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草木在快速變換了一盞茶的時間左右,終於停了下來。
本來草木茂盛的中出現了一條小路,讓衆人驚訝不已。
沈歸舟似乎早有預料,眼神都沒變一下,當即走了過去。
大家快速反應過來,立刻跟上。
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儘管看出沈歸舟對這裏熟門熟路,陳穆愉也還是緊跟在她身邊,並稍微比她多走了半步,將之前由陳霄保管的長劍拿在了手裏。
那忽然冒出來的路有些長,一眼看過去,看不到盡頭。
這路還有些詭異,走了一段,有人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驚愕地發現走過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遮天蔽日的樹木。
“路不見了!”
他這一喊,又有人看了過去,紛紛又是驚呼。
沈歸舟頭也不回,“不要大驚小怪。”
她這話一出,大家立馬安靜下來。
沈歸舟側目看向雪夕,吩咐將馬放在了這裏,人則繼續往前走。
衆人又跟着她向前走了一炷香後,沈歸舟停下腳步,看向陳穆愉,“你的人就留在這兒。”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你可以繼續跟我一起走。”
陳穆愉還沒說話,聽到的陳霄就緊張起來,用眼神懇求他,不要答應。
不是他不相信沈歸舟,實在是這地方詭異的很,他們王爺身份尊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都留在這兒。”
陳霄還在那兒抱有幻想,陳穆愉已經開口。
“……是。”
即使心裏擔憂,但他發了話,陳霄也只能領命將他的命令傳達。
沈歸舟回頭環視了一眼,淡聲提醒,“這山裏最不缺的就是豺狼虎豹,你們若是好好待在這兒,就不會有事,若是亂走,那就沒人能保證了。”
被留下的人,“……”
沈歸舟也沒管他們的反應,話說完,就轉頭繼續向前走去。
陳霄執意跟隨,沈歸舟沒有表示出異議。
一行人又沿着那小路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眼前所見變得開闊起來。
他們也這才發現自己是站在山坡之上,往下看,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沈歸舟沒有再走,站在原地等了一會。
陳穆愉有種預感,她在等人。
半盞茶後,果然有兩個人朝這邊走來。
等他們靠近,可以看出那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男一女。
那兩人看上去好像比他們還緊張,從步履眼神中都可看出對他們的戒備。
沈歸舟示意衆人不要緊張,等那兩人在兩丈之外停下,她拿出了一塊血色的玉佩,展示給了二人。
陳霄認出,那是她曾經給雪夕的那塊。
那兩人看到玉佩,眼中的戒備立馬少了些,走上前來。
“您是沈姑娘?”
沈歸舟將玉佩拋給問話的男人,“是我。”
女人湊過去,和男人仔細查看了玉佩。
等確認不是仿品後,男主趕緊將玉佩雙手奉還給沈歸舟,說話也恭敬起來。
“無事。”沈歸舟沒覺得這是什麼事,談起了正事,“你們少主可有回來?”
男人立即回話,“少主正在往回趕,暫時還未歸來。不過,少主已經飛鴿傳信過來,說了姑娘會先來的事情。”
女人補充道:“剛纔聽到哨聲,我們就知道是姑娘來了,族裏長老便派了我夫妻二人來接姑娘。”
沈歸舟將玉佩收了起來,“帶路吧。”
二人看着陳穆愉以及其他人有些猶豫,尤其是陳霄。
昨日陳穆愉是穿的一身常服,陳霄卻是穿的盔甲,一看就是軍中之人。
“姑娘,這些人……”
“他們都是信得過之人。”
陳穆愉聽到她這話側目看了她一眼。
二人聽到她這話,相互對視了一眼,沒再阻攔。
“姑娘,請。”
兩人在前面帶路,沈歸舟跟上去的同時,提醒其他人,“跟着他們的腳印走,不要亂踩。”
衆人跟着那夫妻倆一起朝山下走去。
那裏並沒有路,好在山坡不陡。
陳穆愉跟在沈歸舟身邊仔細注意了,那兩人落腳看似隨意,行走之間卻頗有規律。
他環視了一週,發現這個地方還真是‘一步一景’。
大概跟着走了半個時辰,一行人才行至山腳下。
有人往後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好像和之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好在有了之前的經驗,他們也只是在心裏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陳穆愉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與其說是山腳,還不如說是山谷。
前面竟然還有幾座茅草屋,半新不舊,看上去應該不是荒廢的。
他們剛剛站在山頂打量時,並沒有看到這些房子。
那夫妻二人掃了他們一眼,發現有些人正在四處打量。
他們又看向沈歸舟,想要看出她的心思。
可惜,沈歸舟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她對這裏並不好奇。
男人又打量了一眼明顯氣質不凡的陳穆愉,遺憾的是,也沒能看出什麼。
他將視線收了回來,朝沈歸舟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姑娘,裏面請。”
沈歸舟也沒往旁邊看一眼,就邁腿朝裏面走去。
陳穆愉跟在後面,在那夫妻倆沒注意時,擡頭往山頂看了一眼。
按道理說,這樣的距離,站在上面不應該看不見這些。
陳霄顯然也發現了這些,戒備心更重,小聲對陳穆愉道:“王。”
剛開口,陳穆愉就用手勢阻止了他。
他立即明白過來,不再多話。
路過那幾個茅草屋,發現裏面果然都是有住人的。
又跟着走了一炷香左右,女人忽然問沈歸舟,“姑娘上次來我們這兒,是十五年前了吧?”
陳穆愉一聽這話立即凝神。
沈歸舟側目,“你見過我?”
女人臉上多了一抹笑容,“是的,只是,我那時還小,姑娘怕是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