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月照冰雪 >第752章 開宴
    司空曙和他帶來的極個別老臣不一樣,從面相上看,彬彬有禮,不矜不伐,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滿大殿裏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兩相對比,秦王和他就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兩人相互見禮,宛如雅士相見。

    秦王和他寒暄了幾句,司空曙眼神掃到了陳穆愉和燕王。

    從着裝就可看出,兩人身份不凡。他也記得清楚,剛進門時,他們就和秦王站在一起。

    他同行理館的官員確認過,除秦王外,今晚的宴會,天楚帝另外兩個封王的兒子,以及弟弟梁王也會出席。

    昨日在城門口,他見過樑王。不是梁王,那眼前這兩人,想必就是燕王、晉王了。

    右邊的那位明顯年輕,身姿挺拔,長相出衆,多半就是晉王。左邊那位,應當就是燕王。

    不過,眼前的晉王和他聽到的以及想象的不大一樣。

    他一直以爲,擅長打仗的天楚晉王,會同大多數的武將一樣,氣勢凌厲,見棱見角。即使相貌出衆,作爲將軍,也必定威武雄壯,不然怎能自由遊走於赤丹皇廷,斬殺赤丹大汗。

    沒想到,真人倒更像是儒雅的文官。若是事先沒有了解,又是初次見面,很難將他和武將聯繫起來。

    秦王注意到司空曙的眼神,會意過來,準備給他介紹。

    正要張嘴,外面內侍通傳,梁王夫妻倆來了。

    梁王年紀和他們差不多,但大了輩分,品階和他們也是一樣的。

    聽到他來,秦王只能先止話,司空曙也轉過身。衆人紛紛起身,等着梁王進來,給他見禮。

    梁王和梁王妃並肩進門,見到殿內情景,直接朝前方走去。

    他免了秦王三人之禮,向司空曙問候了兩句。他剛從天楚帝那兒出來,趕着點過來的,知道天楚帝馬上就會到,便讓大家不要客氣,落座便是,也沒和司空曙等人多說。

    他話一說完,有禮官提醒開宴的時辰快到了。

    秦王聽着,沒有時間再給司空曙介紹其他人,司空曙也只好帶着探究先落座。

    他們剛各自坐下,就聽內侍通傳,天楚帝到了。

    後宮之中,除去繼後,同他一同出席的還有王貴妃、德妃。

    近些日子寵冠後宮的玲充儀想來是品級不夠,沒有陪同出席。

    同以往宮宴一樣,天楚帝落坐後,講了一番激昂的開場詞,表達了自己對北漠太子和使臣遠道而來的歡迎。

    北漠太子起身,又有禮地回了一番,表達了自己的敬意,傳達了北漠君主對天楚陛下的問候。

    喝了幾杯酒,司空曙沒有聽到秦王介紹的,反從天楚帝嘴裏聽到了。

    聽到天楚帝介紹燕王,他客氣地點頭示意。

    等到晉王時,他興趣濃了些,謙和地同陳穆愉道:“曙,在北漠,久聞天楚晉王大名,今日有幸相會!”

    陳穆愉客氣迴應,“幸會。”

    幸會之後,沒再有話。

    這嘴上說着幸會,實際看着可一點都不像。

    一瞬間,海清殿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氣氛在快速擴散。

    行理館的官員覺得這一幕有一種說不出的眼熟,紛紛將視線偷偷轉向了郭子林。

    郭子林今日沒帶沈籽言,一人端坐席中,恍若未覺。

    天楚帝在上首看着這一切,和上朝時的嚴肅不同,他的臉上一直都好像有一層笑意,與現在的場合十分契合。

    瞧着差不多了,他又向司空曙介紹了梁王,出聲打破了殿中被陳穆愉擡起來的氣氛。

    梁王,司空曙昨日是見過的,剛纔兩人也已經相互見禮過。這一環,很快過去,沒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隨後,天楚帝又給他介紹了一下安國公,但暫時沒說起賀葉蓁及和親的事。

    安國公介紹完,剩下的差不多都是今日早朝見過的,不管他認不認識,都沒什麼好介紹的了。

    這種宴會自是少不了歌舞環節,官場話說完,接風酒敬了,人也介紹了,歌舞就上來了。

    暗夜落下,海清殿的絃樂聲響起,透過宮牆瓦檐,飄了很遠。

    沈歸舟坐在含章殿的寢殿裏,都聽到了樂器之聲。

    手裏的那頁書看完,她起身到了窗戶旁。推開窗戶,遠處的聲音更加明顯。

    對比之下,含章殿顯得格外安靜。

    她在窗邊靠着聽了兩首曲子,才折轉回來。

    走到桌邊,她盯着書,覺得脖子低得有些痛,就又在寢殿裏轉了轉,緩解脖子上的疲勞。

    重新轉到小書房時,她準備換本書看。但找來找去,發現書架上不是開蒙書籍就是治國平天下的。

    這種書,沈歸舟將它們統一歸類爲無聊至極。

    最後,好像只有她先前看得那本山海經是最有趣味的。

    她不死心地將書架最上層的書搬了下來,想看看裏面有沒有‘漏網之魚’。

    翻到一半時,發現一本遊記,她眼睛一亮,立馬將書抽出。

    看了一頁,覺得遊記所寫地方有些熟悉。她又翻了兩頁,發現這本書寫的是還沒有統一的北疆各地,這眼熟也就不奇怪了。

    書紙泛黃,紙邊明顯有磨損,看着已經很舊了。這樣的書不是年頭久遠,就是被它的主人翻過很多次。

    書裏面還夾了紙箋,像是信紙。

    她沒想偷看,只是翻到那一頁,字就在她眼前。

    看清之後,她記了起來,那簡單的幾行字,似乎是她曾經寫的。

    猶豫了一下,她又往後翻看了幾張,內容她多不太熟悉了,不過那變化的很有規律的字,讓她確認就是自己曾經給他寫的。

    紙箋上都是寫的口水話,就是交代一下給他送了什麼,順便問一句下次他想要什麼。

    他似乎是按年份排着的,翻到最後一張,是他十三歲生辰那年的那張。

    和以往一樣,她在末尾問他明年想要什麼。

    再翻,後面就沒有什麼了。

    書看了兩頁,覺得也沒有太多意思,她又將書按原樣放了回去。

    走到開始坐的桌邊,撿起那本看過的山海經,伸手去拿旁邊擺着的果子,纔看見碟子已經空了。

    她放下書,步到了寢殿外。

    找了一下,在某處檐廊找到了兩個坐在那聽海清殿聲樂的宮女。她給了她們倆一人一片金葉子,讓她們再給自己找些果子。

    宮女收了金葉子,很是樂意地去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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