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

    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太宰治,降谷零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夾雜着驚喜的疑惑表情:

    “你怎麼會在這裏?”

    因爲意想不到人的出現,降谷零自覺的把自己行動模式從公安警察變成了私人偵探安室透。

    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他已經排除了太宰治是黑衣組織成員的可能性,但就連零組的情報系統都查不到的背景還是讓安室透將此人列入了警戒範圍內。

    現在,這個全身上下都被神祕包裹的人就這麼閒庭散步般的走進了關押着自己的房間。

    他可不會相信對方真的是無意間找到這個地方的。

    安室透看着眼前勾着嘴角微笑的男人,眼裏閃過一絲警惕,隨即又被他掩藏在疑惑之下。

    對方到底想做什麼,和普拉米亞又是什麼關係?

    “我都說啦,我只是路過而已。”

    太宰治這麼說着,繞着玻璃房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被上了鎖的玻璃門前:

    “發現這裏的門是開着的,就走進來看看。”

    他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門上的鎖,頭也不擡的問道:

    “倒是安室先生,爲什麼會呆在這種地方?”

    太宰治問的隨意,安室透卻不可能隨便回答。

    “我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呆在這裏。”

    他半真半假的說道:

    “我在調查一件委託時突然眼前一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這了。”

    “哇哦,這也太倒黴了吧。”

    太宰治這時終於擡起了頭,沒被繃帶纏住的那隻眼睛因爲聽到安室透的回答瞪得圓鼓鼓的,看上去頗爲驚訝。

    “那你脖子上那個東西呢?你也不知道嗎?”

    他繼續問道。

    “這個……”

    安室透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頸間的項圈,他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這應該是個炸彈,我以前見過類似的東西……”

    安室透的話還沒說完,太宰治就直接打斷了他。

    “炸彈!還是項圈型的?!”

    不知道爲什麼,安室透並沒有從對方的聲音裏聽出恐懼,反而察覺到了一絲奇妙的興奮?

    “呃……對?”

    安室透不確定的點了點頭,否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哪有人會知道炸彈在自己身邊很興奮的?一定是他的錯覺。

    但很快,安室透就發現自己剛剛察覺到的興奮並不是他的錯覺。

    因爲太宰治在得到安室透肯定的回答後,臉上的笑容瞬間鮮活了起來。

    “那我一定要仔細看看!”

    只見他這麼說着,一直插在兜裏的手終於抽了出來。

    他不會是想用這個東西撬鎖吧!

    眼尖的注意到對方手裏捏着的那枚髮卡,安室透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嘴巴先一步快過腦子,脫口而出道:

    “等等——”

    安室透可沒忘記這裏還有監控存在,如果說之前太宰治的出現是被普拉米亞默許的,想要通過他來促使安室透做出行動。

    可他試圖撬鎖將安室透放出來的行爲絕對不在普拉米亞的默許範圍內。

    太宰治這麼幹,很有可能會讓他處在危險之中!

    只可惜安室透的話還是遲了,只見太宰治不過是拿着那枚髮卡隨意的往鎖眼裏轉了幾下,那扇在安室透眼裏被關的嚴絲合縫的門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被打開了。

    這時太宰治才擡起頭來,不解的看着安室透:

    “嗯?怎麼了?”

    “……不,沒什麼。”

    看着太宰治推開那扇玻璃門,安室透藏起眼中一閃而過的警惕,站起身來面帶微笑的說道:

    “只是有點驚訝,沒想到太宰先生居然手這麼巧。”

    安室透壓下自己作爲警察看到對方開鎖時那一瞬間自然流露出的擔憂,開始不動聲色的打探起眼前這人的情報。

    “是嗎,還好吧。”

    只不過這句試探的話並沒有對太宰治起到作用,他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安室透脖子上的炸彈上。

    “就是這個嗎……”

    他的語氣有些飄忽,似乎是被眼前罕見的炸彈吸引,纏着繃帶的手不由自主地往項圈伸去。

    只不過他摸了個空。

    察覺到太宰治動作的安室透條件反射的退後了一步,躲開了對方的手。

    “這是個炸彈,太宰先生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

    安室透客氣的說。

    “讓我看看嘛,死了又不用你賠。”

    聽到安室透的話,太宰治挑了挑眉,沒心沒肺的說:

    “放心好啦,沒那麼容易炸的。”

    安室透忍不住皺了皺眉。

    如果這個時候炸彈被突然引爆,離他最近的太宰治,就算運氣好逃過死劫,也躲不過重傷的命運。

    至於他自己,估計早就涼透了,哪還有賠償可言。

    見太宰治根本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安室透剛想自己行動,主動離對方遠點,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脖子上的項圈炸彈。

    這下他是真的不能動了。

    他之前的摸索都十分小心,雖然已經確認過這個炸彈主要是通過倒計時引爆的,但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

    如果他在躲避中一個不慎重導致對方按下了什麼引爆炸彈的機關,那就危險了。

    “嗯嗯,原來是這樣啊。”

    而被擔心生命安全的本人卻對此毫不在意,看着安室透脖子上的炸彈嘖嘖稱奇。

    安室透剛想提醒對方這樣的行爲很危險,卻感覺脖子一鬆,那個炸彈被太宰治取下來了。

    “什麼啊,這就取下來了嗎。”

    太宰治單手拎着那個炸彈,對它的態度根本稱不上慎重。

    “原本還想着給小矮子弄一個,不過這麼簡單的東西,就算是他也能輕輕鬆鬆的取下來吧。”

    幾秒前還對這個東西展現了極大興趣的太宰治此時滿臉的無趣,嫌棄的晃了晃項圈後,鬆開了手。

    頗具分量的項圈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終於將安室透從震驚中喚醒。

    他緩了緩神,視線卻依舊停留在躺在地上的項圈上。

    那項圈兩端的不明液體因爲重力的作用而翻滾着,卻始終無法脫離容器的束縛,最終只能屈服於平靜。

    “炸彈都取下來了,你不走嗎?”

    而做出這種的太宰治已經走出了玻璃房的範圍,站到了光與暗的交界線。

    黑暗吞噬了他大半張臉,讓安室透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他說的沒錯,既然炸彈已經被取下來了,安室透下一步動作就該是離開這個地方。

    “當然要走了。”

    安室透笑了笑,視線掃過依舊閃着紅點的攝像頭,毫不猶豫地跟上了太宰治地步伐。

    “太宰先生似乎對炸彈十分了解。”

    因爲之前一直呆在光亮之中,安室透的眼睛暫時還不能適應黑暗,只能跟在太宰治身後漫無目的走着。

    “是之前接觸過這類東西嗎?”

    “瞭解稱不上。”

    明明都在燈光下呆過一段時間,可這一片黑暗卻對太宰治一點阻礙都沒有,只見他步伐明確往前走着,甚至還有心思回答安室透的問題:

    “只是不巧在前段時間拆過一個炸彈啦。”

    “這樣嗎,能拆除一個炸彈,太宰先生真是太厲害了!”

    安室透語氣中帶着十足的稱讚,藏在黑暗中的面容卻嚴肅了起來。

    炸彈這種東西可不是能輕易弄到手的,再加上太宰治對炸彈幾乎稱得上是輕視的態度,安室透可以肯定,太宰治絕對與地下組織有關係。

    “我也覺得!”

    得到了安室透的稱讚,男人似乎十分高興,就連步伐都肉眼可見的輕快了起來。

    “多年夙願一朝實現,我當時下意識地就抱着啞彈跳起來了呢!”

    “啞彈?”

    安室透一愣,沒想到對方說的炸彈既然是指這個。

    “沒錯,是一枚啞彈哦!”

    提到了值得高興的事,男人完全沒有在意安室透的態度,繼續說道:

    “是不是超級有意思!”

    “是嗎?”

    老實說安室透完全不覺得有意思,但出於各方面的考量,他還是順着對方的話說了下去。

    男人繼續說道:

    “因爲過於興奮了,我還想出了硬豆腐的改良方案,無論是味道還是硬度都提高了三成!”

    “這樣嗎?自制的菜品得到了提高,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呢!”

    雖然不太清楚對方說的硬豆腐是什麼,但安室透還是精準的抓住了話題。

    站在一個廚師的角度,廚藝得到精進,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沒錯!”

    背對着安室透,太宰治肯定的點了點頭,語氣歡快的說:

    “呀,果然還是和思想相同的人說話愉快呀。”

    “之前和身邊的人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要麼就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要麼就乾脆不做回答,實在是太無趣啦。”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抱怨着,徵詢意見般的問着身後的人:

    “你說對吧,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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