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而亮起,時而熄滅的魔法光輝映照下,智者表情嚴肅地這樣感慨了一句。
黎離突然偏過頭對藥檀認真道:“告訴智者,下個月攢夠錢了一定要去鐵匠洛克那裏打造一把鐵魔杖。”
藥檀:“爲什麼?”
“吟唱咒語的時候,能掏出魔杖爆頭。”
“……”
你們劍修的腦子不好用就是因爲被爆頭太多嗎?
黎離倒是覺得自己的腦子挺好用的,至少她在觀摩這場戰鬥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地把他們吟唱每種咒語的速度給記住了,甚至默默在心中計算好了在何時偷襲他們能夠做到一擊斃命,又怎樣纔不會被下一發魔咒給擊中。
就是還不太清楚這些魔法師到底會釋放多少種魔法。
就在黎離等待新的魔法出現時,山谷外有一隊人正在靠近。
坐騎霜狼巨大的爪子踩碎青嫩的細草,它們四爪邁得飛快,雖不如獅鷲那樣能在天空飛翔,但是速度也絕非人類可比。
“快些,那邊有魔法戰鬥的波動!”
“真是的……這些遊民爲什麼總是這樣麻煩啊,成日爭鬥不斷,閒的沒事就不能安心找個地方喝酒看錶演嗎?”
聽到這話,最前方的中年男人冷冷回瞥了說話者一眼:“遊民可沒有能安心喝酒看錶演的地方,閉嘴,抓緊時間去解決這次爭奪,我們要在日落前趕回教會。”
“好好好,霍華德隊長,謹遵您的號令。”
霍華德沒有再說話,只是催促着霜狼騎士隊伍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些。
他們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地下集市了,畢竟這裏是遊民聚集之地,作爲光明教會的騎士,這裏也在他們維持秩序的範圍之內。
霜狼騎士進入山谷腹地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遊民中有人根據那標誌性的霜狼坐騎和銀甲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是光明教會的騎士!”
“是負責維持塔城內外秩序的霜狼騎士!”
……
遊民之中瞬間跪下不少人,或許是因爲信仰又或許是因爲畏懼,當然,其中也有蹲着甚至擺爛趴下的人,畢竟很多遊民並不信奉甚至是質疑着光明神,霍華德對此並不太在意。
那邊正在戰鬥的四個魔法師也放下了魔杖,警惕又畏懼地看着這邊。
作爲霜狼騎士,霍華德對於處理這樣的遊民爭端事件早就得心應手。
他只是簡單地詢問了幾句,便知曉了緣由。
“又是爲了爭奪自由印章展開的戰鬥。”
中級魔法師誠懇道:“尊敬的騎士大人,我是被人誣陷才被迫離開塔城,並不算是被放逐的罪犯,這枚印章……”
另外三個魔法師憤怒了:“我們是不給你嗎?是你不要臉想白嫖!一塊魔法石都不給,還美其名曰在我們拍賣場賒東西!”
“……”
距離太遠,黎離聽不到那邊的聲音,只能遠遠蹲着看熱鬧,藥檀也跟她排排蹲,跪光明騎士那是不可能的,修士膝下有靈石,所以修士只跪靈石!
智者也沒跪,畢竟他現在是劍神的信徒了,不過他站着和跪着區別也不大。
這就讓很想跪下的獨眼尷尬了。
獨眼膝蓋屈了屈不知該跪還是不跪,當身邊人都蹲着的時候,自己跪下顯得挺慫的,於是他索性躺平在那羣豬玀獸幼崽邊上裝死。
躺着躺着,獨眼覺得有點不安。
爲什麼有沉重的腳步聲朝着這邊邁來?爲什麼身邊那幾只用來遮擋的豬玀獸幼崽開始驚恐亂叫?爲什麼豬蹄從臉上踩過去了?!
黎離冷靜地看着朝這邊走來的霜狼騎士,動作自然地將手背到了身後,悄悄握住了巨劍。
出來之前,她曾讓藥檀戈斯打聽過有關“黑髮黑眼是光明神遺棄的種族”這件事,怕的就是某天出山就被光明教會的人抓去祭天。
好在戈斯告訴他們,這件事也只是在傳說中潦潦一筆帶過,據說是當年曾有人親眼目睹過光明神誅殺一個黑髮黑眼的人……當然,光明神傳說太多了,甚至還有光明神施展神蹟讓不下蛋的咕咕雞連下七天雙黃蛋的離譜傳說。
所以事實上就是,光明教會並沒有真的在追捕黑髮黑眼的人,他們沒這麼閒。
智者突然意識到不對:“他們在朝我們走?”
藥檀瞄了一眼隱藏在豬玀獸中間的獨眼,咬牙暗恨自己沒有早點找到地方躺平,更恨這羣豬玀獸擋了自己跑路的路。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黎離動了!
“好道友!”藥檀熱淚盈眶,黎離這人能處,遇到危險她是真的第一個上啊!瞧瞧看看,她已經準備起來替他擋麻煩了!
然後在藥檀期待的目光中……
黎離的腳緩緩擡起,動作隱蔽地抖了抖,又蹲回去,不動了。
“你在幹嘛?”
“腳麻了,抖一下。”
“……”
不要讓人白感動好不好?!
這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光明教會的霜狼騎士已經走到他們的小攤前面了。
黎離的腳還麻着,沒能成功站起來。
她仰頭與最前方的那個霜狼騎士對視了一眼,對方果然在她少見的髮色上停留了片刻,倒是沒有說什麼。
“這就是你說的疑似亡靈法師的人?”
“沒有任何亡靈魔法的氣息。”
“檢測亡靈魔法的水晶球也沒有反應。”
霜狼騎士後方那個拿着羊皮懸賞令的半獸人還在辯解:“但是他們絕對有問題,一個骯髒的地精和兩個被光明神遺棄的小傢伙,當時他們還在懸賞亡靈法師的佈告欄那裏停留了很久!”
黎離依然握着背後的巨劍,不知道何時蹲到她背後的藥檀壓低聲音,飛快地同聲傳譯。
於是她也懂了,原來是剛進地下集市時遇到的半獸人把他們當成亡靈法師,順手舉報了!
那沒事了。
有了底氣的藥檀探個頭出來:“你才骯髒呢!看看你的蹄子上都有皴了!還有看懸賞令礙着你了?就許你舉報亡靈法師,不許我們有覺悟也想抓亡靈法師?”
半獸人被問得有點懵,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只能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蹄子。
真的已經髒到起皴了??
他很快轉移了目標:“他們不是啊?那騎士大人要不要再去檢測下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