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舟的確不是個扭捏的人,這也不是她願不願意、要耍賴的問題。
主要是他提的這個要求,在她看來,真的是個費體力的活,所以,她不是那麼想做。
以前她也不是完全沒主動過,雖然都只是進行到一半,但她也是真的覺得累人。
後來她覺悟了,做這種事情,本身就是爲了放鬆身體和舒緩心情,當然是要怎麼愉快怎麼來。
不然,做它幹什麼,讓自己受罪嗎?
從那之後,她再也不好奇地和他搶這個主動權。
見他似乎沒懂,已經說出理由的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深吸一口氣,重複了一遍,“累。”
陳穆愉瞧着她似乎有點飄的眼神,將她這個字在腦海裏轉了幾次,終於領會深意。
嘴角不自覺上揚,他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你是說……”
他這樣一笑,沈歸舟瞬間有種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錯覺。
陳穆愉反應極快,話沒說完,很快換轉,“行,那我們換一換。”
換一換?
有了前車之鑑,沈歸舟現在聽他說這種話,警惕心瞬間上來。
“換。”
什麼。
“我允許你反悔。”陳穆愉搶先開口,蓋過她的聲音,“但是,作爲交換條件,今晚……什麼時候休息,我說了算。”
尾音未落,他已經低頭吻住她。
沈歸舟近距離地看着他那張臉,理解他話中深意後,目怔口呆。
奸商。
“我……嘶。”
試圖抗議的聲音一起,他在她脣上咬了一口。
她嘶痛的聲音一起,溼滑的舌頭探了進來,將她的話語全部吞了下去。
一直放在她腰間的手,由禮貌保護變成慢慢摩挲,沒過多久,就帶上侵略性,向其他地方移動。
天氣熱了,年輕的人血液也容易躁動起來,氛圍在瞬間拉漲,理智便被拋卻。
沈歸舟沉迷在他的吻裏,衣服滑落肩膀,亦沒有發覺。
直到陳穆愉抽空伸出手,關掉了窗戶,她才清醒一點。
只是,窗戶一關,人好像更熱了。
陳穆愉將手收回來,嘴脣沿着她鼻翼向下,探到她脖子上時,力道重了些。
她猛地驚醒,趕緊道:“不準留印子。”
明日可是要去文會宴的,她這個寡婦,雖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也不想被人圍觀。
陳穆愉有些失落,卻也聽話,放輕力道繼續向下,沿着鎖骨遊走到肩膀時,他眼裏閃過光芒,在那裏用力吸了一口。
沈歸舟注意力被轉移,很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稍稍擡頭,嘴角上揚。
沈歸舟大腦瞬間放空,直到他再次低頭,她才醒神。
她嗤鼻,每次都來這招。
懊惱地轉回視線,就發現衣服正在他手上脫落,然而他們還在原地未動。
她提醒道:“去裏面。”
陳穆愉聽到了,還是沒挪地方,依舊抱着她坐在椅子上。
他忙着在她身上流連時,低聲問她,“可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看的那本春宮圖?”
這種時候人的思維運轉的總是要比平常緩慢一些的,即使是沈歸舟,也不例外。
這話似乎是晚了一會纔在她腦海裏成句,思維也有點遲鈍。
春宮圖,她第一次給他看的?
有這事嗎?
“我什麼時候給你看過這種東西?”
她怎麼不記得。
陳穆愉聊天做事兩不耽誤,聲音暗啞,“江南,川洛。”
沈歸舟的回憶立即被拉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不,不是這麼回事。
尷尬只有一瞬,她驀地抓住了重點。
“那是你自己偷看的,又不是……”
我給你的。
後半句沒說完,腦海裏出現裏一幅畫面,聲音堵在了喉嚨口。
眼睛快速上下左右掃了一圈,她有些呆愣,他們現在這個情況和那畫上的情形好像已經有五分像了。
她似乎明白他的意圖了,“陳穆愉,你……”
緩了一口氣,她速度將自己脫他衣服的手縮了回去,人也靈活的往後面退。
只是,她快,陳穆愉也快,早有預料的他先一步攬住了她的腰,限制了她的動作。
沈歸舟神經繃緊,脫口而出,“我告訴你,我沒那個癖好。”
陳穆愉擡頭,心裏輕笑,看來是想起來了。
好看的眼睛裏,星光已經被情慾代替,顯得有些幽暗。
沈歸舟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手不動聲色地去拽自己已經下滑的裏衣,強調道:“我真沒有。”
陳穆愉眼睛沒移,卻騰出左手抓住了她的手,淺笑道:“那你還送我那麼多本,我以爲……”
他上半身前傾,嘴脣要貼到她嘴脣時,續上後半句,“你是暗示我照着做。”
他特意放低了聲音,聽着就像是用腹腔發聲的氣音。
這樣的聲音配上他那張臉,沈歸舟想嚴肅的臉有點繃不住了,努力剋制的呼吸又重了起來。
陳穆愉保持着這個距離,和她對視了一會,低頭慢慢下挪。
他的呼吸落在她皮膚上,好像親到她了,又好像沒有。
這種似有似無,最是磨人。
沈歸舟心跳加速,跳的自己聽着格外明顯,喉間似乎也有些幹。
即使如此,這種原則問題不解決,她的理智也不會那麼快消失。
她剋制住內心騰起的慾望,抗辯道:“那明明是你自己將我的東西據爲己有。”
想當初,那還是她花了大價錢買的。
陳穆愉記憶力也挺好,他的嘴脣擦過她鎖骨,回道:“那你當時爲什麼不拿回去?”
沈歸舟打了個戰慄。
那是她不想拿嗎?
那是她能屈能伸。
陳穆愉已經放開她的手,修長的手指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她褻衣,“那圖上的姿勢,有幾個我們之前試過了。剩下的……”
他拖長的尾音,讓沈歸舟忘了他作亂的手,快速接話,“剩下的,我們可以不嘗試了。”
陳穆愉手扯掉了她褻衣繫帶,陡然轉換問題,“你剛纔想到了哪張圖?”
沈歸舟低頭的動作僵住,他不知道?
她信他個鬼。
陳穆愉看着她褻衣滑落,不曾擡眼,“不會是那張?”
沈歸舟感受着他的呼吸,自己的呼吸也重了起來。
哪張?那張?
她怎麼覺得他就是故意的呢。
還沒想好回答,埋首在她胸前的人猝然擡起頭來,微微一笑,“我也沒有那種癖好。”
沈歸舟:“……”
那他現在是想幹嘛。
陳穆愉睫毛煽動一下,“不過,你要是想……”
沈歸舟搶答,“我不想。”
她想他個頭。
話一出口,後知後覺反應有點大了,這樣顯得她似乎慌張了,像是欲蓋彌彰。
於是,她立馬挺了背脊,臉上情緒也快速調整。
陳穆愉眼睛向下瞥,看着因她這個動作而離自己更近的春光,眼睛漸漸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