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房間後,李妮妮一倒頭就逼自己睡了過去。

    不管她怎麼問,大小姐都始終說她沒有看見什麼集市。

    去問別人,也沒有一個人看見了燈光。

    問到最後,連保鏢們都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她,覺得這個小姑娘受到刺激太大,腦子壞了,出現了幻覺。

    李妮妮覺得他們說的對。

    她腦子壞了。

    去找個靠譜的精神科醫生已經迫在眉睫。

    第2天,大小姐就召開了流浪荒島總隊第1次組織會議。

    李妮妮這才見到了這次所有幸存的人。

    除了她、武太郎、何馬生、林祕書和觀海大師5人,以及大小姐和他的17個小矮人……不,17個保鏢外,居然還有5個倖存者。

    坐在臺階上的是一個老人,機關出身,前幾年已經退休。

    站在大廳裏的是一對青年情侶,其中男方體型偏胖,戴着耳釘,家在浙江溫州開皮鞋廠。

    女朋友非常漂亮,扎丸子頭,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小鹿般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妮妮。

    躲門廊下的是一個30歲姑娘,醫科大碩博連讀,長相清秀,但英年早禿。

    李妮妮心想,等會兒要找機會問問她,有沒有自學護士資格考試的推薦書籍。

    俗話說十人九痔,再美的人也無法阻擋痔瘡。

    萬一她看大小姐屁股的短期計劃失敗,就可以實施長期計劃。

    到時候大小姐去哪個醫院看痔瘡,她就去哪當肛腸科護士,蟄伏等待,靜候良機。

    李妮妮覺得此計萬無一失。

    而最後一個倖存者,李妮妮居然認識——

    “——9塊9包郵!”

    李妮妮眼裏瞬間發出巨大的光亮,穿過人羣,向一個穿着破爛t恤的男人小跑過去。

    褚西嶺滿身冷峻,擡眼時,眼底閃過一絲清晰的震驚。

    那絲震驚很快被壓下,他垂眸看着她,低聲說:“你還活着?”

    李妮妮裝作沒聽見:“你竟然也在這裏!”

    男人:“所有幸存者都在這裏。”

    “不不不,我們是一起開過飛機,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我們是不一樣的。”

    李妮妮清了清嗓子:“這說明我們的緣,妙不可言。”

    武太郎和何馬生從來沒見李妮妮對誰這麼狗腿過,一時詫異地看着兩人。

    男人慢慢用小刀削下一塊樹皮,隆起的肌肉極具壓迫感:“所以?”

    李妮妮立刻說:“所以我能跟着你嗎?”

    李妮妮想的很明白。

    這個男人能開戰鬥機,體力一定強!還能不過安檢上飛機,地位一定很高!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身上有打火機!!!

    在荒島求生的時候,還有什麼比打火機更重要的東西嗎?不存在的!

    鑽木取火成功率那麼低,打火機就是她生存的保障!打火機就是她的普羅米修斯!

    李妮妮爲了蹭打火機,積極自我推銷,就差交個簡歷了。

    “我會開飛機,懂一點槍,會洗衣服……引體向上能做三個!總之只要你帶着我,以後你……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南!你讓我往北,我絕不往西!你叫我殺豬,我絕不喫雞!”

    ……她居然還抄他武太郎的臺詞!

    武太郎抱着胖老鼠在一邊難以置信道:“什麼?你不和我組隊嗎?我們是一起來的啊。”

    李妮妮爲了打火機已經失去了人性:“一起來就非要一起組隊嗎?我又不是你媽。”

    武太郎控訴又受傷地看着她。

    男人視線淡漠地在李妮妮臉上逡巡了兩秒。

    李妮妮仰着臉,真誠地與他對視。

    那一刻她的表情,就像一個社畜看着她的領導。

    要多虔誠有多虔誠,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男人冷峻的眼底,慢慢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會煮飯嗎?”

    李妮妮:“……”

    這一刻不會也要會,李妮妮迅速開出空頭支票:“當然會。”

    男人深邃的視線鷹隼一般:“那行,我的訴求是找個分工合作的夥伴,條件允許的時候,燒柴煮肉歸你,除此以外的所有事,食物,水,野獸,路線,歸——”

    “——歸我,她不會和你組隊。”

    褚西嶺話音未落,人羣中傳來另一個聲音。

    下一秒,李妮妮像小貓仔一樣被人拎起後脖頸,一轉頭對上大小姐雌雄莫辨的臉。

    李妮妮:“……”

    大小姐冷冷地盯了八塊腹肌的武太郎一眼。

    又警告地看了八塊腹肌的褚西嶺一眼。

    “孩子還沒生,就想着給我戴……我家戴綠帽子?還想給別的男人洗衣服煮飯?”

    大小姐把李妮妮拎到房間,把她抵在牆上,彎起脣角冷笑道:

    “想都別想,把你水性楊花的那一套都收起來,你是我王……王家的人,你只能跟我走。”

    水性楊花李妮妮:“……”

    倖存者都聚齊後,大家就一起進入了今天的會議室,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會議室還能依稀能看出以前的富麗堂皇。

    滿屋南亞風格的雕樑畫棟,巨大佛像彩繪吊在牆面。

    畫中佛陀雙眼下垂,眼神慈悲詭異,已經風乾失色。

    讓李妮妮無端想起一本世界名著《他在看着你》。

    長桌上首,大小姐一身60年代筆挺軍裝,墨發高束,眉眼精緻若秋霜冬水。

    活脫脫一個民國女軍閥。

    他兩指夾着一根菸,吐出一口菸圈,林祕書立刻上前幫他彈菸灰。

    其餘保鏢執槍列隊,墨鏡西裝,架勢搞得跟《熱血高校》似的,其餘人大氣不敢喘。

    而李妮妮被大小姐拉着坐在他身邊。

    然後這手就沒放開。

    李妮妮:“?”

    好像自從昨天她讓大小姐帶她去尿尿以後,大小姐就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變得有那麼一點點……黏人?

    李妮妮被握得有點不舒服,剛掙了兩下。

    就聽大小姐冷冷道:“飛機上是誰對我摟摟抱抱,上下其手?我還不能捏回來了?”

    李妮妮理虧。

    大小姐一邊在桌子底下捏着李妮妮柔軟的小手,一邊對自己說,他什麼也沒想幹,他只是在報復她之前肆意輕薄自己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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