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得去問九皇子。
秦王在心裏罵了九皇子一句蠢貨,又埋怨起其他幾位當事人來。
“萬慎和李檀都是幹什麼喫的,有膽子狼狽爲奸,卻連個女人都處理不好。”
“……”
想到萬慎和李檀,秦王胸口又難受起來。
這李家的兒子也是殺害蔡墉女兒的兇手之一,兩家還連起夥來遮擋這事,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
他猜到這李檀和萬慎可能還有事瞞着自己,卻沒想到,他還沒套出話來,他們就被別人給舉報了。
要做也不知道做的徹底點,惹出這麼多事來。
現在好了,兵部黃了,大理寺也成了負擔。
他立即讓人將府中幕僚門客都聚集了起來,詢問他們的看法,以及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這變故。
有幕僚聽完後,心中有一疑慮,“既然這女子是九皇子遇上的,他爲何不直接將其交予刑部或是大理寺,爲何還要通過樑王之手?”
這點秦王沒有多想,對九皇子,他自認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他估計就是怕被父皇知曉他去了那煙花之地,責罰於他,想用小皇叔躲個災罷了。”
幕僚:“……”
沒等他提出其他疑問,秦王又主動道:“小皇叔這人,也一向好說話,這事對他來說,就是隨手的事,連忙都算不上,答應老九也不奇怪。”
他找他們來也不是來說老九那個臭小子,當即轉了話題。
“諸位,依你們看,當下小王該如何是好?”
短短時日之內,他丟了十萬兵權,兵部岌岌可危,現在又是大理寺……
隔日茶樓裏的故事說得比前一日還精彩,那些交頭接耳的人,都好像是親臨了案發現場和大理寺一般,一個比一個說得傳神。
京都最大的茶樓裏,沈歸舟不喝茶,又在擺玩着茶杯。
雪夕耳聽八方,將各種版本的故事聽入耳中後,詢問沈歸舟,“小姐如何知道,這九皇子寧願冒着被責罰的風險,也會把人交出去?”
沈歸舟把玩着杯子,“我若說,他早就想整萬慎了你信不信?”
雪夕詫異,那九皇子不是不學無術,不懂朝堂。
“九皇子和萬慎有私仇?還是他其實……”
沈歸舟搖頭,“他想整萬慎,是因爲萬慎參了陳穆愉。”
“姑爺?”雪夕恍然大悟,“屬下明白了,萬慎想謀姑爺手中兵權,九皇子是替姑爺抱不平。”
沈歸舟給自己倒了杯茶,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以那小魔王的身份,玩陰的明的都不行,落井下石是不影響的。”
雪夕:“……”
被說的人此刻正跪在御書房內,趁上首的人不注意,偷偷瞄了旁邊的人一眼,用眼神控訴他不講道義。
旁邊的梁王收到他的眼神,用眼神勸慰他,自己也是有心無力。
這一跪,他就跪了整整半個時辰,起來的時候腳都瘸了。
樓下說書先生中場休息,沈歸舟又在轉杯子玩,雪夕狀似無意地提醒她,“小姐,姑爺明日就會回京了。”
這個事情茶樓裏剛纔也是有人說起的,沈歸舟聽着沒有一點反應,雪夕不確定她聽沒聽見,就又特意提醒了一遍。
沈歸舟轉着杯子的手一頓,看到門口進來了一人。
那人擡頭看了看,見到了她,朝樓上而來。
雪夕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到了已經上樓的人。
那人是自己人,到這個地方來找他們,想來是有要事。
想到這個可能,雪夕瞬間將剛剛的問題拋到腦後。
沈歸舟詢問雪夕,“那穆家爺子走了幾日了?”
雪夕:“?”
緩了一會,她才意識到自己自己理解錯了,“有些日子了,最多後日,就能到京都了。”
若不是那老爺子年紀大了,早就可以到京都了。
沈歸舟輕聲道:“後日。”
話音落下,傳信的已經到了跟前。
見了禮後,他小聲告知二人,“穆老爺子,走了。”
雪夕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歸舟眼珠轉了轉,“我的話這麼靈的?”
雪夕:“……”
她想起了上次沈歸舟說穆老爺子年紀大一事,不知如何評價。
傳信之人詳細稟道:“昨日夜晚,穆老爺子突發疾病,今日一早,沒了。”
沈歸舟放下茶杯,揮手讓他下去了。
她看向下面熱鬧的大堂,眼裏有邪氣一閃而過,“可惜了。”
淡淡的話語,像是在補充上一句。
晉王班師回朝的前一日,朗山穆家家主穆老爺子病逝於京都二十里外的小鎮,朝野內外又都小小地震動了一下。
二十里,離京都可以說是一步之遙。
就這一步之遙,穆老爺子未能替穆家辯一個清白,也未能給天子一個交代。
也是這一步之遙,他失去了與晉王、沈峯等人當面對峙的機會,形勢對穆家更加不妙。
九十有二,客死他鄉,聽說之人紛紛惋惜。
惋惜之餘,又精神十足地開始猜測,從此以後,穆家未來,會走向何方。
江南士子,可還會以穆家馬首是瞻。
北疆那些事情,最終又會審出什麼結果。
沈歸舟回去後沒多久,雪夕給她送來了一樣東西,告知她是梁王妃送的。
沈歸舟打開一看,見到的和她猜測的一般,茶葉。
光看,就能看出是上好的銀針。
她上次隨口一句,習慣了南茶,沒想到真被人記住了。
梁王妃。
梁王近日公務繁忙,梁王妃還記得她這種無名小卒,真是有心。
“可有傳話?”
“送茶的人說,他家王妃說,若有機會,望能與小姐一同品茗。”
沈歸舟看着茶默了一會,將茶葉交給雪夕,“收起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