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月照冰雪 >第259章 偷酒
    看着那傷痕,他似乎知道以前她手臂上的牙齒印是如何來的了。

    自己的手,他則沒管。

    給她上完藥,他就抱着她和衣躺了下來。

    他摸到她的手臂,驚訝地發現,所有的關節已經恢復如初。

    沈歸舟好像是真的睡着了,他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裏,她也沒有反抗或出聲。

    索性掀開被子,將她撈了過來,讓她將頭枕在他手上。

    沈歸舟,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過往又是什麼樣的?

    這一下午,他抱着她躺着,沒敢閉眼。

    好在,她睡的很安穩。

    聽雲澤說沈歸舟醒了過來,陳霄莫焰等人都大呼一口氣。

    營裏的軍醫個個恍若重生,提着的心終於放下來。

    如沈歸舟自己所言,眼看就要到兩個時辰,她醒了過來。

    睜眼見到陳穆愉隱隱帶着鬍渣的臉,思維一時沒跟上來。

    “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沈歸舟終於回神,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下巴,鬍渣有點扎手。

    這樣的他有種頹廢的美感,下眼瞼的烏青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英俊。

    只是,她還是喜歡那張乾乾淨淨,像小白臉的臉。

    “還是沒有鬍子俊俏些。”

    大概是相處久了,陳穆愉也習慣了她這種時不時冒出來的類似調戲的話語。

    看她臉色好了不少,聲音也不再那般虛弱,心頭的石塊終於落下。

    “沒事了,就先起來喫點東西吧。”

    他起身,給她拿了衣服過來,動作自然地給她穿衣。

    這些事,之前他也有爲她做過,她一時倒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重要的是,她現在擡手費勁。

    看着他的動作,腦子裏有句話倏地冒出來。

    “陳穆愉,你這樣對我,我覺得我今晚必須肉償你纔行。可是,我今晚想先休息一下。”

    他正給她穿外衣的手一頓,騰出手在她頭上打了一下。

    “那就先欠着,翻倍記賬。”

    “啊?”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陳穆愉幫她將衣服穿好,便喚雲澤傳膳。

    半盞茶的功夫,熱騰騰的羊肉湯和不少喫食被端進來。

    陳穆愉將她抱出來,又拿了一件自己的大氅給她披上。

    如以往一般,先給她盛了碗羊肉湯。

    這一次,她沒有如以往一般,埋頭就喫飯。

    她聞着羊肉湯的香味,一臉滿足。隨後,將調羹遞到陳穆愉面前。

    陳穆愉怔住,這可是從沒有過的待遇。

    她上次有給他敬酒,卻是把他給迷倒了。

    看着她一臉期待的表情,他快速思考了一番。

    湯是伙房燉好的,雲澤端過來的,自己盛好的,她剛剛坐過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調羹,嚐了一口湯。

    “好喝嗎?”她迫不及待地問。

    “嗯,還行。”陳穆愉點頭。

    聽他說還行,她立馬自己喝起來。看那架勢,恨不得把頭埋碗裏。

    陳穆愉終於反應過來,她這是讓他先試味,當真是哭笑不得。

    東西喫完,沈歸舟臉色好了不少,感覺像是滿血復活了。

    昏睡幾天,她喫完東西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沐浴出來,見陳穆愉就在營帳裏看公文。彼時已是晚上,燭火印在他的臉上,勾引了她。

    “過來。”

    偷窺被發現,猶豫片刻還是走過去。

    還有一步,一把被他拽到他腿上,“怎麼不穿鞋?”

    沈歸舟低頭一看,實話實說,“忘了。”

    陳穆愉瞪她一眼,不過沒殺傷力。

    轉而又見她頭髮還在滴水,便將她放在凳上,自己去找東西給她擦頭髮。

    她一坐下,就看見那翻開的公文。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的人頭疼。

    陳穆愉找了帕子回來,就見她趴在書案上寫着什麼。

    就要靠近時,她將毛筆換到左手。只見她一頓操作,畫了只烏龜。

    他之前看的文書被她嫌棄地扔在一旁。

    他讓她重新坐在他腿上,動作熟練地給她擦頭髮。

    再看她,似乎前面那隻烏龜畫得不滿意,她又抽了張紙,繼續奮鬥下一隻。

    她用筆明顯沒有用刀的功力深,頭髮擦的半乾時,她已經禍禍一沓上好的宣紙。

    陳穆愉終於忍不住想要制止她時,發現她竟然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上牀,他又繼續給她擦着頭髮。

    頭髮擦乾,見她睡得香甜,他也有了睏意。看了一眼外面一書案的公文,他最終還是上了牀摟着她一起睡下。

    翌日,沈歸舟醒來時,陳穆愉已經不在帳中。

    陳穆愉給她準備了衣服,時下京都最流行的款式,她一貫穿的火紅色。另外,還有一件同色的狐絨大氅。

    梳妝時,她猶豫片刻,還是將頭髮梳成婦人髻。

    掀開帳簾,見到雲澤。

    雲澤見她醒來,便傳喚伙房送喫的過來。

    她補充了一句,“昨日的羊肉湯還能再燉一份嗎?”

    雲澤當然不會拒絕。

    很快,早膳就送了過來。她沒讓雲澤走,一邊喫,一邊問他,“這裏有什麼好玩的?”

    雲澤一怔。

    “夫人,這裏是軍營。”

    軍營能有什麼好玩的。

    “旁邊不是運城嗎?城裏有什麼好玩的好喫的沒?”

    “夫人想去運城逛逛?”

    “不想。”

    雲澤不解,那她問什麼?

    她喝了口粥後,又問:“你們王爺在北疆的王府是在運城嗎?”

    “是。”

    雲澤腦子一轉,“夫人想去王府?”

    “不想。”

    雲澤一時啞然,想轉身走人。

    沈歸舟正好將粥喝完,她放下調羹,問:“軍糧處在哪?”

    “西邊最後一個營帳。”

    雲澤下意識回答,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勁,“夫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她嘴角一勾,理直氣壯,“偷酒。”

    雲澤:“……”

    還有人把偷東西說的這麼光明正大嗎?

    想到沈歸舟的劣跡,雲澤提醒她,“軍中有規矩,戰時不準飲酒。”

    沈歸舟不以爲然,“我又不去打仗。”

    這話聽着很欠揍,細想又沒什麼問題。

    雲澤再次說不出話來。

    沈歸舟喫飽就開始下逐客令,“我再睡一會,羊肉湯好了送過來,記得叫我。”

    雲澤看着打着哈欠朝裏面走的沈歸舟,他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和他擡屍體的老沈。

    羊肉湯送過來時,沈歸舟和送東西的人說,晚上再來收拾。

    隨後就將人都趕出了帳外。

    雲澤守在外面也沒多想,反正她睡覺總比她作妖要好。

    他不知,就在他這般感嘆時,沈歸舟劃破帳篷,提着羊肉湯從後面跑了。

    出軍營前她還先去了軍糧處,找了一罈最好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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