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月照冰雪 >第582章 趕走
    陳穆愉用隱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沈歸舟緩過來,嘴角也勾了起來,忽然湊近他。

    “你確定。”她的手撫上他的臉,手指沿着下巴慢慢向下,停在他傷口旁邊,“你現在有這個能力?”

    陳穆愉神色有一瞬間的愕然。

    沈歸舟將他這微小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裏,臉又靠近了些,對着他下巴和咽喉中間的位置輕輕地吐了口氣,動作撩人。

    陳穆愉喉結吞了一下,睫毛煽動了下,像是在思考。

    就在沈歸舟要起身時,他微微擡起腰,和她靠的更近,啞着嗓子道:“夫人要是想……”

    他也拖長了尾音,留給人想象的空間。

    “也不是不可以。”

    沈歸舟維持住嘴角的弧度,柔聲道:“夫君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陳穆愉眼中帶笑,“那倒不是。”

    他這個回答讓沈歸舟有些意外,嘴裏下一句話沒了用處。

    停了一息,陳穆愉看着她眼睛道:“我是對夫人有信心。”

    沈歸舟短暫疑惑。

    陳穆愉笑着湊到了她耳邊,“若是夫人主動,我是完全願意配合的。”

    某人的故意,讓那虛弱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變了味道,聽着曖昧勾人。

    呼吸的熱氣噴灑在皮膚上,那種微癢讓沈歸舟臉上笑容凝固住。

    她內心嗤笑,這是要跟她比臉皮厚。

    “真的?”

    她快速做出迴應,還放在他身上的手隔着衣物繼續緩緩向下。

    “嗯。”

    陳穆愉以鼻音做答,任由她胡作非爲。

    周圍曖昧的氣氛裏慢慢多了較勁。

    眼看沈歸舟的手越過那有腹肌的小腹,繼續向下,她的視線也追了過去,先一步到了禁區。

    她這一看,陳穆愉喉結又動了一下。

    沈歸舟盯着那裏,移動的手也不曾停下。

    即使隔着衣物,陳穆愉也覺得皮膚上好像起了火。

    “呀,真的有反應了。”

    就在陳穆愉以爲她那隻手也會到那裏時,她的聲音突然響起,作亂的手停在了視線上方兩寸處。

    朦朧的曖昧,往往更能刺激感官。

    陳穆愉順着她的手往下看去,呼吸越來越重。

    沈歸舟視線在那裏停留了一會,擡頭看他,笑容嫵媚,道:“晚上早點睡。”

    話未落音,驟然將手收了回來,人也在同一時間站直了,正經道:“既然沒事了,那就回你自己府上去。”

    變臉之快,堪比風速。

    陳穆愉心潮起伏,有種被吊起來的感覺。

    他深吸了一口氣,隱去內心的失落感,不滿道:“你這愧疚未免也走得太快。”

    沈歸舟神色已經恢復正常,“我什麼時候跟我說過我愧疚了?”

    她既然做了,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陳穆愉猛然出手摟住她的腰。

    沈歸舟下意識就要去折他的手,手剛要動,陳穆就皺了一下眉,像是牽動了傷口。

    沈歸舟的手就沒動了。

    陳穆愉趁機將她拉近了些,擡頭看向她,“那昨日爲何不來看我?”

    他這個問題聽的沈歸舟有點懵,一時有些理解不了。

    難道這傷影響到腦子了?

    她從他眼神裏掙扎出來,誠心道:“你這個傷看來的確比較嚴重。”

    陳穆愉對答如流,“嗯,張實甫和惟明都說,我這個傷需要靜養,切忌亂走亂動。”

    沈歸舟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沒有掉坑裏,“這話是他們今日早上跟你說的?”

    陳穆愉眼裏多了一絲委屈,“昨晚出來的原因我不是說了。”

    沈歸舟怔了一下。

    他又道:“我知道你愧疚,不敢來見我。”

    沈歸舟反駁,“我。”

    陳穆愉截斷她,“既然你不來,那就只能我去找你了。”

    房間裏安靜了那麼一下。

    “我覺得這樣的話,你對我的愧疚就應該能持續的更長一些。”

    聽話的人還沒來得及生出什麼情緒,陳穆愉緊接着響起的後半句,就讓所有的可能消失的沒了蹤跡。

    陳穆愉低頭眨了一下眼,再擡頭看她,眼裏多了一份小心,“你都說我傷得重了,還忍心將我趕走?”

    沈歸舟:“……”

    她收回剛纔猜他腦子有問題的想法。

    她扯動臉皮,皮笑肉不笑,“你就是這樣贏了你父皇的?”

    陳穆愉被她看穿也不尷尬,露出淺笑,還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我父皇這人疑心重得很,在他那裏,也沒有重情這一說。”

    沈歸舟掰開他的手,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用眼神鼓勵他繼續說。

    陳穆愉見她沒走也沒管她了,調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她繼續道:“仁義禮智信,我父皇是一樣都不靠。再好的一件事,他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好事中壞的一面。”

    沈歸舟被他這個吐槽震驚住,也是深感佩服。

    能這樣評價帝王的,她也是第一次見,他這是真不把她當外人。

    兩個人的氣場也因爲這個‘第三者’,莫名地變得和諧起來。

    “不過。”陳穆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停了一會才繼續,“他也認爲,作爲一國之君,要有胸懷天下的氣魄,能容忍異己之言。不拘泥於繁文褥節,不悖乎人道。不管是對待曾經的敵人,還是天下黎民,都需以寬厚仁愛之心待之。”

    沈歸舟琢磨了一下,替他總結,“每一位君主都希望被人認爲寬厚仁人”。

    說白一點就是虛僞。

    陳穆愉心裏嗤笑,不置可否。

    他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北疆諸事,他對我有很多不滿,卻又抓不到我的把柄。這種特殊時期,沒有確證的情況下,以他對自己名聲的在乎,是不會做什麼的。可他若不做點什麼,想的就會越多,到最後,一定要找個理由做點什麼,才能睡得着。”

    沈歸舟明白了,“於是,你幫他把這個理由給找到了?”

    “也不算。”陳穆愉搖頭,想了想,道:“主要是他想做個好父親。”

    沈歸舟聽出興趣來了,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你主動變成了逆子?”

    他們兩個人一點也沒有在說帝王的自覺,就像在聊鄰居的趣事,都是越說越順口。

    陳穆愉笑看着她,看了一會,輕輕頷首,對她的猜想表示了肯定。

    “作爲一代仁君,自是不能坑害功臣,給史官留下把柄。可作爲父親長輩,他應當管教離經叛道的兒子。”

    世人總是奢望自己沒有的東西和品質,在這方面,帝王往往執念更重。

    既然他想敲打他,那他這做兒子的就應該替他排憂解難,省的他再絞盡腦汁去想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至於是什麼罪名,其實並不重要。

    因爲在他父皇那裏,北疆的事情當然不會那樣過去,等他找到證據,哪怕那證據是假的,他也會立即行動的。

    那一刻,他只要讓這個脫離掌控的兒子領會到自己的威嚴即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歸舟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其他的意思。

    “你跟他說了什麼?”

    陳穆愉湊近她,“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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