉宴。

    “師父,你做的蒸餅真是好喫,師父能教我做扔(蒸)餅嗎。”沈三山咬了一口饅頭,在微黃的饅頭上留下了一排牙印。

    顧澤林挑了挑眉,看向說話吐字不清的沈三山,胖乎乎的饅頭上有了一絲紅。

    喫饅頭把牙硌掉了,顧澤林沒忍住笑出了聲,引來了謝霖玉的好奇:“顧大哥,你笑什麼呀。”

    “沈三山,你先別動,你的牙是不是掉了。”顧澤林看着傻乎乎還沒發現饅頭有問題的顧三山忍俊不禁。

    “哈,唔沒到(我沒掉)”沈三山呆呆的舔了舔門牙,發現自己遲遲不掉的門牙,已經不見了。

    看着蒸餅上的血跡,趕緊跑下了桌子去喝水。

    “這孩子,喫這麼軟的蒸餅,把牙給碰掉了哈哈。”顧澤林現在已經完全的忘記自己流鼻血的事情了,開始笑起來沈三山的牙齒。

    謝霖玉不禁看向沈三山:“沈三山都十多歲了,怎麼還在換牙麼。”

    顧澤林聞言眨了眨眼睛,沈三山長的瘦瘦小小,自己總忘記他已經十多歲了,在村裏,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能娶媳婦了。

    “是啊,這牙齒不會是後長出來的牙吧。”顧澤林說完這句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謝霖玉,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你的牙沒事吧,這是不是你第一次掉牙啊。”顧澤林不禁溫聲詢問沈三山。

    “是第一次掉,我從小就長的小,做什麼也比別人晚,就連換牙都比堂兄慢。”

    聽到這話,謝霖玉想到沈三山的阿爹,孕痣淺淡,成婚以後遲遲生不下孩子,整天上山下地的幹活,還被公婆打罵,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可憐人。

    過了幾年沈阿爹已經老的不成樣子,整天佝僂着背,低頭不敢看人,就怕捱打,這個時候他終於生下了沈三山。

    而因爲這事,阿父很是生氣,發誓不讓自己嫁到別人家當牛做馬,謝霖玉內心酸澀的看了一眼顧澤林。

    顧大哥真好,十里八村的漢子加起來都沒有他一個小手指好,就是因爲他太好了,自己不能自私的纏住他。

    顧澤林點點頭,拍了拍沈三山的肩膀:“沒事,有的人大器晚成,二十三還竄一竄呢,你這才十四,以後多喫點,肯定會長的高的。”

    說話間顧澤林看着奶牛又開始急躁的刨地,捏了捏眉心,自己的銀子只剩下一點了,這牛姐實在是太能吃了,嘴巴無時不刻不嚼着點什麼,最便宜的低級青草,一天就得喫一百多文。

    “謝哥兒,等會喫過飯,咱們帶着耕犁去地裏試試。”顧澤林吃了八九個拳頭大小的饅頭後,沒有胃口的放下了碗,一文錢難到英雄漢啊,買豬肉的事情先往後排一排,明日要做牛奶餅乾。

    想到牛奶餅乾,顧澤林心裏又充滿了希望,小時候自己最喜歡的就是用開水泡餅乾喫,只要短短几秒,酥脆的餅乾就融化成了一個柔軟的餅……

    “去田裏?天都快黑了。”謝霖玉有些不敢出門,但是想到田裏還沒種,謝霖玉纖細的手不禁攪動了起來。

    顧澤林注意到謝霖玉的手,本來白皙的手都快被捏紅了,足以看出主人的糾結。

    “是啊,等一會天就要黑了,還是等明日在去吧。”顧澤林看着開始刨地的奶牛,牛姐的拆家計劃,自己批准了。

    說好以後,顧澤林臉有些紅,想到作夜是因爲擔憂謝哥兒才住在他的房間,今天……

    “顧書生在家嘛?顧書生、謝家那上門女婿在不。”正在顧澤林想着把身上洗的香噴噴時候,一個鬍子有些花白的老頭站在了門外喊道。

    大晚上的是誰在找自己,顧澤林站起身答道:“我在。”

    “顧書生,你和謝哥兒沒事吧,昨夜可能是有惡狼出現,咱們村好幾個人都找不到了,還有人在樹林裏,發現了沾血的衣裳。”王里長說到這裏,鬍子都嚇的翹了起來。

    顧澤林所有若思的點點頭,剛想送王里長回家,就聽到了砰的一聲。

    咬了咬牙,一定是關在柴房的兩人聽到動靜發出的聲響。

    在看王里長,果然抻着脖子往院子裏看:“怎麼了,里長。”

    顧澤林面色坦然的看着他,只見肚子微圓的王里長眼睛發亮的看着高大的奶牛:“這就是流淌出來胖娃娃糧食的神牛麼,真是又高又大又俊俏啊,怪不得娃娃吃了那麼胖。”

    看着正在急躁刨地的牛姐,顧澤林只好微笑的替牛姐收下讚賞。

    “嗯,什麼胖娃娃糧食?”顧澤林聽的一頭霧水,好像混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誒呀顧書生,你看你這謙虛的,你這低價賣娃娃牛奶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看着本來乾乾巴巴的孩子,喝了這神牛奶,長的這麼胖,我們這做阿爺的,心裏不知道多歡喜呢。”

    神牛?看着刨了一個大土坑的奶牛,顧澤林只好點了點頭:“誰都是從娃娃長過來的,娃娃愛喫就好。”

    “真是好後生,希望我孫子,也能長的和這神牛一樣壯。”

    送走了王里長,顧澤林看向謝小弟,好像是有點胖,這個牛奶難道脂肪量超標?

    【檢測到宿主有污衊系統的企圖,我們奶粉農場出品的全都是健康、營養、綠色、高端、優質的奶牛和牛奶】

    “綠色、高端”顧澤林咀嚼着這兩個詞,在看着忽然出現的系統,確實挺綠色,想到一文錢一斤的青草。

    高端……那就是普通的草不喫,只吃系統的草,要不是這奶牛是能夠賺回來口糧,一天喫這麼多銅板,誰能養得起啊。

    自己簡直都懷疑這奶牛和系統裏應外合的算計自己的錢包了。

    “顧大哥,里長找你什麼事呀,是不是昨天的事情。”謝霖玉小聲的趴在顧澤林耳邊,很怕王里長聽到這話。

    顧澤林只感覺一陣香風從身後傳來,隨後一陣溫熱的身體靠了上來。

    沒等自己反應過來,顧澤林愣在了原地,耳朵邊上酥酥麻麻的,熱氣直接把耳朵給薰的滾燙。

    一時間,顧澤林所有的注意都凝聚在了耳朵上,心都快蹦到了耳邊跳動。

    “顧大哥,你怎麼了,是說了什麼爲難的事麼。”久久挺不到顧澤林的會話,謝霖玉不禁緊張的碰到了顧澤霖的胳膊。

    顧澤林嚥了咽口水,身體猛地一陣:“啊,剛纔你說什麼,我走神了。”

    “啊,顧大哥,里長來這裏幹什麼呀,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謝霖玉這次不說昨天的事情了。

    神神祕祕的看着顧澤林,一副謹慎小心的樣子。

    看着謝哥兒發間的小百花,顧澤林被可愛的忍不住抿了抿脣,不知怎的,想到了第一天的謝霖玉。

    忽然就打開了大門,亭亭玉立的站在門口,清冷的氣質讓他猶如一朵生在水中幽藍的花。

    “沒事,只是說讓我們小心惡狼,可能現在青黃不接,狼也餓。”顧澤林想到里長說的帶血衣裳,還是不說出來嚇人了。

    “啊,阿父和我說過狼,他去打獵也不會動狼羣,這狼羣是個大家族,獵殺了一頭狼,其他的狼會來報仇,以後就該家無寧日了。”謝霖玉聽到惡狼警惕的握拳,還四處張望了幾下。

    恨不得出門看看有沒有狼出現。

    顧澤林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自己最近是怎麼了,心臟總是怦怦跳。

    “沒事,咱家的院牆這麼高,安全的很,我們就好好的呆着,放寬心就好。”顧澤林還是沒忍住,摸了摸謝霖玉的頭髮,心裏暗暗感嘆,真是冰涼絲滑啊。

    快速的洗了個澡,顧澤林拿出來自己做的搓衣板,使勁的搓了幾下衣裳。

    本來微白的皂莢水,也慢慢的滿是泥水。

    這裏的灰塵真是大啊。

    謝霖玉看着顧澤林用怪模樣的東西洗了衣裳,拿出來常用的棒槌:‘顧大哥,你用着木板是做什麼,我們洗衣裳都用這個棒槌,使勁的砸一砸,比用手洗省力多了。’

    顧澤林拿起來,這棒槌長長的、有些圓還有些扁,看起來就是一個錘人的好東西。

    “我用這個是洗衣板,只要放進盆裏,就能搓揉了,比用這棒槌的還方便。”說着說着,一盆衣裳就洗乾淨了。

    “要是這麼好用,顧大哥,能否給姨爹做一個這洗衣板,姨爹每天靠洗衣度日,揮舞這棒槌胳膊都放不下了。”

    “要是姨爹知道你這樣想着他,一定很是高興,好這個洗衣板就送給姨爹,我過幾日給咱們做一個更加方便的洗衣東西。”顧澤林直接把洗衣板拿出來立在牆角陰乾。

    半自動洗衣的做法顧澤林已經想到了,只是這系統任務實在是太急迫,每天爲了賣牛奶就耗費了大半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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