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四聽不到他的回答,明白了,養尊處優的小皇子,真得沒翻過窗。
她在心裏嫌棄地嘆了一聲,又翻了進去。在陳穆愉不解地目光中,快速搬來了一把椅子。
“來,上去。”
椅子剛放穩,她直接將人半托半抱的弄了上去。
與此同時,她嘴裏還小聲叨叨,“你這又沒翻過窗,又沒騎過馬,人生也太無趣了。”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的陳穆愉直接傻眼,稀裏糊塗的被她弄到了窗外。
她自己出來就容易多了,陳穆愉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被她拉着跑了。
走到一半,他理智漸漸上來,想要掙脫她,可她力氣太大,大病初癒的他,努力了也是徒勞。
並且,她還小聲誇起她那匹汗血寶馬來。
聽着聽着,讓她放手的話也發不出聲了。
他告訴自己,他是看在她送了三年禮的份上,纔不喊人的。
她還沒誇完,人已經到了牆邊。
這次她沒要他爬牆,直接攬着他的腰飛了過去。
視野的升高帶給他一種新奇感,這感覺剛上來,他就看到了那匹汗血寶馬。
他說得竟然是真的!
沈小四拍着馬問他,“怎麼樣?”
他說得沒錯,這匹汗血寶馬的確比昨日他在馬廄裏看到的表兄那心頭寶還要好上一些。
沈小四看着他不再裝深沉的眼神,很仗義地問他,“上去試試?”
陳穆愉轉頭有些猶豫,他想,可是他不會。
何況,這是一匹成年的汗血寶馬。
沈小四看向旁邊的林時,林時秒懂,直接將陳穆愉抱上了馬,自己也躍上了馬,拉起繮繩,疾馳出去。
沈小四跟在後面,步子悠閒。
走了一段,她抄了近道,直接從他人屋頂上過去,沒一會就停留在小院門口。
等了半盞茶的時間,林時才帶着陳穆愉到來。
陳穆愉看着她倚在小院的門扉上,心裏已經發現不對。
他沒有慌張,也沒有泄露情緒。
他拒絕了林時伸過來的手,自己從馬上跳下來。
沈小四摸出從他房間順的海棠果喫着,“這是我住的地方,現在太陽太曬了,我們先休息一下,晚點再去騎馬。”
陳穆愉順着她看向院子,又向四周掃視了一圈。
沈小四走過去,哥倆好地勾上他的脖子,搭着他往院子裏走,“來到我這兒,你就和在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
陳穆愉臨危不懼,沒有拒絕。
主要是她手上用了勁,他只能跟着她的步子走。
林時跟在後面,很想提醒痞裏痞氣的小大人,人家住的是皇宮。
被迫跨進門檻的那刻,陳穆愉語調平常地問她,“你想綁架我?”
沈小四咔嚓一下,將海棠果咬掉一半。
小屁孩懂得還挺多。
她偏頭,笑得平易近人,“綁架是什麼?”
陳穆愉擡手擋在兩人之間,怕她將口水噴自己臉上。
沈小四勾着他繼續往裏走,“阿琰,我們好幾年沒見了,你有沒有想我?”
林時跟在後面,腳下滑了一下。
在北疆騙小姑娘不算,現在還到京都來騙小朋友了。
陳穆愉聽着她這話,覺得有點怪。無奈年紀實在還小,沒想出哪裏怪。
他想將她的手給弄開,掰了一下,徒勞無功。
她不回答,他也不說話了,以不變應萬變。
沈小四手裏的果子喫完了,將果核隨手一拋,熱情地問他,“這幾年,我可想你了,你要不要在我這裏住幾天?”
還不承認是想綁架他。
他提醒她,“若有人發現我不見了,會有很多人找我的。”
沈小四像是沒聽見,“你想去哪騎馬?”
陳穆愉感覺脖子痛,“你知道我是誰的。”
沈小四手還是沒放開,“阿琰,我覺得你沒有以前好玩了。”
小時候粉雕玉琢的,單純可愛,這纔多久,怎麼就變得這麼裝深沉了呢。
玩?
“可是比以前更好看了。”沈小四忽然轉頭,盯着那張已經長開的臉,語露惋惜“弄得我都有些捨不得了。”
陳穆愉跟着她上了臺階,邁過客廳的門檻。
他被她看得有了危機感,還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她放開了他。
她倒了杯茶,轉身遞給他,“來,先喝杯茶。”
陳穆愉看着茶沒接。
沈小四一臉純真,“不渴?還是不想喝我的茶?”
陳穆愉還是沒伸手。
“你昨日給我倒的茶,我可是全喝了。”
陳穆愉冷哼,索性和她攤開來談,“那茶裏的東西是你自己加的。”
沈小四睫毛動了一下,“……你說得對,所以我沒怪你。”
那還讓他喝茶。
“不喝就算了。”
沈小四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將茶收了回去。
“我要回去。”
她自己將茶喝了,“不騎馬了?”
陳穆愉看着她的動作,有些疑惑。
沈小四將茶杯放下,“這次真沒加東西。”
陳穆愉轉開了視線,再次強調,“我要回去。”
沈小四面露傷心,“看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我,虧我一進京就去見你。”
陳穆愉的心智比年齡成熟,可她這一番言論還有那個語氣表情,把他給聽蒙圈了。
林時站在外面,聽着她的話,搖了搖頭,這再過幾年,就是個禍害。
“唉。”
沈小四心中嘆息了一聲,臉上的難過驟然一收,朝外走去,“走,帶你騎馬去。”
陳穆愉更看不懂她了,不熱了?
見她已經邁出門檻,他只能跟出來。
沈小四吹了聲口哨,外面的馬竟然跑進了院子。
她轉頭朝他伸出手,笑得十分友好。
她真要教他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