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月照冰雪 >第559章 萬幸
    莫焰忍住身體的不適,快速奔向他。

    沒走兩步,感覺到了身後不同尋常的風聲。

    他下意識側身,就見一把長劍飛過。

    他順着劍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又有一黑衣人朝着他快速襲來。

    那人身法奇快,他感受到危險,急速往後退,那人就從他身前掠過,抓住了劍柄。

    沒等他喘息,那人的劍已經朝着他攻擊。

    躲了兩招,受傷的莫焰胳膊上被劍劃了一下,鮮血立馬浸溼了衣裳。

    那人看到了奔過來的大量金吾衛,沒有和他糾纏,擡腳將他踢了出去,飛身擋住了剛趕來支援的金吾衛。

    劍隨人走,兩個準備射箭的金吾衛都被他的一劍割喉。

    長劍在他的手上彷彿有了生命,一時之間,剩下的十幾個金吾衛都被他攔住,無法支援陳穆愉那邊。

    和其他人相比,陳穆愉的眼神很平靜。

    他聽到了金吾衛趕來的腳步聲和他們喊他的聲音,他不曾偏頭,也不曾低頭去看傷口。

    他緩了一口氣,自己就着刀向前。

    他這個舉動震驚了刺客,看着因爲他自己的主動,刀穿過他的身體,後者握着刀的手頓住。

    陳穆愉則目測着距離差不多了,早已緊閉成掌的右手朝着刺客的脖頸劈了下去。

    他手刀中帶着的力量讓刺客驚醒過來,手上用力,將刀奮力拔出,快速後撤到了安全距離。

    掃了一眼旁邊,見那金吾衛越來越多。又看了一眼因爲他抽刀支撐不住單膝跪在地上的陳穆愉,刺客果斷轉身奔入夜色中。

    那邊和金吾衛混戰在一起的人,見他離開,不再戀戰,逼退就近幾人後,也快速撤走。

    莫焰踉蹌着跑向陳穆愉,“王爺。”

    陳穆愉捂着胸口,單膝跪在那裏,視線落在刺客離開的方向,眼神無波。

    莫焰的手伸過來時,他倒了下去。

    東郊行宮內,陳穆愉離開後,天楚帝呆坐了很久,纔在張德素的提醒下休息。

    張德素問了他的意見後,讓人請來了玲貴人侍寢。

    溫柔如水的玲貴人剛要給天楚帝更衣,柴向來稟,山下有異動。

    天楚帝揮手阻止了玲貴人,問張德素,“那個逆子走了多久了?”

    張德素心中也是一緊,“稟陛下,晉王殿下已經離開一炷香左右。按腳程,應是到了山腳。”

    天楚帝目光一凜,吩咐柴向親去查看。

    柴向進來之前就看到信號,離得近的侍衛中,想來已經有人過去查看。

    聽了吩咐,他還是立即領命,加強行宮防衛後,親自前往。

    他剛帶人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已經帶着陳穆愉返程的金吾衛。

    柴向退下後,天楚帝直接坐了下來等消息,玲貴人也明白了他是在擔心晉王,懂事地陪在一旁溫聲安慰。

    天楚帝聽着她的溫聲細語,有一點不耐的他又重新冷靜下來,還安慰她不要怕,看着對她是真得寵愛。

    等待並沒有持續很長,張德素新給天楚帝斟的茶還沒涼,就有人匆忙來報,晉王殿下遇刺了。

    天楚帝一聽,頭昏了一下,玲貴人和張德素趕忙一邊一個扶助他。

    沒一會,外面就傳來鬧哄哄的聲音,天楚帝立即起身朝外面走。

    寢院前的院子剛走一半,就看見一羣人腳步匆忙朝着這邊而來,最前面的是揹着陳穆愉的柴向。

    火把照亮了整個院子,也照清楚了那些滴落在地磚上的血。

    天楚帝身體一晃,失態大喊,“宣張實甫,宣張實甫。”

    跟在後面的莫焰看到這一幕,心中憋着的氣一鬆,人也倒了下去。

    到了三更,行宮東院還是燈火通明。

    天楚帝讓柴向將陳穆愉放在自己的牀上,自己由張德素扶着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着張實甫給他處理傷口。

    看到傷口露出來,他手握緊了些,“怎麼樣?”

    張實甫仔細查看了傷口,看到形成了貫穿傷,臉色有點控制不住了,趕緊給他止血。

    他的心思都在傷者身上,沒有聽到問話。

    天楚帝沒等到他回答,有點煩躁,想要發火,又見他在專心致志地救人,最終還是將怒火給憋了回去。

    他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了牀邊。

    按着太陽穴緩了一會,擡起頭來,冷聲吩咐,“宣柴向。”

    柴向很快進來,向他稟明瞭今晚的情況。

    他臉色陰沉地聽着,等柴向說完,厲聲吩咐,“查,你親自去查,朕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事情都吩咐妥當,他自己在外面的榻上坐了下來,玲貴人早在之前就已經被打發走了,現在則只有張德素陪在旁邊。

    張德素見他面上情緒不顯,還是跟他說了不少晉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這種安慰話。

    他聽着也沒說話。

    大致等了半個時辰,張實甫還沒出來,天楚帝坐在那裏,周身的氣息越來越駭人。

    張德素也緊張得要死,站在旁邊時不時的朝裏面張望一下,恨不得走上前去查看。

    直到四更天,張實甫才從裏面出來。

    坐在那等候的天楚帝立馬起身詢問:“如何?”

    聲音看似沉穩,若是細聽,就能發現有些不對。

    張實甫連額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稟。”

    剛張嘴就被天楚帝厲聲訓斥,“別再整這些虛禮。”

    “殿下的傷很嚴重,”張實甫簡明概括重點,“好在,刀口是擦着心口過的,現在,暫時沒事了。”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天楚帝屏住了呼吸,緊盯着他。前半句讓他心提了起來,聽到後半句,他差點沒反應過來。

    正想訓斥他,以後說事先撿重要的說,看出了張實甫的欲言又止。

    他回想他的話,“暫時?”

    張實甫遲疑道:“晉王殿下的情況還有待觀察,若他能挺過這三日,就能無事。”

    天楚帝手一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若他走了,你就隨他一起去。”

    張實甫心頭顫抖。

    天楚帝沒管他,吩咐張德素,“查,查出兇手,九族同罪。”

    雪夕以爲以沈歸舟的生活習慣,她至少是要巳時過半纔會到竹林這邊的。

    她起來時,時辰尚早,想起沈歸舟喜歡喫這山中的一種野果,便準備去山上找一些。

    辰時出正,她摘完野果回來,竟然看到沈歸舟蹲在院子裏的那棵桂花樹下刨土。

    她走過去,有些詫異,“小姐,你怎麼這麼早?”

    沈歸舟擡起頭來,勾嘴一笑,“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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