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折斷之翼 >第十七章
    書香茗院

    書香茗院是元國先皇設立的一家皇家書院,是皇室貴胄和重要大臣的孩子上學的地方。夫子和師長都是品德優良的大臣或大臣之子在這教書,以保證他們都能受到最好的教育。

    歐陽謙走進學堂,看到南風他們正聚在一起說笑,揚起一張笑臉走過去倚在桌子上:“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我們正計劃着出去玩幾天呢。”南方回頭說道。

    “是啊,整天不是家待着就是這裏待着,沒勁死了。”南風晃着二郎腿不經意的道。

    “你們想上哪兒玩啊?帶上我不?我也無聊的要發黴了,咱們一起唄……”歐陽謙討好的道。

    “你出錢就帶上你。”南風翹着二郎腿,手交叉倚在腦後勺,漫不經心的提出要求。

    “哦,那還不如我自己去逛,還能少花點錢。”歐陽謙再一次得知同樣的結論後,轉身想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們幾個每年都要出去玩個幾趟的,無論遠近,龍庭在的時候,有時候空閒了也會跟着他們到處走走,每次出去玩花的費用他們平攤,但只要歐陽謙一說自己要去,他們鐵定尥蹶子費用全都要歐陽謙出。之前有一次他累了小半年,歐陽謙就跟義父打了招呼,跟他們出去玩了幾天,結果他們卻要喫最好的住最好的買最好的,短短六七天就花掉了他近一年的零花錢,風景沒看成,荷包已經癟下去了,害得他提早計劃了歸程。

    學院裏亂成一團糟,上課鈴聲敲響,葉軒夫子走了進來,看到下面跟趕市集一樣,熱鬧非凡,把書卷往桌上一撂:“子逸,你就是這樣管理他們的?”

    歐陽謙站起來,頷首道:“對不起夫子,子逸知錯。”

    下面交談的正歡,夫子顯然是掃了他們的興,噓聲一片。都各自回到座位上,卻依然不安分,熙熙攘攘的仍然在交談。南風幾人哈哈大笑着:“你看他氣的像頭年邁的豹子……”門外,一個黑色身影輕緩略過,見到學院內竟然亂成一片,又聞得南風說了這句話,夫子在上面氣的直喘氣,擡腳走了進去。

    本來還都聒噪着,看到皇上來了,紛紛規矩的站好,大氣也不敢喘,南風掃興的翻了個白眼不做聲了。

    元臻走進門,安撫的笑着說道,“夫子,您先消消氣,先去坐一會兒,待會兒朕會讓您知道,其實這羣小崽子挺好管教的。”

    夫子走出去了,元臻走到講座前,手撐在桌子上,把整個學堂都打量了一遍。端端的看着他們半晌,才定定的說,“行啊,都挺有能耐的。”嘴裏輕輕吐出這一句話,“每人杖責三十,立刻行刑!”

    “啊?”瞠目驚舌。

    “五十。”元臻淡淡的說了一聲,走過歐陽謙的座位,一把揪起他的耳朵走了出去。

    “啊!疼疼疼!疼——!”元臻擰着歐陽謙的耳朵進了夫子的休息室,夫子起身無措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兩手一揚似乎要勸勸這位生氣的大佛,可又不知從何開口。元臻坐在椅子上,還不肯鬆開。歐陽謙低下身子,疼的齜牙咧嘴,雙手想掰開他的手,元臻見他還敢反抗,又擰狠了一點,歐陽謙慘叫着求饒,“啊……鬆開鬆開……耳朵要掉了……”

    “學堂裏瘋成了市集,你卻不管不問,由着他們胡來,該不該打?”元臻氣憤的鬆開他的耳朵,果然紅的要滴血,歐陽謙捂着耳朵蹲下,疼的說不出話。

    夫子站在那無奈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想插話又不知道說什麼,那樣子倒有幾分好笑。

    歐陽謙起身坐到一邊,捂着耳朵一臉幽怨,挑事兒的問道:“他們可都在外邊挨着板子呢,您單獨把我拎過來,不怕人家說您徇私啊?”

    “怎麼會呢。”元臻輕笑一聲,從抽屜裏抽出一根雞毛撣子,歐陽謙起身後退幾步,一臉防範。

    夫子瞧見這架勢,連忙拉着元臻勸道:“這也不能全怪子逸,你別打他了。”

    元臻扶着夫子坐下,嚴肅的批評道:“不怪他怪誰?還一臉正氣的跟朕說什麼管理軍營,連這麼幾個人都管不好還管什麼軍營?還是回去喝奶吧,也省些力氣!”

    歐陽謙委屈的低下頭,明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非得說的很嚴重,好打我不是!

    夫子見他真生氣了也不好再勸,只得嘆着氣坐下。

    “過來,你不是怕別人說朕徇私麼?雞毛撣子是會見血的,給人家看去也就不會說朕徇私了。”元臻拿着雞毛撣子向他招了招手。

    義父真擺臉色了,歐陽謙怎麼敢不聽,彆彆扭扭的蹭過去,不情不願的站着。

    元臻拉過他趴在桌子上,揚手抽下去,歐陽謙咬牙忍着,每抽一下,歐陽謙身上都撕裂開一個口子,殷紅的鮮血就會溢出來。打了二十下才停手,將雞毛撣子甩到一邊,端着下巴笑着看他,“他們每人挨五十,你才捱了二十,便宜你了。”

    歐陽謙知道義父是顧慮自己傷口未愈,纔不忍心讓自己挨板子的,想揉揉傷口,卻又因爲疼痛不敢去碰,可憐兮兮的道:“義父,是孩兒管教不善,義父不要生氣了……”

    元臻對夫子說道:“夫子,朕跟你保證,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您都會很清靜,您就放心的繼續教書吧。”

    “哎,好……”夫子無奈的咧嘴笑了笑。

    元臻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到他身上,擋住了血漬:“元國周邊幾個蠻夷之地都不太平,朕有意排除異己,這次前來,本意是想擢選出幾個有才能的年輕人,也好進朝堂爲國分憂,你好好學,待學成了,好好的輔佐朕。”

    “孩兒一定不會讓義父失望的。”

    回到學堂裏,發現所有人都在外面捱打呢,南風南方還在那坐着,元臻盯着他們,隨口說了句:“你們幾個,別再胡作非爲,不然朕可要親自教訓你們了。”

    南風輕聲哼哼:“我都說了不想來這聽那老頭子唸經,是你逼我來的。”

    元臻聞言拿起一本書砸了過去,“南風,你是非得逼朕用家法教你規矩嗎?朕對夫子都得畢恭畢敬的,你再敢語出不敬,朕定要親自教訓你!”南風閃身躲開,撇着嘴不說話了。

    “義父,我跟他說,您先回去吧。”歐陽謙見南風滿臉不爽,怕兩人又要僵,連忙扯着義父就出去了。

    下學的鐘聲敲響,歐陽謙回眸望着最後面兩個人:“去喫飯?”

    幾人一起走了出去,食堂是御膳房支出來的一個廚子和一個廚娘,做菜的手藝一流,幾人到了地方精緻的菜剛剛擺好,廚娘躬身笑道:“幾位慢用。”

    歐陽謙走到南風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塞到嘴裏。

    南風被嚷了一通心情不好,戳着碗裏的米飯,卻是一粒米都沒下肚:“他孃的,老子心情不爽!”

    南方懟了一下他的胳膊:“行了哥哥,不就是隨口教訓了一句,有什麼嘛……”

    歐陽謙擡眼看向他,見他雙眼依舊戾氣滿滿,放下筷子,張口說道:“本來飯桌上不應該講道理的,弟,義父好歹是我們父親,最基本的尊重你還是要給他的。義父已經夠包容我們了,他每天那麼操心朝政,別再讓他爲我們費心了,聽話。”

    “老子不是你,做不到處處爲他人考慮。”南風生氣,拿筷子一下一下狠狠搗着碗裏的米飯,米粒也跟着飛濺出來,歐陽謙一手覆上他作亂的手,眼神中透露着鮮有的警告。

    平日裏如果他真生氣了,南風多少是會怕的,可是現在剛從義父那裏吃了癟,現在他又給自己臉色看,南風心裏的火就忍不住了。將碗‘砰’的一下推出去,再一手將他推開,“瞪我!你以爲我會怕你?”歐陽謙掰過他的身子,“跟我出來。”

    “少他孃的碰老子!”南風雙手一推,歐陽謙就被推的退了幾步,臉色黑得嚇人。

    南方起身去扶歐陽謙,轉臉呵斥道:“哥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呀!跟大哥也敢這樣動手?我看他平日裏是白疼你了!爲了你捱了那麼多打也討不到你的好!”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南風紅着眼睛瞪了他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歐陽謙馬上就跟了出去,南方也想去,曾莊容的侄子曾復安拉住她:“南方,你別去了,去了也是添亂。”

    南方回頭焦急的說道:“哥哥會不會再跟大哥動手啊?”

    “動手纔好,南風那暴脾氣不動手打一架能好?讓他們打,反正子逸也不會喫虧的,讓他發泄發泄也好。”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