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的方位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韓塵隨手摺了一根細長的棍子拿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朝聲音來源方向走去。

    春天的山林到處都是春的氣息,也是蛇蟲鼠蟻特別多的時候。細長的棍子不停的攪動前面的野草。

    韓塵腳步很輕,踩着草和敗落的枝葉上,卡擦卡擦的聲音響起。

    在寂靜的山林裏,就像踩在人的心裏。

    膽顫心驚的聲音。

    同時又給人帶去希望。

    不遠處獵戶佈置的陷阱裏,有個虛弱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有人嗎?”

    韓塵眉頭皺的能夾死八爪魚,怎麼還有個女人的聲音?

    獨身一個女人跑到山林做什麼?

    韓塵心生不悅,不過也是一條人命。重生後,韓塵對生命多了敬畏心。

    希望有福報可以給到以沫和糯糯。

    至於是不是阿飄韓塵倒是不怕,在忘川河邊的那些年,韓塵專門治那些難纏的惡鬼。

    那些惡鬼怕韓塵。

    送韓塵一句話:判官好過,韓塵難纏。

    韓塵來到了一個獵戶所挖的逮野豬野兔的陷阱邊,高高的站在上方看着洞裏面的人不發一言。

    不小心掉到坑洞裏的錢靈芝,早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態。

    好不容易聽到一點響動,自己使出便祕拉屎的力氣,才鬧出點動靜出來。

    可她又怕是過路來覓食的野獸。

    或是想嚐嚐味道的蛇蟲鼠蟻。

    求各路菩薩保佑有人過來。

    突然看到一個強壯的男人,面容冷冽的站在陽光裏面。

    光暈在他身上灑下一層光圈。

    好像神祇下凡。

    錢靈芝嘴巴動了動,瞳孔渙散了一下。嘴巴想要說救救我。

    卻只在腦海的意識裏留下這句話就昏迷過去。

    韓塵撇了撇嘴,心裏冷哼麻煩。嫌棄無比的瞪着坑洞裏的落魄女人。

    這麼個女人還往山裏跑,簡直就是屎殼郎到茅坑裏~找(屎)死。

    韓塵不喜歡麻煩的事情。但是又不能看到一條人命消失在面前。

    搖頭唉聲嘆氣一聲。

    跳了下去,將受傷的女人舉起來丟到草堆上。

    韓塵力氣大,丟一個女人出去完全可以。

    被丟出去的人,下意識哼了一聲。

    韓塵到邊上扯了些茅草,給紮成幾根繩子。

    而後將女人連同茅草一起捆起來。

    韓塵找了一棵粗壯一點的小樹,一腳將小樹給踢倒在地。

    將樹上的枝杈給掰斷,將這個女人用繩子給綁在樹棍子上面。

    韓塵扛着樹棍子,樹棍子一頭還綁着個女人。錢靈芝隨着韓塵走路左右搖擺的晃動着。

    韓塵一路徑直走下山。

    路上還在惋惜自己要的野雞野兔,不能給蘇以沫和糯糯解饞了。

    今天專門做虧本買賣。

    韓塵將這筆賬算在了阿志身上,都怪阿志這個傢伙整天想着套路他。

    嘴裏罵罵咧咧又罵了阿志幾句才作罷。

    可憐的阿志去了遙遠的地方,一切要苦逼的從頭再來,還要一個勁的被好鬼友韓塵罵。

    回村裏的路上,遇到了村裏的村民們。

    “那,那,韓塵後面扛的是人還是動物?”吳中河算是韓塵從小的玩伴。

    不過後來去了隔壁市生活。

    直到昨天才拖着孩子回到小泉村,打算留在小泉村生活。

    今天本去韓塵家找他敘舊,聽蘇以沫說他下地的。吳中河離開韓塵家直接下地來找他。

    誰知道還沒開口叫住韓塵,已經被驚嚇的不行。韓塵扛的是個女人?

    上山打獵的人,都是帶着野兔野雞回來的吧。

    這是……

    野兔精?

    野雞精?

    也不可能啊。

    49年以後雞兔也沒法成精啊。

    沒有頒發的資格證書,即使修煉夠格也不被承認。

    阿鐵的弟弟阿迪吐了一口吐沫,羨慕的眼神胡亂的飛過去:“我也想去打獵打個美人精回來。”

    阿迪也想談戀愛。

    春天了啊。

    村裏有好事喜歡聽八卦的人,呼啦啦的結伴往韓塵家院子外面走去。

    又不敢敲門進去。

    大家都圍繞在外面聽牆角。

    韓塵將錢靈芝給扛了回來。

    隨着走路的步子,左右不停的搖晃着。

    蘇以沫午休起來,懶懶的伸個懶腰。準備將家裏剩餘的布料拿出來,再給韓塵做一套睡衣。

    剛走到堂屋裏。

    聽到韓塵推門進來的聲音,韓塵的腳步聲離着老遠以沫都能分辨出來。

    撲通一聲響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嗯額。痛……”

    怎麼還有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

    蘇以沫快步走出來,看到地上蜷縮着一個人。

    身上綁着茅草和藤蔓。

    女人顯然被摔在地上摔痛了,眉毛和嘴巴皺成一團。

    頭腳也縮成了蝦球。

    蘇以沫眼睛眨巴眨巴,我看到的是現實嗎?“阿塵,這是怎麼回事?”

    以沫好奇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人看。

    又以不懂的眼神詢問韓塵。

    韓塵回到家裏習慣性將背上的東西給丟在地上,一下子忘記了棍子那頭還綁着個女人。

    韓塵搖頭悶悶的發牢騷:“我本來要去山上找些野雞野兔回來。

    誰知道遇到這個女人掉在獵人狩獵的陷阱裏面。

    沒辦法,只好將她帶回來。”韓塵怕蘇以沫生氣。

    以爲這女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其實韓塵想多了。

    就憑韓塵這麼粗魯的做法,蘇以沫只能尷尬。自家這個糙漢子還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那你也不能讓一個姑娘躺在地上。”蘇以沫瞪了韓塵一眼。

    韓塵歉意的盯着蘇以沫,討好的說:“我怕你生氣。以爲我跟她孤男寡女有什麼。

    乾脆直接綁起來,扛回家比較安全。”

    蘇以沫滿頭黑線。

    大佬,你的腦回路不一般。

    到家後韓塵確實忘記了這是個女人,不是個野兔子。

    蘇以沫撇了撇嘴,“給她拎到偏房吧。”還有點爲人夫的自覺。

    小嘴巴也彎起一個弧度。

    偏房裏還有一張小牀,是以往韓塵一個同門師弟過來住的。

    “好。”

    韓塵很聽媳婦的話,直接拎起錢靈芝身上的繩子。

    一把將人拎起來,放在了偏房的牀上。

    蘇以沫讓韓塵去燒水,等會給這個姑娘擦洗一下。

    以沫則給昏迷的姑娘餵了紅糖水。

    蘇以沫餵了紅糖水後,才解開錢靈芝身上的繩子和茅草。

    見錢靈芝哼哼唧唧,想着讓韓塵把村裏的赤腳醫生給喊過來看一下。

    “阿塵,你還是去把老醫生給喊過來吧。”

    韓塵進來看了一下,眉頭皺的死死的。不悅嫌棄的神情一覽無遺,“真麻煩。”

    嘟噥了一句,還是乖乖的去找村裏的赤腳醫生。沒人知道這個醫生到底叫什麼名字,大家習慣叫他老醫生。

    小泉村和平時村裏有什麼頭疼腦熱的都是找老醫生。

    老醫生也不收錢,別人給他什麼他就收什麼。

    三五角錢,或者是一碗米。

    間或幾個地瓜,一把蔬菜都可以。

    草藥都是老醫生自己去採的,有時候也開藥單讓人家去鎮子上抓藥。

    嘉禾市的這裏的診所和藥店都是中西藥都賣的。

    老醫生跟着韓塵進來後,看看這個姑娘只是左腿腳踝骨脫臼。

    老醫生隨手兩下把她脫臼的地方給推上去。又把了一下脈,“沒事,過會差不多也醒了。

    也是餓壞了,等會給她喝點粥。”

    韓塵眉梢動了一下,怎麼會餓壞了。

    看樣子在坑洞裏不短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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