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卓灼,這個小丫頭好像已經很久沒來找她了,這的確不是她的風格。
她會主動和陳穆愉說起那件事,想必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事情。
可她在軍營,能遇到什麼呢。
沈歸舟考慮着要不要去看看她,但她在軍營,人多眼雜的,想了想,還是作罷。
說起那場婚約,沈歸舟有些後悔。
後悔第一次和卓灼見面時,沒有和她說清楚。
更後悔,當年年少不知輕重,任由她產生那些誤會。
這纔會讓那個單純的小姑娘即使知道真相,也願意答應那場婚事。
後來因爲那突然的變故,她也沒能及時讓她將這個結給解開。
一晃這麼多年,她本以爲卓灼早已將一切看開。
現在看來,不是她看開了,是她就是願意相信,那是兩個人,且將這兩個人分得很清楚。
又過了一日,沈歸舟收到了言沐竹報平安的信。
雖然知道他一定會平安歸來,但看到這樣的信,還是讓她舒了口氣。
雪夕問她,“公子,言公子回來那日,你要出城去接他嗎?”
雪夕記得,以前他們若是不能一起出行,等一人歸來,另一人必定是會抽出時間去城外迎接的。
沈歸舟看着手上的信,過了一會,才道:“不了,他應該會提前進城的。”
雪夕稍稍一想,很快明白過來。
沈歸舟換了個話題,“赤丹皇庭那邊還沒有消息?”
“雲中樓已經找到一些線索,但還沒有確定。”
沈歸舟將手裏的信放下來,陷入了沉思。
雪夕又問,“公子是想對赤丹動手了?”
沈歸舟看向窗外,窗外白雪茫茫,絲毫沒有要化的意思。
她低聲道:“若雪化了,就又是一年。”
雪夕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不是很懂她這話的意思。
沈歸舟沒有解釋,她將視線收回來,落在那信紙上。
過了一會,她忽然道:“雪姐姐,我一直沒問過你們。”
雪夕等着她的後續,她卻停頓下來,似乎是在猶豫。
“公子有話請講,屬下必定據實以報。”
沈歸舟沒有擡頭,聲音有點空靈,“若我走得是條不歸路。”
話未說完,被雪夕果斷打斷。
“只要是公子領的路,歸與不歸,都不重要。“
沈歸舟擡頭,看着雪夕溫柔中透着堅毅的眼神,她有些恍惚。
讓更多的人跟她去冒險,甚至可能丟掉性命,這不是她心中所願。
可有些事,她不能不做。
雪夕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永遠都是溫柔的,搶在她之前問了另一個問題,“公子,前日裏那些話本子可看完了,我昨日聽說,西街那書局又多了好些有趣的話本子,可要屬下再去買些回來給您解悶。”
聽她提起話本子,沈歸舟立即想到了前日陳穆愉看得那一本,眼中有不自然一閃而過。
她敢肯定雪夕是沒有看過那些話本子的,她現在也不敢讓她去給她找這些東西了。
她又趕緊解釋了一句,“你之前找的那些我還沒有看完。”
開始的話題就被這麼打岔過去,沒多久,便到了午飯時間。
喫完飯,沈歸舟午睡了一會。
剛睡醒,雪夕匆匆而來,帶來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
“公子,城外大營那邊傳來消息,姑爺出征了。”
沈歸舟一愣,“出征?”
最近荒海連城和赤丹在貝倫冰原形成了對峙的局面,雙方就跟在比拼耐力似的,偶有交手,那也頂多算是騷擾和試探。
雪夕用到出征這個說法,是何意?
“荒海連城打起來了?”
雪夕搖頭。
“?”沈歸舟被她弄糊塗了,“其他地方打起來了?”
雪夕趕緊解釋,“昨夜子時,姑爺帶兵離開了軍營,暫時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
沈歸舟腦子快速運轉,“他帶走了多少人。“
“具體人數不詳,但應該不多。”
沈歸舟沉吟了一會,找出了北疆輿圖,雪夕趕忙幫着鋪在桌子上。
“知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雪夕忙給指了個方向,“只知道大概。”
沈歸舟盯着輿圖看了一會,靈光一閃,問道:“他查到赤丹皇庭的位置了?”
“沒有。”雪夕答完,頓時反應過來,“公子的意思是,姑爺是……和您想到一塊了?”
沈歸舟直起腰,不置可否。
“可他不是也不知道皇庭的位置嗎?”
沈歸舟坐下來,沉吟不語。
雪夕很是震驚,“何況他還只帶那麼點人,這……”
帶那麼點人去人家老巢,雪夕一時找不到詞來形容。
總之就是,太瘋狂了。
沈歸舟起身,快步出了房門。
“雲澤。”
她一喊,就在樓下的雲澤立馬跑了上來。
“夫人,您有何吩咐?”
沈歸舟仔細端詳着他的神色,見他眼神坦蕩,明白這也肯定也是個不知情的。
就在看的雲澤快要冒汗時,她開了口,“你們王爺現在在哪兒?”
“?”雲澤有點懵,“王爺在軍營。”
她猜的沒錯,果然是不知道。
她沉吟了一會,道:“若你們王爺要出征,但只能帶幾千人,那他最有可能帶哪個營的人?”
這個問題,雲澤回答的毫不猶豫,“神州營。”
“神州營?”
“準確地說應該是神州營的風雲騎。”
“風雲騎一共有多少人?“
“三千。”
那就應該是風雲騎了。
雲澤還沒弄白她爲什麼突然問這些,她又轉身回房,將門給關上了。
雲澤:“……?”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